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九皇子撑着脸,盯着水面许久,却久久未见那细绳有何动静,九皇子本想抬起杆子瞧上一眼,可瞥见一旁老神在在的夏均夏晟二人,遂作罢。
凝染见着那圆圆肉脸上满是愁眉苦脸之色,心下暗笑,瞧了好一会儿,虽则那九皇子有点儿没耐性却始终未拉起钓竿,好似怕惊扰了鱼儿似得。
见此,凝染将一旁木盒递去:“九皇子,这般久了鱼钩也没动静,想来你那杆上鱼饵怕是没了,这鱼饵你且再换上罢。”
“鱼饵?”九皇子面色一怔,他方才好似未曾见着那勾上有东西。
这般想着,九皇子提了提钓竿,瞧着那鱼钩上果真没有任何东西,这才恍然,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
正巧一旁夏均又钓上一条鱼儿,只是瞧着有点儿小,取下那鱼又抛入水中,一手在木盒内捏了一团饵,包裹在鱼钩中部,这才又抛入水中。
一旁九皇子看着,依葫芦画瓢捏了点儿裹好,这才抛入水中。
这回因着心中有底,九皇子倒也沉得住性子,又撑着脸双目直直盯着湖面那细线,全神贯注之态,便是凝染也觉着这九皇子性子比二弟沉稳不少。
“苏四姑娘,这几条是什么鱼儿?怎地长得都不大一样?”
冷不防耳边传来一道糯糯之声,身旁不知何时蹲了个粉色身影,正瞧着木桶内欢快的鱼儿满是好奇。
凝染瞧了一眼,虚着手指着一条鱼道:“这大些的是鲩鱼,这身子扁平的是鲤鱼,至于这条......”
凝染一时间也不知叫什么,她吃的鱼不少,可那都是做成菜品后的样式,瞧不出这鱼活着是是何样,就这鲩鱼和鲤鱼还是凝染以往在山上鱼孙嬷嬷一同去不远处的溪流处网过那么两次,这才能区分得出。
夏晟瞧了一眼,笑道:“那时鲈鱼,清蒸起来味儿最是鲜美不过。”
“原来鲈鱼活着时是这般样子。”
凝染恍然大悟,就听着夏晟疑惑着:“咦,前边那艘船直直朝这儿驶来,莫不是来寻九皇子和十公主的?”
夏晟有此猜测并不突兀,他们几人来此游玩,夏家只有夏均夏晟二人,显然不会是来找他们,苏文言出府之事,老夫人更是知情,若非没要紧事儿,是不会无端派人来此。
无怪乎夏晟这般觉着是来寻九皇子与十公主的,实是那艘船虽瞧着并不若画舫那般大,却也精致华贵,加之船沿两旁各站了不少人,这架势倒是与方才二人来时极为相似。
苏家可不会耍这般排场来寻人。
二人听着夏晟这般猜测,抬首瞧了一会儿,待那船只进了,忙站起身,朝站在船头那人招了招手:“四哥,我们在这儿呢!”
四皇子?
凝染拧眉不语,她对四皇子可无甚好印象,犹记前世这四皇子面上瞧着是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之人,不论群臣亦或百姓皆这般称赞四皇子。
可却未曾想到双子最终与苏凝瑶在一块儿,又得了宋家帮助,这才能打败诸位皇子,荣登皇位。
大夫人因此得势,更甚迫害苏府中人已不向以往那般使着阴私手段,反倒堂而皇之囚禁苏府中人。
自然,也包括她,只是她最终逃脱那个囚笼罢了。
这四皇子瞧着对那皇位似没有丝毫野心,可凝染知晓,有些人愈是如此,却愈显得欲盖弥彰,难怪前世爹爹一直不同意苏凝瑶嫁与四皇子,若非苏凝瑶先斩后奏伤了爹爹心,爹爹也不会同意。
想必那时爹爹便看出四皇子居心叵测。
思量间,那船只又近了不少,已然停在他们画舫不远处。
爹爹拱手道了句‘四皇子’,他们几人也跟着颔首施礼。
“诸位不必多礼,今儿个本皇子是要带着九弟十妹二人来这儿泛舟游玩,没想着竟然在此遇见苏大人与苏四姑娘,不知这几人是......”
“这是内子,是小女姨娘,这两位是在下岳丈与大舅子,下官今日一则是陪小女来有湖垂钓,二则家里亲戚来京,便一同出来游玩。”
皇子公主在场,苏文言自然不能说夏氏是凝染娘亲,因此三言两句便说了个明白。
见此情形,四皇子哪儿还有不懂之礼?
他手下之人传了信,说苏文言四女中最为宠爱便是嫡女与幺女,前日听过凝染抚琴,他本还不信苏文言会宠那等一无是处的幺女,可现下瞧着苏文言与夏氏这般亲密之样,又与夏氏一家游湖,便肯定那话是事实。
四皇子面色温润一笑:“无怪乎苏大人有这雅兴,今日天色正好,便是连九弟十妹前日听了四姑娘说游湖垂钓,都央着父皇同意让二人出来玩玩,这不,今儿个父皇便让本皇子待九弟十妹出来游玩一番,可哪儿知晓本皇子正吃着早膳,二人便急不可耐偷溜出来。”
凝染恍然,原来这四皇子是来寻二人的。
四皇子朝苏文言一拱手:“方才本皇子还担忧九弟十妹性子贪玩一阵担忧,现下才算放了心,方才真真是,麻烦苏大人了。”
“不麻烦不麻烦,九皇子十公主二人性子好,并未打扰下官。”
十公主嘟着嘴略有不满:“四哥,你听着苏大人都这般说了,回去记得和父皇转达。”
“好好好,现下瞧着时辰也不早了,不若你们先过来,我在一旁望江楼定了厢房,想必你们也饿了。”
四皇子这般说,二人这才觉着有点儿饿,九皇子正待起身,突觉手中钓竿抖了抖,就见那垂钓的细线突然间绷直了,并且有着向前拉扯的迹象。
九皇子精神一阵,忙拉扯着手中钓竿。
依着鱼儿较小,九皇子毋须太多力道便将那条鲤鱼拉扯了上来,只是那鱼儿嘴巴牢牢被铁钩刺穿,九皇子将那鱼在桶内抖了又抖,那鱼却始终未能掉进桶内。
一旁夏晟见此,将那鱼从勾上取出,另拿了个盆儿装着递给九皇子:“这鱼儿是九皇子所钓,瞧着便新鲜,九皇子不若让那望江楼厨子用这鱼儿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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