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夏兰箐倒是救了回来,可此番大事,自然惊动苏府与夏府。
苏文言感念夏兰箐为他不顾自身安危,以身挡刀,腹部留下一道疤痕,与女子而言,日后若是说婆家,自然少不得被嫌弃。
再则,即便当时事出有因,可夏兰箐云英未嫁,苏文言抱着夏兰箐之事亦是有目共睹,且又在医馆内帮着女大夫共同为夏兰箐包扎,已是看了夏兰箐身子。
故而,不论于情于理,苏文言都不能将夏兰箐弃之不顾。
在知晓夏兰箐心中依旧有他,苏文言便向夏家求取。
然那时苏文言已取了大夫人为正室,又有二姨娘,若是夏兰箐入得苏府,便是三姨娘,算作妾室,更连娶也说不上,只能算纳。
可便是这般,夏兰箐依旧不悔,苦苦恳请夏均夫妻二人。
二人即便心下再不舍,可一年前苏文言退亲之事便已让夏兰箐名誉受损,现下二人抱也抱了,又被看了身子,说是肌肤之亲也不为过,
因而,二人最终还是首肯。
因着夏兰箐救了苏文言一命,故而苏母即便再不愿,也并未反对,大夫人那时面上瞧着倒是愿意,可夏均是和等人?
行商数十年,见过不少形形色色之人,大夫人那时不过才已为人妇一年罢了,说到底不过十几岁之龄的妇人,即便装的再好,可夏均依旧能瞧出大夫人心下不满。
但饶是夫妻二人与夏兰箐说了要提防大夫人,夏兰箐亦是不以为意。
直至两家成亲前一日,大夫人请苏文言前去院中叙话,大夫人只说着体谅苏文言,且希望夏兰箐入府后能好生相处,一边又暗下劝酒。
苏文言想着第二日终于能迎娶夏兰箐,又听着大夫人所言,欣慰不已,便多喝了几杯。
然众人皆未曾想到,苏文言第二日醒来,竟会在大夫人院中一粗使丫鬟床榻之上,见着满地衣衫凌乱,苏文言自是知晓发生了何事。
恼怒大夫人至于,更是觉着愧对夏兰箐。
可这本就是大夫人计策,自然不会这般算了,故而便自作主张将那粗使丫鬟张月莲提为三姨娘,更是一早便让人知会夏府此事,夏兰箐便是因此沦为四姨娘。
夏均当下大怒,说什么也要退亲,可夏兰箐却认准了苏文言,竟亦是头脑发昏想要以死相逼。
夏兰箐知晓大夫人此举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可夏兰箐知晓她名誉已毁,与苏文言之事更是安州不少人知晓,若是又一次婚事作罢,那夏家定然会被耻笑,大夫人也因此达到目的。
夏均夫妻二人将夏兰箐视为掌上明珠,便是夏晟也不及,又怎能执拗的过夏兰箐?
最终,夏兰箐就这般成了苏府四姨娘。
这段过往,凝染前世猜测颇多,可都不及外祖所言这般曲折。
她知晓娘亲对爹爹有多爱,可正是因着知晓,才愈发觉着大夫人有多可恶,棒打鸳鸯,且胁迫爹爹娶了大夫人,还有那妄图攀龙附凤的老夫人,真真是可恨非常。
思及至此,凝染又想起方才外祖所言,蹙了蹙眉:“外祖,听你所言,不知为何,染儿总觉着当年爹爹被人诬陷之事有点儿蹊跷。”
不说凝染,便是夏均亦是这般觉着:“我当年也觉着事有蹊跷,可当年那被指泄露考题的主考官却被关押在大理寺,我无缘得见,待到你爹爹被释放归来没两日,陆续放出不少学子,余下之人便与那主考官一同斩首示众,线索至此断了。我后来想去询问那考官亲眷,看能否有何消息,却不料那考官一家被判了流放之罪。”
“结果如何?”
“不如何,”夏均长叹一声,“之前我已说,你爹爹被放出来第二日一早,我便与你外祖母一同回了安州,待知晓那宋薇娴之事时,再去查,他们一家便早已被流放,我命人去那流放途中查探而去,才知晓那人一家在流放途中皆已病故,因此即便我们觉着事有蹊跷,也没有证据。”
凝染心下惋惜,复又想起一事:“外祖,你说当日娘亲与爹爹之所以会又在一起,是因着爹爹上山之时被人袭击,那人想要杀爹爹,不知后来可查得那人是何人?”
“因着箐儿当日伤势极重,待伤好之后,我这才知晓箐儿对你爹爹果真情根深种,她那日实则并未离去,而是在暗地里默默跟着你爹爹,直至上山遇着行刺这才有了后续之事,至于那伤了箐儿的歹人,那时虽未曾知晓,可在几年前,我无意中查得一些线索,虽现下并未有确凿证据,可我怀疑那人是当朝正二品龙虎将军鲁未平。”
“鲁未平?”
凝染略有诧异,那鲁未平她前世虽未曾见过,可却听过不少。
爹爹不过去岁年末被擢升为正二品户部尚书,乃是文官,可那鲁未平与爹爹年岁相当,却在三年前便已擢升为二品龙虎将军,执掌虎符。
要知晓元启帝性情多疑,武官虽不若文官多,可也不少,在京中的将军,大多手中兵权少之又少,更遑论那能号令十几万兵马的虎符。
须知能调动元启一半兵马须得虎符亦或龙符,龙符在元启帝手中,虎符却是在一个二品龙虎将军手中。
朝中不论是建威将军亦或是宣威将军,官衔都是从一品,位于龙虎将军之上,其所立军工亦是更胜一筹。
可元启帝此举,无疑是对龙虎将军极为信任。
偏生在前世,苏凝瑶嫁与四皇子后,为着拥立四皇子,不仅有宋府帮衬,便是连那鲁未平也跟着倒戈投靠了四皇子,是以四皇子才能那般顺利登基。
凝染与苏府之人被大夫人囚禁之时,更是在苏凝瑶与大夫人口中听过许多回,言语间似是相熟,可那时她只觉着是因着苏凝瑶归位皇后,鲁未平又投靠四皇子,自然听令于苏凝瑶。
可若真是这般,为何十几年前爹爹回安州,鲁未平会千里迢迢跟着来到安州刺杀爹爹?
爹爹自小在安州长大,自然不认识本就是京中长大的鲁未平,是以更谈不上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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