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山上去,温度就越低,雪下得也越厉害。
深深地吸口气,甄佑灵感觉自己快窒息了,“我就想问,为什么月国的国君要把宝藏放到这么偏僻寒冷的地方。早知道在这里,打死我也不要找什么宝藏。”说完,她打了个哆嗦,一脸的生无可恋。
濮阳熙拉着她的手,亏得他常年习武,在这么冷的地方还能保持身体暖和,“与其抱怨,不如留着体力爬山。看地图,应该还要往上走两个时辰的路。”
蒙岳凉生活的地方比较温暖,这下着雪的天,他还真不能适应。裹了裹皮袄,他吸吸鼻子,“我也很想知道,这么冷的地方,到底来过几个人啊?”放眼望去,除了耐寒的大树,就只剩下一片白茫茫,连只鸟都看不到。
“走吧,这种环境浪费体力,是很愚蠢的事。”濮阳熙拉着甄佑灵,很坚定地往上走着。走了一会儿,从衣袖里掏了一个油纸包递给甄佑灵,“吃点东西,这样能暖和些,你也有体力上山。”
甄佑灵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小块肉。说真的,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饿还是饱,感觉冻得已经没了基本的知觉。不过,她还是默默地啃着肉块,爬了一个上午的山,补充一下食物也是可以的。
好不容易找到个山洞,他们一进去就有种置身暖房的感觉。玉墨和跫音去砍了一些枯枝,在山洞里烧了一个火堆。几个人围着火堆取暖,补充食物,并做休息。
“你说,宝藏到底会是些什么呀?”甄佑灵双手放在膝盖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望着火堆,好奇地问道。
蒙岳凉坐在那里有些犯困,听到甄佑灵的话,不由得叹口气,“我说黄夫人,姑奶奶,这个问题你都问了八百遍了。反正马上就要看到了,你又何必这么执着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呀。”
甄佑灵白他一眼,“这不是无聊嘛,找点事来分散注意力。”
濮阳熙正在研究地图,确认他们的行进方向没有问题。听了两人的对话,有些好笑,“我说你们两个,这一路都不对付,没打起来也是挺不容易的啊。”两人一路都是这样的吵吵闹闹,相互挖苦,也算是给无聊的寻宝路途增添了些乐趣。
甄佑灵瞪了自家夫君一眼,“我被欺负了,你都不帮我。哼,我记下了。”回去再收拾你。
蒙岳凉很无辜地耸肩,“谁让你夫人老是说些让人忍不住反驳的话。”
甄佑灵听了,一记眼刀飞过去,“再说,我到时候把雪歆拐去京城,让你后山的那些宝藏永远埋葬在山洞里。”
蒙岳凉赶紧闭上嘴,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开玩笑,他得带领全族换生存之地,没钱怎么办。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他是君子,要有气量。
休整完毕,他们熄灭了火堆,裹好皮袄,继续往更高的山上出发。眼看着快要接近目的地了,却出现了意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么高的山上,竟然生活了一群熊。
许是常年生活在雪山里,这些熊的皮毛已经退化成了白色。那庞大的身躯,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山摇地动。双目炯炯有神,盯着濮阳熙他们一动不动,似乎是在伺机扑过去。
甄佑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熊,吓得两腿虚软,身体不停地颤抖。宝藏还没找到,她还不想葬身熊腹啊。欲哭无泪地她看了看濮阳熙,对方也是紧蹙着眉头,对眼前的状况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现在往山下跑肯定不行了,还是上树吧。”蒙岳凉其实也挺想哭的,怎么就遇到熊了,这是他最不会应付的一类动物了。随后巫族后山也有熊,但经过前人的不断努力,那些熊已经不再出现了。所以,他除了知道怎么躲避,并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濮阳熙缓缓地靠近甄佑灵,“那就自行上树吧。”说完,抱起甄佑灵就朝着身旁一棵粗壮的大树飞上去。把甄佑灵放在树杈上,自己坐在稍微靠下的那一枝。
玉墨和跫音也很快瞅准了自己要去的树,飞身上去,小心地固定住自己。
蒙岳凉也找了一棵树,但是他慌乱之中抱着的那棵树,并不是很大。一群熊看到猎物跑了,跟着就飞奔过来。闻到树上的气息后,一巴掌就把蒙岳凉待得的那棵树给拍断了。
蒙岳凉觉得自己肯定是流年不利,他以后出门都得先给自己算一算,看适不适宜出门。哭丧着脸,他尖叫着看着大树倒下来,在玉墨的指挥下,逃到附近的一棵稍大的树上躲着,这才算是逃过一劫。
熊就在树下吼叫,伸出爪子在树干上不停地挠着。大概是发现自己确实奈何不了树上的人,这才悻悻的离开。没走多远,就听到远处传来同班的嚎叫声,他们又集体奔着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这是……发现了其他猎物?”甄佑灵冻得嘴唇都乌紫了,说话也带着颤音。
因为声音太小,濮阳熙根本没听到,直到他确定了熊真的已经离开了,这才飞身上去甄佑灵身边。看着甄佑灵那泛紫又发抖的嘴唇,已经她不都颤动的身体,他吓得赶紧抱紧她,“没事吧?”
