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没用的翅膀,谁知道死哪去了,这种诡异的事情,说出来谁信,也不能说,万一男孩把她当成妖怪,没打死她就不错了,哪还会管她的死活。
卢阳冥思苦想,始终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而且她拖的时间有点久了,男孩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只好硬着头皮瞎写道:“是在大同府的时候,有一个白胡子老头传授给我的。”
“他告诉我,如果好好跟他学,必定可以身轻如燕,何处都可去得,可是我不相信他,以为他是骗人的,不肯跟他学,白胡子老头就硬把他的内力传给我了。”
“他为了惩罚我拒绝他的行为,不知在我身体里动了什么手脚,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经脉错乱,走火入魔,一旦我走火入魔,就使不出任何的轻功,所以我现在又飞不起来了。”
卢阳又加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男孩十分惊讶:“这内力还可以传授予别人?我竟从未听闻!”
不会吧,随口一个谎言都编不成?
卢阳心中暗叹倒霉,却仍旧面不改色的继续忽悠:“我长这么大只接触过他一个会武功的人,哦,现在又多了一个公子,所以我也不清楚这些门道。”
男孩觉得不可思议,卢阳写出来的信息,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上等的内劲功法,虽然拥有笑傲群雄的优势,却也极难学成,且还要看各人天赋,这若是内力可以互相传授,那些武林世家,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岂不得有个几百年近千年的功力了?
哼,小丫头片子,肯定是在骗人,我差点上了她的恶当。
男孩神色不虞,“鬼话连篇!”
是真的呀,我说的都是真的,公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卢阳生怕他不信,急得差点就没出息的给男孩跪下了,她急急写道:“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怎么会一直待在谷雨村受他们欺凌,那老奶奶也不会因此而葬身狼腹了!不信你看。”
卢阳将双手举放在男孩面前,示意他看看自己的手。
她两只手上长满了冻疮,又红又肿,好些地方都裂开了,完全就是一幅大冷天干多了活冻得太久的模样,看着就令人触目惊心。
确实是做不得假的。
还有她的穿着,洗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粗布夹袄和套裙,还打着几块补丁,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件饰物,连头发都是用一根粗麻绳随意的绑住,再细看一眼,能看出她的头发略显枯黄。
简直和乞丐没什么不同。
他之前还以为她是哪里偷来的乞儿服,借此掩饰身份的,因此没有多加注意她的穿着。
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尽管他不愿承认。
这小丫头片子,确实有一双很亮的,会说话一般的眼睛,总会让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盯到她脸上去,根本就没注意旁的地方。
卢阳怕他不信,让他捏捏自己的脸,看看她脸上可有一两肉。
男孩的手被卢阳捉了过去,心中刚浮起的一丝不忍也因为她的举动而烟消云散,不免又想起之前她强抱住自己的画面,一时竟觉得脸皮有些发烫,反射性的一把甩开了卢阳的手。
卢阳又固执的去捉,男孩恼羞成怒,愤而写道:“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了?写字就写字,动手动脚的做什么?”
哎哟,我的天啦,这哪跟哪呀。
卢阳白了男孩一眼,又引来男孩一个愤怒的小眼神。
卢阳装作没有看见,低头写道:“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瘦得不成样子了?他们从来不会让我吃饱饭,每次都只给我一点点的食物,让我不至于被饿死。你若不信我,真的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肯定会死得很惨很惨很惨的。”
为了表达被他丢下的可怕下场,卢阳特意写了三个很惨,还在后面加了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要不要相信卢阳,这可难住了男孩。
照她所说,她这哪是什么有天赋的人,纯粹是从别人身上拣来的便宜,且还是那种时灵时不灵的。
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被带回长生阁。
不管她说的有关于她的身世是真是假,但她的轻功来得并非正途却是有迹可寻,这可以从她的言行当中推断出来。
开始她不胆怯,是因为她有举世无双的轻功为依仗,可是后来她害怕了,正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又不能使用轻功了,所以才会破罐子破摔的不想活了,再后来,因为自己不忍心杀她,她又有了求生的欲望,才会将姿态放得那么低,只为了让他带她离开灵丘,活得一命。
这一切都应证了他的猜测,已经没有必要再去怀疑了。
她手上的冻疮,寒酸的穿着,也许真如她所说吃了不少苦头,也有可能是她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她才会流落街头,不过这些都没有深究的必要。
他不可能带一个拖后腿的去攀爬灵丘的城墙,他还有卫老和白头翁月白,他不是一个人,如果因为帮助她而牺牲了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损失。
反正她现在又聋又哑,也没有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不会知道他是谁,更不会知道长生阁,那就这样吧,让她自生自灭就好。
男孩很快便做好了决定。
他是个非常果断的人,现在的卢阳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有些特别的,让他印象深刻些的小丫头片子罢了,他绝不可能因为她而影响自己的决定。
可是他写给卢阳的字却是这样的:“我明天一早便走,你今晚先在这里睡一觉,醒了再随我一同离开。”
“你真的答应带我走了?不会骗我吧?不会趁我睡着了偷偷走掉吧?”卢阳非常惊喜,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他真的相信自己的说辞了?
“不会,你安心睡吧,我也累得很了。”男孩的表情头一次这么柔和。
他还将月光石留了下来,让卢阳能有东西当照明用。
许是他的态度好转,卢阳心中一宽,觉得应该相信他一次,于是她笑眯眯的目送着男孩进了东次间,随手把门一带。
这西次间是充作书房用的,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三围独板素面罗汉床,床上有一方小几和一张薄毯,倒也挺好,卢阳很知足。
她从离开谷雨村到现在,先是飞了半个多时辰,又莫名其妙被衙役抓住提来提去,然后又被男孩审问,她也同样满身疲惫,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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