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妍儿,为什么不说话?”
章妍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朝雬璃眨了眨。
他立即察觉到不对,扑上去捧住她的脸,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开始发颤,带着无法遏制的恐惧:“妍儿,你……你怎么了?”
为什么以他的目力,根本没发现她浑身有什么不对。
“你说不了话吗?”
她眨眨眼。
“手脚和浑身都动不了吗?”
她都快哭了,瘪瘪嘴,又眨了眨眼。
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不是因为睡了雬璃才不能动的,而是出了什么事,她才会全身不能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为什么要在睡了雬璃的第二天遭遇这样的倒霉事?
她本来应该一脸羞涩地起床,和他没羞没臊地靠在一起吃早饭才对的啊。
“别怕!妍儿别怕!没事,有我在这里!我带你去找能救你的人!别怕!”
她怎么可能不怕,昨晚才和他在一起呢,今早就瘫在床上不能动了,还能找到比她更悲催的人吗?
可是她身体一向很好,无病无灾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不能动了?
雬璃强行稳定心神,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穿好了衣服。
章小六浑身不能动,可是不妨碍她害羞,等到雬璃笨拙地帮她穿好了衣衫,她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蒸熟的虾子。
雬璃却无暇害羞,打横将她抱起来,就往外走。
去了京城最著名的沈家医馆,医馆已经关门了,他只得把她放在医馆门口坐好,才上前拍门。
一般医馆到了晚上,是不营业的,但是因为这里是京城,一般也会留一个医术稍好一点的大夫在这里坐镇,要是有急诊的病人来叫门,这坐镇的大夫也能看诊。
雬璃的砸门声,几乎能传遍整条街。
在医馆坐镇的,是沈家旁支的一个庶女,因为医术天分挺高,被破例放在医馆里学习,只是做了男子装扮,她开门的时候连面前的人都没看清,就被人死死地抓住了肩膀。
“大夫,救救我……救救我娘子!”
沈月娥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见到了雬璃。
她心口咚地一下,有些失神,可是雬璃根本没给她继续失神的机会,就抓过她带着她出了门。雬璃随即把章妍抱起来,像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一样,一味地焦急着,朝沈月娥急道:“大夫,快看看我娘子。”
章妍被他抱在怀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在沈月娥挺翘的胸脯上一扫而过,嗯哼,原来也是个女人。
沈月娥立即从一开始的愣神里回过味儿来,急忙把两人带进医馆里的接诊厅里,放在了竹榻上,她轻柔地拉过章妍的手,开始仔仔细细地把脉。
只是过了快有半刻钟的时间,她才出满了一额头的冷汗,有些抱歉地抬头看雬璃:“对不住!我也看不出,这是什么病!只是,我觉着,像是……”
雬璃急忙冲到她面前,沉声问:“像是什么?”
“倒像是中毒了。”
雬璃一怔,转瞬间想起昨天夜里两人欢-好的时候,她额头上被什么虫子咬了一口,她当时还叫了一声疼。
“大夫,到底有什么毒,能让人像这样一动都不能动?”
沈月娥沉吟半天,终于还是有些不确定地答:“我只知道,古籍里有记载,有种叫刺龙蜂的东西,蜇了人之后,就会让人浑身无力,直到不能呼吸而死……”
章妍吓得瞪大了眼睛。
什么?
她只是睡一下雬璃,就被古籍上才有记载的虫子给咬了吗?
“这毒能解吗?”
沈月娥一头冷汗,看上去像是考试没考过的学生无法面对自己的老师似的:“我……我没看到有解法,那只是一本草木虫鱼的杂记而已,不是医典。”
雬璃有些着急地皱了皱眉。
沈月娥看见他这幅样子,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觉得就这样打发他们回去,似乎是非常不对的。
“公子,不如您和夫人今晚先住在医馆里,这毒虫的毒素应当和那些让人窒息而死的蛇毒有想通之处,我探了夫人的脉息,和中了蛇毒有相似之处。不如我给夫人熬一些治蛇毒的药,先吃了试试?最起码能缓解一二。”
雬璃一想到章妍会无法呼吸而死,立即爽快地点头:“好!多谢姑娘了!”
沈月娥身子一顿,一脸惊讶地看着雬璃:“你怎么知道我是……我是姑娘?”
章妍躺着不能动,却也不妨碍她翻白眼:大姐你胸前那么鼓囊囊的,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你是女的好么好么?
