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竹语伺候凝染穿好衣物,凝染这才转身道:“此事你毋需担忧,我让人去办即可。”
竹语松了口气,就要将荷包中的银两给她,凝染却阻止了,那区区一两银子,对她而言倒没什么用处,便让竹香收着当个跑腿赏银罢了。
竹语谢过后,面上倒是喜滋滋。
其实凝染之前打发竹语去拿棋谱,不过是让竹语给之前那给大夫人下令打了二十板子的下人送一瓶金创药。
重生而来,凝染觉着在这偌大的苏府,可用之人太少,便想看看那人是否能够收为己用,若是可行倒好,以后在那东厨,若是有人暗中对她们吃食下了手脚或是其它,都能有个可用之人。
但若是不能收为己用,凝染也只能另找机会,毕竟这苏府中,不可能个个皆是忠仆,能卖身为奴者,大多未穷苦出生,用银两以贿,再简单不过。
后者虽好,但其风险便是有可能会被那些歌为求自保之人出卖。
好在,那个江南值得一救,也不枉费上辈子,他那苦命的寡母为其讨说法未果,冻死于牢中。
梳洗完毕,凝染便歇息了,竹香在一旁隔间歇息,竹语则是回了梦笙阁。
却说夏氏梳洗完毕,汀兰帮着铺床整理,汀兰便在夏氏身后拆发,手指灵巧,没有丝毫扯到夏氏发丝。
夏氏瞧着镜中之人,不自觉抚上侧脸喃喃自语:“一转眼,染儿已有十二,再有三年便要及卉,都说白驹过隙,在我看来,却恍若昨日。我还记着她出生那日,不过比那巴掌大不了多少,可这一眨眼,染儿都快要出阁了......”
只要想起这,夏氏便忧愁不断,既是不想女儿离开,却又害怕女儿找到的并非良人。
“四姨娘这有和忧愁?四姑娘不论多大,是成亲还是现下在府中,您与她都是母女,是血亲,任何人都无法将您二人关系撇清,即便四姑娘到时出阁,只要在这京城,若是您想她了,还怕见不着吗?”
汀兰虽无汀芷那般心思灵巧,但些许事情想的不若那些心思多多反倒把所有事物想的复杂化,苦了自己。
“看我,迷了眼,竟一心想着染儿会离我而去,却忘了这个理儿。”
夏氏舒展眉宇,看着汀兰脸上喜人的笑意,这才想通不少。
汀芷整理完,也笑着站在夏氏身侧,笑的温婉柔和:“以前奴婢只道汀兰不懂为自己打算,可今日,奴婢才知晓,原来汀兰这是大智若愚。想得少,要的少,便更易知足,所谓知足常乐,不外乎就是如此。”
“知足常乐?”夏氏怔了怔,想起凝染才出生之时,她想的可不就是女儿能平安顺遂,长乐一生吗?
怎么现下反倒忘了初衷?
汀兰见到夏氏重展笑颜,这才略带迟疑道:“四姨娘,之前听闻竹香换那熏香之时,看了那锦盒中物件儿?”
“的确如此,但染儿早已让孙嬷嬷在回去之时,叮嘱汀芷将织金锦与锦盒中之物调换,待老夫人恢复那日再拿出。”
汀兰面上一笑:“四姑娘真是神机妙算。”
“你这话倒是与汀芷如出一辙,难怪你们二人是姐妹,这夸人的话都一个样儿。”
姐妹二人被夏氏这话说的满面通红,却笑的开怀。
好一会儿,汀兰才轻声道:“四姨娘,奴婢这可不是夸四姑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你可知在采花回来时,四姑娘便暗下吩咐奴婢,让奴婢仔细看着竹香在这箐音院中与哪位丫鬟婆子走得近。”
汀芷皱了皱眉,好似不信:“这你要如何瞧得出?你回来后不是一直在那小厨房忙着,便是在门外职守......”
“你与竹香照面便是互损,她怎可能在你面前露出马脚?更何况今日竹香一只跟在染儿身侧,汀芷倒是更适合。”
不止夏氏这么觉着,就是汀芷也并未觉着这话有误,竹香似乎并未离开四姑娘多久,就是之前竹香假意摔倒,看了那锦盒中的织金锦,汀兰也并为在场,这要如何看着竹香?
“呵呵,奴婢当时也以为四姑娘不过说说,其实是想让奴婢转告姐姐,却没想到奴婢在小厨房与嬷嬷丫鬟清洗花瓣之时,便见到竹香,当时奴婢还觉着奇怪,却不想竹香一来,似是没见到奴婢,直直朝方桃而去,问她有无跌打药酒。”
“方桃?”夏氏眼神迷茫,她的箐音院有这人吗?
二人见此,对视一眼,汀兰笑了:“四姨娘,方桃不过是前两年买进府的,不是您陪嫁带来之人,那方桃不过是在小厨房做些杂物活计,帮着打下手,平日里闷不吭声,像是闷葫芦一般,与其他嬷嬷丫鬟倒是都说不上什么话,却不想竹香那么问她,她却面色有那么一瞬的惊慌。”
“惊慌?”汀芷蹙了蹙眉,“莫不是她私下真与竹香有那往来?”
汀兰也不大确定:“可奴婢见那方桃对她也爱搭不理,竹香倒是奇怪,并未因此气恼,反倒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那方桃才从角落里扒拉出一瓷瓶药酒给她。”
“似是而非?竹香说了什么?”
“唔,好像是带着些央求般,让方桃给她找些药酒,说她在这箐音院没人搭理,若是方桃能给她药酒,她便送她一段金色绣线,上纹宝团花锦帛......咦?我记着四姨娘库房似是有一匹织金锦倒是和竹香说的相似。”
“何止是相似,我瞧着竹香这话,想来说的便是那织金锦。”
汀芷笑了笑,总算懂了竹香去小厨房是为何。
夏氏面色凝重:“汀兰,你可知道那时小厨房都有何人?我竟没想到,这箐音院竟也有大夫人之人。”
汀兰想了想道:“那时因着采摘了两竹篮花瓣,是以我便让那些个促使丫鬟也跟着一同撕下清洗花瓣,除了奴婢,小厨房还有本就负责掌勺的谢嬷嬷、张嬷嬷,方桃、白雪、罗云五人,罗云与白雪在忙着烧水,而其他人便是在帮着奴婢洗花瓣。”
“那你可有瞧见竹香说那话时,何人有过异样之举?”
说到这,汀兰面色一红:“奴婢当时想着四姑娘的吩咐,只顾着看那竹香与方桃,至于其他人,奴婢未曾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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