伴随着绘娘和薛妍的惊呼,卢阳‘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还是卢阳在关键时刻往后缩了缩,不然这一脚就能将她踢得重伤,饶是如此,卢阳也觉得肚腹处像被巨物碾过一般,疼得她直冒冷汗,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好痛!
眼看着薛妍被带走,绘娘哭得肝肠寸断也救不回薛妍,反而被他们推倒在地,绘娘仍旧不要命一样的扑向他们,求他们放了薛妍,卢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滑落。
慕连起,你不可以这样做!
芙蓉是无辜的,她从小就可怜,薛东源不关心她,有时还利用她,绘娘漠视她,她什么都没做错,不要这样牵怒她!
卢阳泪流满面,拼尽全力往慕连起脚边爬去。
“这个小丫头,要如何处置?”范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分几不可察的紧张,连魏子恒都向慕连起看了过去。
慕连起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卢阳一眼,语带嘲讽:“长得这么丑,就是卖到窑子里,谁能看得上这种货色?”
范宏接着问道:“那是暂时留着她了?”
“留着吧,就让她们母女死在一起好了。”
慕连起说完,便让魏子恒推他回去,他还要想一想,如何布好陷井,只等薛东源一到,就将他剥皮拆骨。
如来时一样,他们走得很快,把绘娘悲痛欲绝的哭声拦在了门后,任她如何拍门,也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芙蓉……芙蓉……”
绘娘拍了许久的门,手都拍肿了麻木了,直到裙摆被人扯了扯,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她还有个女儿在这里。
“瑾儿,你怎么样了,瑾儿啊,你怎么样了?”绘娘蹲下身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卢阳的身体,十分自责自己竟然把卢阳忘记了。
她还记得卢阳被踢了一脚。
好不容易摸到卢阳的手,她才略略的放下心来。
绘娘知道卢阳的右腿因受过伤的缘故,受不得一点寒,否则便会风邪侵体,经络阻滞,气血运行不畅,疼得难忍,便用手不停的搓着卢阳的小腿,让她能暖和一点,不那么疼。
卢阳靠在绘娘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搂着绘娘的腰,母女俩人均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依靠。
卢阳不知道薛妍会被慕连起安置到什么肮脏的地方去,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从来也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三年前她就想将绘娘带走,可她到现在也没有寻到机会将绘娘带离薛府,如今连善良乖巧的妹妹也护不住。
她很自责,眼泪越流越凶。
慕连起到底是因何如此仇视绘娘?
看范宏的样子,明显是早就见过绘娘的。
薛东源曾经和自己说过,绘娘之所以出入都要覆着面纱,是担心有人会认出她来,将她抓回去治罪。
可真的是这样的吗?
卢阳很怀疑薛东源的这番说辞。
十有八九全是他凭空捏造的,根本就不是事实的真相。
还有那个范宏的态度也很奇怪,他明明认出了自己,却好象不认识她一样,也没有趁这个机会杀了她,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卢阳脑袋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却理不出太多头绪,感觉脑袋都快要炸开,又倦又饿,还被魏子恒踢了一脚,肚子疼得要绞起来一般,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很快就无法集中精神思考,便索性不想。
可惜现在的绘娘已经失忆了,她就是有再多的疑问,绘娘也给不了她答案。
绘娘此时也是满腹忧心凄惶。
她没有过去的记忆,薛东源又不愿意告诉她,她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的名字叫巫且闲。
那些人与她有何仇怨,竟恨得想要掐死她。
但愿夫君能早些来救她,把芙蓉也搭救回来,否则她就是百死也不能赎其罪。
是她害了芙蓉,都是因为她才会连累了两个女儿。
可她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绘娘靠着墙曲膝坐着,一手搂住卢阳,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能多少舒适一些,一手上下搓着卢阳的小腿。
过了一会,感觉卢阳已经睡着了,绘娘幽幽的叹了口气,在黑暗中还睁着一双凤眼,那眼里满是痛心悔恨惊恐,各种情绪涌动,慢慢化为了咸涩的泪水涌出。
她怕惊醒卢阳,连忙偏了头,眼泪便从眼角滚落,滴在了胳膊上。
母女俩相拥着默默想着心事,一直到后半夜了才浅浅的眯了一会。
这一关就是三天,其间一直无人问津,就好像母女二人被人遗忘了一般,任凭卢阳怎么敲门都没人理会。
三天下来,她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头晕眼花,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右腿又疼得钻心,就没有片刻不疼的时候。
更为严重的,是一向养尊处忧的绘娘还着了凉,烧得整个人神志不清的。
只偶尔从她嘴里传出来几声微落的咳嗽,让卢阳忧心如焚。
偏偏翅膀印迹还没有储存够能量,翅膀一直召不出来。
范宏这是想活活熬干她们吗?
不是说留着她们还有用吗?这样关着连口水都不给喝,是要怎样啊?
卢阳本以为范宏肯定是要拿自己和绘娘威肋薛东源,好逼他就范的,可都三天了,再不来人,真的要出人命了。
卢阳又急又怕。
三天时间,过得比三年还要漫长。
好在那道关了三天的门,终于‘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屋外阳光明媚,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卢阳瞬间就来了些精神。
进来的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绘娘,丝毫不管她还是不是个病人,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用一根手指粗的长绳把她和卢阳绑在一起,一圈圈的捆得像个粽子。
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绘娘就瘦了一大圈,那脸色也白得像纸,卢阳看了一眼就红了眼眶。
连外头的阳光,似乎都变得没了温度。
倒是绘娘经此一番折腾,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刚刚咳了一声,低低的唤了声瑾儿,便被粗鲁的推倒在满是泥沙的地上。
卢阳也跟着跌倒在地。
这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院子里东西两侧各架着一口大锅,锅底下还放着大把的干柴,两口锅之间隔着四五丈的距离。
院子里站了不少人。
正对着院门的北屋前,薛东海夫妻和薛敏薛贞无力的软倒在地上,和卢阳两人不同的是,他们只被绑住了双手和双脚,并没有如卢阳二人般,绑得如此之结实。
两方乍然一见,都很震惊。
绘娘虚弱不堪,三日滴米未进,嘴唇都干枯起皮裂开,对面的薛东海等人也没好到哪去,明显也是被关了好几天。
二房一家人不是回小渔村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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