雬璃想了想,才失笑地答:“姑娘耳朵上有耳洞,所以……难道认错了?”
沈月娥没来由地羞红了脸,看着雬璃温雅的脸,心口扑腾腾地跳。
章妍躺着,朝雬璃瞪了一眼。
雬璃:“……”
他默了一默,转瞬间就明白她在气什么,无奈地笑了,身后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才小声无奈地叹气:“都这个时候了,还只记得吃醋?”
她眼珠咕噜噜地转,心底着急,可是听到刚才那女大夫的话,也放心了不少,只要是毒物,总是有想通的地方。
可是,刺龙蜂这种东西,不大可能会平白无故出现在那个犄角疙瘩的小院子里吧?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过去的?
昨晚她是真真切切感觉到院子外面有人的,她好像也没什么仇家啊。
难道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赵茗儿?
不得不说,脑瓜子一向傻傻的人,也有偶尔真相的时刻。
她转瞬间居然就将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可是一转头想了想,赵茗儿害她干嘛呢?
他们现在算起来应该是在同一条战线上的啊,她帮着雬璃找回他的右眼,难道不是玉瑶想看到的吗?
雬璃握握她的手,小声说:“别害怕,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顺便给你端些水。”
她眨眨眼。
醒来之后全身不能动,但是身体某一处一直都是火辣辣的疼,她躺在竹榻上,忍不住开始回味昨晚的那一番疯狂,渐渐地,开始不争气地呼吸加重起来。
雬璃端着水过来的时候,看到她脸色微红,吓得急忙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探了探内息,只觉得她的内劲在四处乱撞,居然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样子。
“妍儿,别乱动内息。”
她一愣,额,好羞涩,正在意-淫的当口呢,被人揭穿,真是羞羞哒!
“公子放心,夫人只是有些情绪激动,想必是有些害怕!来,夫人,喝了这碗药,过了今夜再看看,我会随时调整药方!”
沈月娥被雬璃抓过来,给章妍把把脉之后,就端了药过来,正要扶着章妍坐起来喝药呢,手里的药却被雬璃接过去了。
“我来喂吧,沈大夫累的话早点歇着吧,我娘子这里,我来照顾就好。”
沈月娥的确是累了,她白天已经忙了许久,这会子眼见着章妍没有什么大碍,也就顺从地点点头:“好,要是有什么不对的,记得叫我,我就在那边的隔间里。”
“多谢。”
沈月娥转身离开,到了隔间门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雬璃正轻柔地把章妍的上半身扶起来,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又亲自尝了一口,才慢慢递到她的嘴边,一点点喂进去……
真是个不一样的男人。
沈月娥不无羡慕地想:为什么她的身边,一个这种愿意亲自照顾女人的男人都没有呢?医馆里不是没有会带着女人来看病的男人,可是那些男人每次都是不耐烦地带着病重的女人过来,任由大夫们处理,哪有像这样着急地忙前忙后一点都不顾及男子尊严的?
“唉!”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掀了帘子去隔间休息了。
章妍喝完了药,倒是没觉着苦,只是那股子怪味还是有点难受,她皱了皱脸。
雬璃也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把蜜杏干,先在自己嘴巴里嚼碎了,忽然低头,捏着她的下巴,一点点地把嚼碎的蜜杏渡到她的口腔里了。
章小六被吻得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口齿生香,也不知道吃的是蜜杏还是他。
又或者是他在吃她。
她忍不住又红了脸。
就算是做过那种亲密无间的事情了,选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里扑腾腾地乱跳。
真不知道这种害羞要持续多久才算完,怕是,要等到老夫老妻的时候吧?
她忍不住有些沮丧,这多灾多难的,真的能和他一起白头吗?
“妍儿,累了就睡吧。”
她却瞪着眼睛,睡了那么久,还睡?
雬璃也知道她并不累,早就睡饱了,索性抱着她,让她半躺在他的怀里,反正现在两人都是在外面以夫妻的身份行走,羞羞的事情也做了。
“妍儿,等你好了,就和我成亲吧?”
她一惊,拼力地挪了挪脑袋,扭头看着他,虽然脸上的肌肉不大能动,但是隐隐还是能看到她的惊诧。
雬璃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很惊讶吗?”
她眨眨眼。
“愿意吗?”