甄佑灵想摇头,可冻僵的身体,连摇头都很难做到。濮阳熙蹙眉看着她,用力将她箍在自己怀里,觉得效果不大后,干脆解开皮袄,把她放进自己怀里,用皮袄再围住她。过了好一会儿,甄佑灵才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好点了吗?”濮阳熙担心地问道。
甄佑灵微微点头,“嗯,好点了。咱们接着赶路吧,这冰天雪地的,再这么下去还是得冻坏。”
“嗯,那咱们先下去跟他们会合。”濮阳熙说着,抱着甄佑灵跳下去。
玉墨、跫音和蒙岳凉已经在下面等他们了,蒙岳凉本来想调侃甄佑灵几句的,不过看着她那不太好的脸色,到嘴的话还是吞下去了。
“咱们继续出发吧。”濮阳熙牵着甄佑灵,看着前方的路,“路程应该不远了,咱们得加快脚程。”
蒙岳凉抬头望了望天,“是得加快脚程了,这天看上去,过一会儿就得下大雪了,说不定还会狂风暴雪。”
甄佑灵一愣,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果然,她就不应该对这个劳什子宝藏感兴趣。千万别宝藏没找到,自己把小命都给搭进去了。
即便他们加快了脚程,但依然没能在暴风雪来临前赶到宝藏所在地。鹅毛大雪糊住了眼睛,即便用手臂遮挡,他们依然看不清前方的路。怒号的狂风像刀子一般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后来就冻得没了知觉。
甄佑灵那瘦弱的小身板,禁不住狂风的肆虐,在风中摇曳,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吹走。濮阳熙要看着前面的路,还得注意甄佑灵的状况。结果就是,路没看清楚,一个不小心被雪层下面的东西绊了一跤,松开了拉住甄佑灵的手。而甄佑灵,就真的随风滚落下去了。
“灵儿!”看着甄佑灵往山下滚落的瞬间,濮阳熙只觉得肝胆俱裂,脑子里一片嗡嗡声。
玉墨本能地伸手要去拉住甄佑灵,拉住了她的衣摆,可是风太大,他还没抓稳,衣摆就从他手里滑落,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主母发出尖叫声继续往下滚。须臾,他正要飞身过去,就看到眼前一道影子闪过,他家主子已经过去了。
濮阳熙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身体自己有意识一般,追着甄佑灵过去。在她快要撞上大树之前,一把抱住她,顺势改变了滚落方向。最后还是濮阳熙眼疾手快地抓住身旁的一根树藤,滑落了好长距离才停下来。
甄佑灵感觉自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她抬头看了一眼濮阳熙,下一刻就黑眼晕了过去。
“灵儿,灵儿!”濮阳熙吓得不停地喊着甄佑灵。
后面追过来的几个人躲在树干后面,看到昏迷过去的甄佑灵,也都皱起了眉头。蒙岳凉使出全身力气说了句,“咱们先在这里躲一会儿,等到风雪过去了,咱们再继续出发。”可惜风太大,把他的声音直接吹散了,那个只顾着担心自己妻子的男人根本没听到。
蒙岳凉无言地蹙蹙眉,很是无奈地顶着暴风雪走到濮阳熙跟前,把刚才的话再次跟他重复了一遍。听了个大概的濮阳熙,朝他点点头,抱着甄佑灵跟着躲到了树干背后。
“灵儿,你快点醒过来吧。”濮阳熙看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甄佑灵,忍着悲痛,将真气输到她的体内,避免她承受不了寒冷,最后出现什么意外。
许是老天爷怜惜这对有清人,在濮阳熙给甄佑灵渡真气后的半个时辰,悠悠地睁开眼睛。
“灵儿,你醒了。”濮阳熙惊喜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甄佑灵想说话,可是身体太虚弱,实在不想开口,只微微的点了头,又闭上眼睛倒在濮阳熙怀里。感觉到甄佑灵的气息比之前顺畅了些,濮阳熙才放下心来。
