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跟在宋馨岚身后进屋，至于那些那抬着箱子的几个嬷嬷则是一致停在屋外。
宋馨岚笑意盈盈将手中册子朝凝染递了去：“四妹妹，这是昨日你那册子，昨日我不是说了要归还向妹妹所借之物，都在那木箱中，四妹妹不若和我一起清点一遍，若是有何不对之处也好提出来。”
凝染自然不会推辞，她的东西，自然要检验清楚才好。
“还是表姐思虑周到。”
凝染顺着话儿起身，却并未接过册子，只朝竹语道：“竹语，去将我那妆匣最后一层的小册子拿来，竹香与孙嬷嬷一旁帮着清点。”
宋馨岚瞧着竹语手中与她拿着相同的册子，笑的有些勉强：“四妹妹，这册子是？”
“自然是我昨儿个给表姐与祖母看的册子，妹妹不过是谨慎起见誊抄了一份，以免那份遗失，那可就真真记不得有多少物件儿了，若是倒是瞧着表姐屋里哪哪儿都像是借出之物，那岂不是要闹笑话。”
“是妈？四妹妹还真是聪慧。”
宋馨岚这下连那勉强的笑意也无，当先出了门，冷冷的朝那几个嬷嬷开口：“把箱子打开，四妹妹要好生检验检验。”
几个嬷嬷倒是听不清宋馨岚在屋内说了何话，现下这么一听，自然以被这话误导以为是凝染提出，故才惹得宋馨岚面色不渝。
凝染虽不在乎几个嬷嬷作何想法，却也断不会让宋馨岚这般误导：“表姐细心周到是我所不能及，既然表姐让妹妹好生清点一番，妹妹自然不敢不从，孙嬷嬷，你且再一旁念着册上之物，竹香竹语，你二人将其一一拿出照着孙嬷嬷所说清点一遍。”
宋馨岚带来的几个嬷嬷一听，面色讪讪站在一旁，自然不敢乱想。反倒双目直勾勾盯着那从木箱中拿出的精美之物。
宋馨岚归还之物，大到花瓶小至钗环，件件精致，让院中之人目不暇接。
那几个嬷嬷不过抬着箱子过来，并为层见到箱内之物，是以这一件件的拿出，一旁又有孙嬷嬷念着名儿，待册上之物念完，木箱内之物已然在院中铺陈了不少，瞧着说是玲琅满目也不为过。
在场之人，不只是梦笙阁之人，便是那几个跟着宋馨岚而来的几个嬷嬷，也忘了之前还觉着凝染这一件件的清点太过小题大做，觉着无非不过是些稍稍之前的玩意儿罢了，哪里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
可现下，她们只觉着方才宋馨岚那番似是而非的话太过小肚鸡肠，表姑娘与姑奶奶是一同住在荟月苑的，偏生两人又是个吝啬的，与在望月居住着的三姨娘与二姑娘不相伯仲。
都是一样的指尖攥的紧紧的，连一个铜板也漏不下来！
她们私下里虽瞧不上四姑娘学识平庸，性情娇纵，可打心底里却是无人不眼红在那梦笙阁
当差之人。
为的什么？
赏银多啊！
甚至不只是赏银，便是丫鬟们的月银也比别的院子高不少，这些可都是四姨娘自掏腰包，大夫人也管不着。
本想着四姑娘这般大方借了一箱子的物件儿，想必也不是多值钱，却没想到里边竟然有那么多精致之物。
或许那瓷瓶字画她们不懂值多少银子，可那几件金银钗环她们可是瞧得真真的，四姑娘所用之物，总不可能有包金的吧？
不用想也知晓是纯金纯银的！
几人心中倒吸口气，心中对宋馨岚却更加鄙视了，这好在是四姑娘要了回来，要是四姑娘不提，亦或是不趁着众人齐聚一堂时提，想必这些个物件儿也要不回几件。
她们自然知晓昨日凝染那册子之事，可到底那册上之物也不过几个当事人过了眼，又没人念出来，丫鬟们自然不知晓上边都是些什么物件儿。
宋馨岚并未瞧见一旁几位嬷嬷眼神，只在竹香竹语点完后傲然一笑：“四妹妹，这清点的可还正确？”
“四姑娘，都对上了。”
竹香竹语并着孙嬷嬷朝凝染回了话，凝染这才颔首一笑：“多谢表姐亲自送来，这些物件并无错漏。”
孙嬷嬷三人在一旁又将那些物件一一放入箱中，宋馨岚瞧着心下滴血，可思及凝染昨日之语，又试探着开口：“表姐有一事想要单独与四妹妹说，不知四妹妹方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
凝染心中早已知晓宋馨岚想说何事，面上却故作不知，让其他人守在门外，便是小柔也被宋馨岚留在院中。
二人入了屋内，宋馨岚心中焦急，还未坐下便耐不住性子压低了声儿：“四妹妹，你昨儿不是说钱记有不少珍品斋的好东西吗？祖母今儿一早便派人去打听了。”
“哦？可是查出了什么？”凝染故作兴奋，“是哪家大人典当的？”
宋馨岚瞧得仔细，想要瞧出凝染是否神情有意，然却并未发现什么，心下顿觉松了口气。
“我也是听闻慈乐斋的丫鬟说的，说是听了来人禀报，外祖母听了后发了好大通脾气，一连砸碎了好几个瓷瓶儿。”
凝染面上疑惑不似作假，眼底却满是笑意：“这是为何？”
“还能为何？就是你说的那些个珍品斋的好东西在钱记，谁知外祖母差人一查才发现那不过是仿制品，远远瞧着外形相似，可瓶底的印记却有些模糊，想来是有人以次充好，想蒙骗当铺之人，多当些银两罢了，这般竹篮打水的浪费人力，外祖母能不生气吗？”
“不会吧？我还以为......唉，是妹妹不该听信那些个嘴碎的下人，表姐，你说祖母会否因此而怪罪我？”
凝染拉着宋馨岚，眼中满是惶恐。
哼，这便怕了？
昨日她可也是这般害怕，好在今日娘亲与她再外祖母面前不断认错撒娇，这才只得了几句骂。
可即便如此，昨日她们着急忙慌的去当铺赎回来这些物件，可是花了不少的银两，更甚钱记那儿有几样物件早被人买了去，让她们不得不去珍品斋自掏腰包买了一模一样的，这才将将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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