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众目睽睽下,八皇子被满脸担忧和着急的嬷嬷抱走,远远离开御书房,还能听见毫无节制大哭特哭的孩啼声。
同时也再众目睽睽下,萧璟神色淡然,重新回到御书房,跟在后面的还有下颚绷紧,不苟言笑的覃炀。
宫人们不自觉缩缩脖子,刚刚八皇子极惨痛的一跤在他人眼里何止是摔跤,更是无情、冷漠的警告,做好本分事,忠于帝王家。
覃炀心也明,肚也明,他认真听取圣言的同时,心想坚决不能让覃英作陪读,不然照今天这个势头下去,两小子再打架,保不齐八皇子真要杀英哥儿。
而且覃家心头大患还藏在燕都,牡丹又潜伏在皇上身边,万一曝露……
覃炀绝对相信萧氏一族会毫不犹疑株连九族,哪怕覃家是护国良将、一代忠臣。
戌时他踩着夜露寒气,稍稍委身,跨进垂花门,一个倩影提着灯笼,怀里抱着汤婆子,坐在游廊下,似乎等了很久。
“温婉蓉。”他主动过去叫她。
温婉蓉抬起头,起身迎上去,露出柔和的笑:“你回来了。”
“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外面冷。”覃炀顺手把灯笼接过去,一撩大氅,拢住矮他一头的纤纤身躯,下意识往怀里搂了搂。
温婉蓉感受孔武有力的手臂拦在腰间的力量,往宽厚的胸膛一倒,抱住精瘦的腰,糯糯道:“等了有一会,你再不回来,我都快睡着了。”
“你以后不用等我,天气冷,犯困早点睡。”覃炀拍拍她的背,极宠溺的口吻“嗯”一声。
温婉蓉靠在他肩头,露出一只手拨弄大氅领口的盘扣,几分撒娇几分依恋的口吻:“最近三天你回来我睡了,你起来吃完早饭就走,我们连说话的闲暇都没有。”
覃炀嘴角挂着笑意,回答她:“最近忙。”
“我知道你忙。”温婉蓉语气又有些抱怨,抬头看他,“你一忙起来,脸色不好看,态度也冷淡。”
“还有这事?”覃炀调笑,低头吻一吻樱红的双唇,嘴巴跟抹了蜜一样,“对谁冷淡也不能对你冷淡。”
温婉蓉掐了他一把,娇嗔没正经,而后心血来潮,叫覃炀背她回去。
覃炀很乐意,两人钻进同一件大氅里,温婉蓉趴在温暖的背上,露个头在外面,有一句没一句说话。
她问:“覃炀,我是不是变重了?”
覃炀笑着回答还好。
“你之前不是说我长胖了吗?”
“随口一说,你还记着?”
“你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傻冒。”覃炀轻拍几下她的屁股,声音从前面飘过来,“有时玩笑,你还往心里去?”
温婉蓉搂紧他的脖子:“大事上都是你拿主意,怕你嫌弃我。”
“别胡思乱想。”覃炀无声扬扬嘴角,转过头,哎一声,想起什么道,“你明天去仁寿宫跟太后商量,陪读换个人,英哥儿别去了。”
温婉蓉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今天也进宫了?”
覃炀“啊”一声:“我被叫去御书房,正好碰见八皇子。”
温婉蓉往上蹭了蹭,惊诧道:“八皇子摔坏了腿,你知道吗?”
覃炀当时在场,只想八皇子摔得不轻,没料到摔伤,将信将疑问:“你怎么知道摔坏腿?我在御书房的时辰,你不应该出宫了吗?”
温婉蓉回答早回府了:“今儿景阳宫贴身伺候八皇子的嬷嬷叫人传话,说八皇子腿伤,少不得歇养一个月,暂时不去学堂。我关心多问一句,才得知他摔了。”
“正好覃英不用早起去文山宫,哦,对了,”覃炀继续刚才话题,“趁八皇子养伤期间,你请主母物色个好武教,推了陪读这事。”
温婉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真的不要齐臣相教了?”
“不用,不用。”覃炀把她向上托了托,不悦道,“老子见不得齐家那股酸腐气,清高个屁,以为老子没读过书。”
“你一口粗话,哪像读书之人。”温婉蓉抿嘴笑,“平日叫你收敛一点,你不听,齐家那种书香门第肯定看不惯你的做派。”
覃炀哼一声:“他看不惯老子,老子还看不惯他。”
说着,他不耐烦撩撩大氅,呼出一口白气:“各吃各饭,各凭本事,他有能耐夺老子饭碗,老子巴不得。”
温婉蓉听出“巴不得”的下话,手伸到胸口,顺了顺,好声劝:“消消气,消消气,齐家真能代替覃家,现在天天奔走枢密院和御书房就是齐家人,而不是你,覃家功不可没,皇上乃至朝野上下都是明眼人。”
覃炀皱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眼下没一件顺心事……
隔天,覃炀早朝出门前又叮嘱一遍“陪读”的事,叫温婉蓉务必争得太后同意,别去什么文山宫,而且天气越来越冷,过不了个把月可能下雪,城郊路滑,车不好走。
温婉蓉连连说知道了,把人送到垂花门外,安安稳稳折回去,继续回笼觉。
英哥儿不用起大早读书,兴奋不已,睡饱后,穿好厚衣服小靴子,吃过早饭,神清气爽从老太太院子跑出去,一路跑到温婉蓉院子,使劲拍门,大喊:“娘!娘!英哥儿来请安了!”