暴风雪下了整整两个时辰,停下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怎么办?如果要在山里住一夜,恐怕以黄夫人的身体,是熬不过去的。”蒙岳凉也很担心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甄佑灵。
濮阳熙从地上扯了一根藤满,将甄佑灵抱在自己背上,坚定地说道,“距离应该不远了,咱们尽量赶在天黑前,到达宝藏所在的地方。”
蒙岳凉也是这个意思,两个属下也不开口。趁着微暗的天色,一行人就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月亮挂在头上,几个人终于到达了标记宝藏所在地的地方。可眼前除了皑皑白雪,就只剩几根树桩,怎么看都不像有宝藏的地方啊。
“确定是这里?”蒙岳凉环视一圈,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濮阳熙看了看地图,很确定地回答,“确定是这样,没有走错。”
“那这样怎么找到宝藏啊?总不能就这样把我的血和你夫人的血滴在地上吧。这看起来,会不会太可笑了一点啊。”蒙岳凉瘪着嘴说道。
濮阳熙叹口气,“行不行,咱们都得试试。”
蒙岳凉想看啥子一样看着濮阳熙,“你开玩笑的吧。”想要后退,却被身后的两个属下按住了身体,他智能叫嚣起来,“喂,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要抢血啊!”
濮阳熙将甄佑灵从身上放下来,平躺在雪地上,从怀里拿出针,唇角带着邪笑,“哎呀,你说得对啊,我确实要抢血。”说完,抓住蒙岳凉的手,在指尖扎了一下,痛得蒙岳凉嗷嗷直叫。
这一次,濮阳熙没客气,直接挤了好几滴出来。不过没有直接滴进雪地上,而是接在了竹筒里。松开蒙岳凉的手,他又折身去了甄佑灵身边,同样在她手上扎了一针,挤了几滴血在竹筒里。
蒙岳凉心疼地看着自己冒着血珠的手指,悲痛万分地瞪着濮阳熙,然后把手指喂进了嘴里。这家伙,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劫,他只要他的地,真是太便宜他了。
濮阳熙之所以用竹筒,是怕血渗透得太快,这边血还没来得及滴进去,之前滴进去的血就算白费了。和匀了两人的血,濮阳熙再次确认了地点,小心翼翼地将竹筒里的血倒进了雪地里。
可是等了半晌,也没见有什么反应。倒是甄佑灵像是躺的不舒服,整个人无意识地发出呻吟,表情看上去似乎也很难受。
“不对,黄夫人的脸色不太对劲啊。”蒙岳凉突然指着甄佑灵的脸,“怎么会泛红!”
濮阳熙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甄佑灵的脸变成了不正常的红色,身体也开始扭动,表情逐渐狰狞起来。
“灵儿,灵儿,你怎么了?”濮阳熙心惊地过去抱住甄佑灵,惊觉她的身体变得滚烫,“怎么会这样?”诧异之余,他还是赶紧将甄佑灵的皮袄脱下来,才发现原本冻得青紫的手,现在也开始泛红了。
甄佑灵难受地在雪地里翻滚,两只手忍不住往雪地深处里钻。因为热得难受,嘴里一直呢喃着“好热,好难受”的字眼。
“灵儿,你怎么了?”濮阳熙不放心地凑过去,结果却发现甄佑灵此时是无意识地在翻滚身体,寻找寒凉之处来缓解身体的燥热。
蒙岳凉走过去,想要抓住甄佑灵的手腕给她把脉。可手指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她体表的高温给烫的缩回了手。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濮阳熙,“她的体温怎么会这么高?”