她急忙刷刷地眨了好几次眼。
雬璃噗嗤笑了一声,笑着笑着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两声,胸腔震动,她躺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后背微微发麻。
这种感觉,真是又酥又麻。
也不知道两人抱着过了多久,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人躺在熟悉的床上了。
她又回到了严峻家的小院子里,睡在了她和雬璃交付彼此的土炕上,雬璃呢?
她有些焦急地试着动动手臂,忽然就惊喜地发现,手指居然能动了。
门口咯吱一声响了,雬璃端着饭碗进来,见她果然醒了。
“真的醒了,沈大夫还有点本事。”
“我们怎么回来了?”
她心里这么想着,居然开口真的说出来了。
雬璃瞬间眸光大亮地扑过来,一手抚了抚她的脸,满脸的欢喜:“居然这么快就能说话了?能起来了吗?”
她试着动了动,只觉得后背像是没了脊梁柱似的,根本就动不了的。
只能满头大汗地躺下去了。
“不行,还是没力气。”
“没关系,别着急。”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沈月娥的声音:“公子,夫人醒了吗?”
雬璃立即朝门外喊了一声:“醒了!沈大夫,你进来吧。”
沈月娥推了小院的门走进来,雬璃已经迎到了厢房门外,她看了雬璃一眼,只觉得心头欢喜,随即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走到雬璃身边,才仰起脸来看着他:“醒了就好。”
“您快给我夫人再看看吧,还有什么能用的药,您请务必全力以赴!”
沈月娥脸上的羞红才一点点地退下去。
“您放心,我会的。”
她进了屋,给章妍把了脉,又苦思悯想了很久,才低声跟雬璃说:“公子,这药方我还需要回去仔细斟酌一下,晚上我下了工,再来给你们开药方。”
雬璃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章妍始终躺在一边看着沈月娥,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沈月娥对雬璃有好感,看看那副羞涩不已的样子,跟小媳妇似的!她有点不爽!
可是人家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她只能闭上眼睛当做没看见,反正雬璃没做什么就还好啦。
“公子,我方才过来的路上,看到街边有几个神色可疑的汉子,我……我孤身一人出去的话,有些害怕,不知道,能不能劳烦公子护送我一程?”
沈月娥终于还是咬着唇,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章妍刷地睁看眼睛,看着雬璃,没说话,眼神却带着醋意。
雬璃皱皱眉,他向来是不怎么喜欢和凡俗人类打交道的,尤其是这些女子。
可是沈月娥能救章妍,这就是他不能怠慢她的最大原因。
“好!沈大夫请吧。”
沈月娥羞涩地低着头跟在雬璃身边离开了。
章妍心里跟被猫挠了似的难受,眼睁睁看着雬璃带着别的女人离开,她只能躺在这里不能动,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这么憋屈,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刺龙蜂,要是让她知道害她的人是谁,她一定!一定!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当然,很久很久之后,害她的人的确因为她被剥了皮。
这是后话了。
且说雬璃,带着沈月娥一路出了狭窄偏僻的巷子,巷子口的确蹲着三两个衣衫褴褛的难民,那些难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都堵在巷子口,既不离开,也不进巷子里扰民,雬璃之前也就没怎么在意这些人。
可是一接近巷子口,沈月娥看到那些难民,就很害怕地,不自觉地抓住了雬璃的手臂。
“公子,这些人好吓人。”
雬璃皱皱眉,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拉开了,随即护着她从那几个难民的面前走过。
难民们听到沈月娥这话,也不大高兴了。
他们虽然是难民,但是难民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
什么叫吓人?
他们是劫财了,还是劫色了啊?
于是他们纷纷用眼神对沈月娥进行了一番谴责。
沈月娥一开始的害怕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可是这些难民个个都瞪着她眼神凶狠的时候,她的害怕就是十成十了。
她白了脸,忍不住一手抱住了雬璃的腰,躲在他的身边急匆匆地绕过那些吓人的难民,朝不远处的历阳大街上走去。
雬璃被她抱住腰身的那一刻,真想一掌把人拍出去。
他忽然发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的肉体除了对于章妍是无条件开放的,对于其他女人,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他于是面无表情地送沈月娥上了历阳大街,大街上行人多了些,他就不用再送了。
“沈大夫,我就送到这里了,娘子还在家里躺着。”
沈月娥只得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急切地往回走,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雬璃回到小院的时候,脸还是板着的。
一不小心就被章妍看出了破绽,她瞪着眼审问他:“她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雬璃满头黑线,这一开场就是表白不表白的,火力有点猛了吧?
