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回到顾府以后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心不在焉的。

　　想起楚素这些日子刻意的疏离，她就忍不住的叹气，许是心里愧疚所致，她总觉得这般都是因为她前世杀戮太重了，且也利用楚素太多。

　　顾长歌闭上眼睛，不愿意去想刚刚楚素出现在茶楼里倜傥的身影，上一世楚素不管怎么样，都以她为尊，可是她终究给不了他一丁点的回应。

　　可这一她好不容易付出了真心，可是他们之间却是一波三折，明明之前楚素对她的情意都还在的。

　　可是转眼间，今日在茶楼他却能像是看不到他一般的，从她的身侧走过去。

　　顾长歌想起前世进宫为后之后，常听到丫鬟所说的男人都是得到了之后便不再欢喜，不再稀罕了。

　　连带着两世都没有顾及过儿女情长的顾长歌，如今却是胡思乱想的厉害，前些日子她对楚素道出了自己的真心，是不是因此楚素便不在喜欢他了。

　　于朝堂，于手段，冷静，自持，这些顾长歌都是没话说的，一顶一的好，可是偏偏这儿女情长之事她却是无从下手。

　　一个包袱被反复的收拾了三遍，旁边地问小丫鬟都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来:“小姐，不若我帮你收拾吧，你这魂不守舍的把许多不该带的都放进去了。”

　　顾长歌闻言低头一眼，果然，包袱里被她放下了不少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连忙将这些都拿出来。

　　丫鬟陡然间又走上前，拿着一个她捡出来的物什:“小姐，这是你的出关文牒，你怎的给拿出来了，还是让奴婢给你收拾吧。”

　　顾长歌的手指停住，看着丫鬟，蓦然点了点头。

　　她这是连个包袱都收拾不好了。

　　顾长歌坐在屋子里，瞧着窗外开的正好的红梅，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一下便冬日了，外面红透的红梅在雪的映照下，到显得十分的美丽动人。

　　就在顾长歌盯着一颗梅树发呆的时候，一个箭矢勾着一封信就落在了那颗梅树上。

　　顾长歌猛然的醒悟了，刚刚发呆时的茫然也全然都消失不见了，她趁着小丫鬟没有发现之际，前去红梅树下摘下了那封信。

　　冰天雪地里的一封信，带着淡淡得体温还有顾长歌熟悉的芬芳。

　　顾长歌抬头仰望看看四周，宁静淡然，好似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般，顿了顿，她才将信封给拆开，熟悉的字体，顾长歌轻轻的摩挲着信纸。

　　楚素在信中告诉顾长歌，派去南青国送信的使者已然被杀了，顾长歌淡淡得皱眉，想起那天顾信衡走后，她和皇帝最后的约定。

　　明明皇帝答应了她，只要她能借到兵，便不会非要她嫁去南青国，现在想来那倒不过只是皇帝的缓兵之计了，到底还是不相信他的。

　　其实顾长歌不知道，自从萧淮和楚素都给她求过情之后，皇帝便在没有打算将顾长歌留下了。

　　幸好楚素将此信拦下，否则招云即便跟他们有旧情，但是也抵不住这般的出尔反尔。

　　若是能借到兵她定然是要回来的。

　　顾长歌将信纸收起来，回屋就放进香炉里，看着细细的火星子将信纸一点点的吞噬。

　　小丫鬟收拾好了包袱，被香炉里散发的烟呛得流泪，她抱怨的看着顾长歌:“小姐，你烧了些什么啊，怎的这般的呛人。”

　　顾长歌淡淡回了一句，不过都是一些不得用的东西罢了，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楚素的信纸上除去告诉她这件事，还让她去京城的画舫里相见。

　　顾长歌淡淡的想，楚素还算是了解她的，深知她现在为了南青国一事跟他怄气，若是他直直的约她进宁王府，她反倒是会推拒，这般倒是让她不好不去。

　　顾长歌上了马车就要准备离开，顾信衡突然走出来看着顾长歌，眉头深皱:“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顾长歌回头看着顾信衡一脸狐疑的神色觉得很是好笑:“我自然是去办我的事，爹爹若是不相信，不如派一个人跟着我去啊。”

　　“不必了，最近外面不太平，你早些回来便是。”顾信衡冷着脸交代完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顾长歌不置可否的一笑，便乘着马车离开了，到了离画舫不远的地方，顾长歌支开了车夫。

　　顾府的车夫都是顾信衡的人，顾长歌不放心，怕车夫回去跟顾信衡告状，只得将车夫支开，然后才踏上画舫。

　　这里算是楚素在京城的私人财产中最大的一处了，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谈论朝政之事，倒不失为一个收集资料的地方。

　　只是楚素到底是背后的老板，名义上的老板，正是此时在画舫之中给楚素倒酒的女子。

　　这也是顾长歌第一次见到画舫名义上的老板。

　　那女子对楚素存了些许的男女之心的，顾长歌瞧见她端着的那杯酒，位置很是微妙，若是一个不小心便落入楚素的怀里。

　　只不过瞧见顾长歌走进来了，那女子脸色一阵的尴尬，大约是没想到楚素在她这里还约见了别的女人。

　　顾长歌瞧见那个女人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堵塞，那个女子瞧着便是温婉得体，娇媚可人，偏偏和她的一身权谋英气相比是最吸引男人得。

　　“宁王殿下倒是好兴致，这般局势到还能出来寻欢作乐。”顾长歌心里不甘，一时忍不住就刺了出来。

　　换做往常这般吃醋捻酸的话，她是定不会说的，可是今日瞧着这个女子一副得媚态，还有这些天楚素刻意的疏离，她心里便是有了一口气咽不下去。

　　楚素闻言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对着那个女子道:“你先出去。”

　　那个女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瞪了顾长歌一眼，才三步一停顿的离开。

　　楚素拿着刚刚的酒杯给顾长歌倒了一杯酒，顾长歌将那杯酒推开来:“这酒杯尽是脂粉味，你知道的，我不喜欢。”

　　楚素闻言，正好拿着筷子布菜，将一个酱肘子夹到顾长歌的碗里:“怎么，生气了，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下属，这般你都要生气，你去南青国一事，怎么不顾及顾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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