濮阳熙蹙着眉头,担忧地看着甄佑灵这不正常的举动,摇摇头,“连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倏地,甄佑灵突然捂住自己的肩膀,表情看上去痛不欲生,眼睛瞪得很大,看上去像是快要掉出来了一般;牙齿咬的死紧,那模样仿若恨不得把牙齿咬碎似的;手指掐着肩膀处,感觉是要把那块肉揪下来一样。
“灵儿,灵儿……”濮阳熙过去抱住甄佑灵,抓住她那只掐着肩膀的手,在她耳边不停地喊着她,希望能帮她减轻痛苦,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甄佑灵动不了身体,只能不停地扭动两只腿,间或在雪地上蹬来蹬去。终于,甄佑灵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看上去像是折腾累了,想要休息一般。
谁知道,濮阳熙的心还没放下来,甄佑灵突然痛苦地尖叫一声,脑袋往旁边一偏,一口血喷出来,染红了亮白的雪地。那一点点的红色,就像梅花飘落在地上,看上去很漂亮。
“怎么会这样?”濮阳熙惊恐地看着甄佑灵的肩膀处慢慢变红,随后被血液越浸越多,他反射性地伸手捂住出血的地方。
蒙岳凉眼尖地瞧见一只小虫从甄佑灵身上飞出来,瞬间明白那是她体内的蛊虫,竟然就这样钻出她的身体。想到那可能的画面,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了众人好,他决定还是不要提这件事的好。
蛊虫就在夜色里飞了一会儿,落到一个地方后钻了进去。良久,几个人就再次感觉到山崩地裂。脚下的雪开始崩落,他们也被摇的东倒西歪。
“不好了,雪崩了。”玉墨突然指着山上,积雪已经开始缓缓地有往下滑的趋势。
雪地里已经裂开了一条缝,迅速扩张开。濮阳熙抱着甄佑灵,没做多想,大喊一声,“跳下去。”随即就跳到了缝隙里去了。
几个人见状,也毫不迟疑地跳了进去。跳下去以后,他们就发现,里面出现了一个山洞。不想被雪崩冲走,他们赶紧躲到了山洞的沿下,然后看到眼前积雪以极快的速度往下俯冲。如果再慢一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等积雪滑落的差不多了,又能看到天上的月亮时,几个人才松了一口气。从背囊里拿出火折子,他们点了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山洞里去了。
这次就没上次那么幸运了,几个人再怎么仔细谨慎,还是免不了触动了山洞里的机关。看着那些利箭从不知道的方向射出来,几个人就一阵心惊胆战。
濮阳熙为了保护甄佑灵,被射过来的箭划破了手臂和大腿。蒙岳凉动作敏捷,也划破了胸口和脸颊。玉墨和跫音要好一些,只有衣服破损,身上倒没什么伤口。幸好这次的箭上没什么毒,否则他们都得葬生于此。
“我说蒙兄,要不还是你打头阵吧。万一又是你们巫族的巫术,至少你能解开。”走过箭雨,濮阳熙站在原地,不想继续往前。
蒙岳凉瞪着濮阳熙,这人是推自己出去做挡箭牌吧。傲娇地哼唧一声,他也没推辞地走到最前面。
事实证明,濮阳熙的猜测是对的。里面的机关设置确实都是巫族人设计的,所以蒙岳凉也算解得轻而易举。
等走到一扇有着三人高的大门前时,蒙岳凉的眉头动了动,阻止了他们推门的举动,“等一下,这扇门不像是如此轻易就能推开的。应该是有玄机在里面,你们且等我研究一下。”
蒙岳凉走到那扇门前面,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嘴里便开始念念有词,手指也在不停地比划着。其他几人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表演,也没人开口说话。
甄佑灵这时转醒,发出了一声难受的声音,引来了濮阳熙的注意。他惊喜看着甄佑灵,“灵儿,你醒了。”
甄佑灵虚弱地靠在濮阳熙肩上,“熙哥哥……我这是怎么了?”对于之前发生的事,她的记忆模模糊糊的。
“你不记得了?”濮阳熙诧异地问道。
甄佑灵点点头,有些艰难地吞了唾液,对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再深究。扫视了一眼周围,她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
濮阳熙搂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们已经在宝藏的山洞里了。”
甄佑灵眼睛瞪大地看着濮阳熙,“我们……已经进来了?”
“嗯,没错。”濮阳熙想到刚才甄佑灵那痛苦的模样,怜爱地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辛苦你了。”
甄佑灵摇摇头,“没事,找到就好了。”说着,她继续靠在濮阳熙肩头,深深地吐口气,似是想把身体里的那口浊气吐出去。
蒙岳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面有难色走过来,“又得要我俩的血来开门了。”
甄佑灵一听,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背脊一僵,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畏缩了一下。抿抿唇,她僵着脸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颤抖地伸出自己的手,“那啥……你拿针戳吧。”
濮阳熙看着她的反应,不由得笑了起来,把随身的竹筒扔给蒙岳凉,“里面应该还有一点,你看看够不够。不够,再拿针戳吧。”
蒙岳凉接过竹筒,用赞赏的眼神看了濮阳熙后,就走到大门前面,将竹筒直接倒扣在大门的正中间,一个有着圆形凹槽的地方。
很快的,大门轰隆隆地响起来,慢慢地,打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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