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床沿,整个人显得十分僵硬。
这是怎么了?
“阁主?”良玉心中有些疑惑,张口试探的叫了一声。
她这一声喊,慕连逸如遭雷击,猛然间回过头来,眼中的神色显得无比狂躁,如一头刚出了牢笼的凶兽,没有一点清明。
良玉吓了好大一跳,“阁主!”
慕连逸浑身一震,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意志力才使身体从床沿上站起来。
他把手中的药交给良玉,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一边大吼:“白岐!”
留下良玉,怔怔的站在卧房里,一头雾水。
白岐万万没想到,慕连逸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症状,明明身体强健,一点问题都找不到,怎么会这样如疯如魔?
秦通也搬到了和顺堂,和白岐分住两个屋子,俩人俱都束手无策,默默的看着慕连逸面无表情的坐在紫檀木罗汉椅上,心里同时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许是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吓人,白岐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小阁主啊,你先别灰心,我这就回岐黄宫去找找医书,说不定能找出一些缓解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也一定能研制出压住你失常的丹药,你就放宽心,先暂时别和小姑娘见面了。”
慕连逸没有说话,把头往后仰,垂下一缕缕浓墨一般的青丝,闭着眼睛,掩去所有的情绪。
白岐又叹了口气。
他让秦通看着点慕连逸,自己则愁眉苦脸的又趁夜回了岐黄宫。
堂堂一阁之主,竟患上了他白岐都治不好的病。
这可是长生阁的大事,白岐虽然医术高明,但因为第一代长生阁阁主有言,岐黄宫所有人等不许掺和任何江湖恩怨,只负责治病救人,所以白岐也并不知道慕连逸的祖先会有什么隐疾。
慕连诚这一支,一直是一代单传,从来没有出现有俩兄弟的情况。
长生阁的人都以为这是他们子嗣艰难,谁让他们一个个那么痴情,一生都只有一个伴侣,偶有一妻一妾,却是因为正妻实在生不出儿子了才会纳妾,这样的情况也只有一次,却差点毁了长生阁。
听说是当时的阁主,一等妾室生了个儿子,便和阁主夫人远走高飞,狠心的把那个妾室和儿子撇在了长生阁。
那妾室含辛茹苦将儿子抚养长大,便让他带着众多死士,满天下找阁主报仇,还杀了许多无辜的人。
那是一次巨大的灾难,是长生阁所有的人都不想再经历一次的恐怖变故。
从卢阳被慕连逸带回长生阁开始,尽管他一直将卢阳安置在宜人堂内,鲜少出门,可还是被一些眼尖的人看见了他带回卢阳的一幕。
几乎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脖子,想看一看卢阳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如此幸运,能得到少年阁主的心。
谁也想不到,现在的慕连逸,连见卢阳一面都不可以。
他大概是长生阁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任阁主。
心悦的女子近在眼前,却连面都不能见,如果他也和他的先祖一样深情,那将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痛苦。
卢阳并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多隐情,她恨不得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可浑身上下,似乎哪哪都疼,连耳朵也开始疼起来,半夜的时候,卢阳生生被疼醒了。
她一醒,良玉便冲了过来,拿着纸笔写字问她:“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上药,或者我把秦大夫找来。”
自己这般难堪的样子,卢阳可不好意思去麻烦一个年轻的男大夫,就是被良玉看去,她都觉得丢尽了脸面,一点面对良玉的勇气也没有。
若非当时她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她是绝对不会让良玉给她抹药,给她穿衣的。
卢阳非常的难过。
良玉看她不理自己,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睁着大大的杏眼,眼神空空洞洞,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之前被慕连逸欺负的一幕,她眼中又流出了一行行晶莹剔透的眼泪。
她一定很伤心。
良玉默默的想着,还是写下了一行字:“阁主不是有心要伤害你的,他也十分难过,连夜就去找了白岐长老,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良玉刚要把纸递过去给卢阳看,卢阳却侧过头,不想面对良玉,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她生阁主的气了!
良玉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向来不擅长哄人,也不可能强硬的让卢阳看她写的字。
她在原地默默的站了一会,见卢阳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又担心卢阳会一直哭下去,便去找了慕连逸。
慕连逸还坐在和顺堂里的那张罗汉椅上,眸色沉沉,一动不动。
良玉人还未至,听到脚步声的慕连逸,已经把视线对准了隔扇门的方向。
正在这时,慕连逸的耳朵动了动,突然听到宜人堂里有一声‘砰’的闷响。
“阿瑾!”
慕连逸的神情一变,迅速起身就要跑过去,可一想到自己会控制不住伤害卢阳,便立即停住身形,脚步再也迈不动了。
他艰难的对刚走到隔扇门前的良玉说道:“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务必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良玉的耳力没有慕连逸的好,她没有听见那声响动。
她来是要告诉慕连逸,卢阳一直在哭。
慕连逸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吼道:“去看着她,别让她哭!快去!”
良玉被吼懵了,幸亏潜意识里就反应过来,冲冲的跑回了宜人堂。
一进入卧房,良玉就明白了,为什么慕连逸会那样着急的赶她。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卢阳竟然从床上滚了下来,还在地上打滚。
“阳姑娘!”良玉失声惊呼。
卢阳脸上又青又白,泪珠儿还挂在浓密的睫毛上,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她方才其实是想下床找水喝的,也就是在那时,她看见了枕边良玉写的那一行字。
虽然她内心里恨不得将慕连逸杀了,可她没有忘记,最后关头,是她用额头去撞桌子发出了响动,慕连逸才放过了她。
卢阳忍着满心的惧怕,还有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努力的回忆着慕连逸这两次对她施暴时的神情。
第一次吻她,她发不出声音,力气又小,完全挣脱不开,被慕连逸吻得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停下来的,可他确实有些不对劲,眼神没有一丝清明。
第二次吻她之前,他是有停下一会的,当时她还在心里祈祷,他能停下来,可他没有,而且他又刷新了他失控的程度,竟然想强……
噫,恶心。
他当时的神情,就像一只只知道求欢的动物,眼神暴戾狂躁,充斥着强烈得无与伦比的情,欲,没有半点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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