“瞎说什么呢。”
“哼,我才没有瞎说,她看你的眼神都绿油油的。”
雬璃失笑:“你看我的眼神才是绿油油的。”
跟小狼崽子似的。
章妍红着脸想踹他,无奈地发现腿抬起来也是没力气的,忍不住就嘟嘟嘴,委屈死了:“阿璃,到底是谁想害我?”
雬璃皱眉:“那人想害的,应该不是你。”
章妍一愣:“是想害你?”
雬璃点点头。
“刺龙蜂这种东西,常年都是在深山老林里生活,对于猎物,它们都是捡火力旺盛的动物去蜇的,那人把刺龙蜂放到这院子里,应当打的主意是要蜇我。”
要论火力旺盛,有什么比得过一个身怀至阳至刚的凤骨的人呢?
“那为什么会蜇了我?”
“因为对方不知道我会把无息香的香囊做成挂件带在脖子上,就算是……就算脱光了衣服,无息香还在!而刺龙蜂飞到这里,专捡身上有火力的,这才蜇了你!”
章妍欲哭无泪,这叫什么?
躺着都被蜇啊。
雬璃低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跟了我这么个时时刻刻都有危险的人,后悔吗?”
她立即表达了自己的决心:“不后悔!”
开玩笑,这个时候要是说后悔,不是脑残么?
“来,吃点东西。”
她再次被服侍着吃了一大碗粥,又喝了药,到了晚上沈月娥来的时候,她的状态就好了许多了,已经能在床上坐着了。
这次提前体验了一把年老之后瘫痪在床的生活,让章妍更加心焦,你想啊,雬璃是长生不老的物种,等到几十年之后,她白发苍苍瘫在床上,雬璃顶着一张二十岁小伙子的脸伺候她,那画面……
她被自己的想象力恶寒了一把。
“再吃完最后一服药,夫人应该就能痊愈了。”
沈月娥的语气有些失落。
章妍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听出来了,雬璃当然也听得出来,只能微微皱眉,朝她道谢:“真是有劳沈大夫了,诊金您看……”
沈月娥黯然神伤地开了价:“药钱加上出诊,您给五两银子吧。这些银子是要上交到医馆里的。”
她其实挺想免费的,这样还能让这么个好男人记得她的恩情。
雬璃爽快地拿了银子给她了。
章妍坐在床上其实看着她,挺不忍心的。
大概,她目前作为一个胜利者,对于失败的那一方,总是很容易产生一种叫做同情宽容的心理。
于是,她就很想拉着人家姑娘唠唠嗑。
“沈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女扮男装在医馆里行医?据说神医世家的沈家,医术一向是传男不传女的啊。”
“我父亲早逝,母亲和妹妹性子都软弱,师父看我们家可怜,接济过我们几次,后来发现我学医很有天赋,这才想了这么个办法……”她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泪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章妍:“……”
她真想捶自己一拳,为什么要多嘴问一句呢?
“对不住,我……我只是想起年幼的事情……”
雬璃淡淡地站在一边,看了章妍一眼,眼神带着谴责。
她嘿嘿一笑,只好动手把沈月娥腰间的手帕抽出来递给她,软言安慰了两句。
“沈大夫,我娘子明天能站起来吗?”
沈月娥哭声一顿,随即点点头:“应当能的。”
章妍忽然想起来:“对啊,明天是陛下的寿宴,我们要入宫的。”
沈月娥忽然抬起头看着雬璃,又转头看看章妍,脸上带着惊喜:“你们要入宫?”
这两人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百姓吧?居然有资格入宫贺寿?
章妍点点头:“是啊。”
沈月娥突然一把抓住了章妍的手,激动得又要哭了:“太好了!太好了!夫人,公子,你们能帮我带封信给我妹妹吗?她在宫里做宫女,都三四年了,一直都没见过面。”
章妍一怔,看了雬璃一眼。
他皱着眉问:“你妹妹在哪个宫里做事,你知道吗?”
沈月娥被他的脸色弄得有些讪讪的,一时间没回答。
章妍以为她不愿意透露,急忙解释:“我们进宫时间不多,你如果不告诉我们你妹妹在哪里当差,我们不好找的。”
沈月娥想了想,才不大确定地说:“我只记得三四年前,我去宫门口见她的时候,她跟我说,她跟着一个叫苏美人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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