温婉蓉睡得朦朦胧胧,听见孩子的声音,顿时醒了一半,赶紧爬起来披件外衣就去开门。
“怎么今儿来这么早?”她把英哥儿牵进来,往里屋走。
英哥儿嫌热,自己脱了帽子和厚坎肩,高兴道:“冬青说英哥儿不用去文山宫,可英哥儿又睡不着,就来找娘。”
温婉蓉笑:“去给曾祖母请安了吗?”
英哥儿点头,说请了,又提起飒飒:“妹妹还在睡,我没去吵她。”
温婉蓉摸摸小脑袋,夸他乖,又脱了棉裤和鞋,把孩子抱到床上坐。
经过上次被覃炀稳稳接住后,英哥儿对两人的情感似乎发生改变,多了几分天真和淘气,少了几分谨慎和听话,想到什么说什么,甚至有点任性。
温婉蓉没像以前那样管束他,一来覃炀要她别管太多,二来两个孩子无忧无虑平安长大,就是最大心愿。
不过她还是告诉英哥儿,打八皇子不对,不问对错,只谈君臣之礼,尊卑有别。
英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说记住了。
然后玩会小木剑,嘴里喃喃道:“可八皇子再骂英哥儿,英哥儿不能轻饶。”
末了,加句“爹爹说的”。
温婉蓉无语,心思好好的孩子给覃炀教,不是祸祸也教成祸祸。
她想等定省回来再教育孩子,眼下距进宫的时间不到三刻钟。
出门时,英哥儿像小大人一样,送温婉蓉到垂花门,学覃炀的口气,不忘叮嘱:“娘,快去快回呀!”
她听着失笑,临行前忍不住在红彤彤、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一下,才上马车。
路上,温婉蓉一想到英哥儿说话的样子,神态,和亮晶晶的大眼睛,心都化了,她心思覃炀一再阻止英哥儿陪读,必然打心底保护孩子,只是嘴上不明说。
然后她又想起和覃炀一路走来的感情,好像一直这样,不管别人接不接受,他只按自己意愿表达。
有时挺讨厌,有时窝人心。
大抵又爱又恨,才叫人欲罢不能……
胡思乱想一圈,车已经稳稳停在午门外,车夫低声道一句:“夫人,到了。”
温婉蓉从容下车,重新戴上兜帽,拢紧厚披风,走进高大的宫门,直径前往仁寿宫。
仁寿宫今天气氛似乎很不对劲。
相熟的姑姑眼尖,看见温婉蓉,上前福礼,小声说:“公主殿下,太后正在发脾气。”
温婉蓉不意外,昨儿八皇子摔伤,摔得是太后的心头肉,只发发脾气,没动真格,已算万幸。
果然姑姑说,就刚刚景阳宫的淑妃娘娘被太后好一顿训,人才走不久。
温婉蓉心思这样最好,她不想碰到齐淑妃,也不想听见太后如何训人。
她对姑姑淡笑一下,言谢说知道了,便进了正殿,再从正殿穿进寝殿,太后似乎气没消。
“你一会去景阳宫跟八皇子的乳母说,把孩子抱到仁寿宫来,哀家亲自照顾养伤。”
老嬷嬷领命退出去,正好与温婉蓉碰个正面。
温婉蓉点头打招呼,老嬷嬷递个眼色,示意哄哄太后。
就算不用嬷嬷提醒,她也会哄太后:“皇祖母,小孩子顽皮,但孙儿听景阳宫的乳母说,是钟御医亲自诊断,好在没伤到骨头,按时服药,敷药,问题不大。”
太后屏退其他宫人,单独和温婉蓉说话:“不是哀家怪皇上,皇上也是,平日忙于朝政,与皇嗣们疏于来往,八皇子小,心性单纯,无非求个父爱,皇上嫌闹叫人抱走便是,把孩子摔出好歹,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
温婉蓉昨晚已经听覃炀说了经过,揣着明白装不知道:“皇祖母,许是皇叔有皇叔的打算。”
太后叹气:“你别替你皇叔说话,他什么脾性,哀家清楚。”
顿了顿,又一声叹气:“可怜的是哀家的八皇子。”
温婉蓉听罢,自顾自喝口茶,想起覃炀的叮嘱,好似无意道:“皇祖母,眼下八皇子一月不能学堂,孙儿担心英哥儿跟着休息,学业生疏。覃家本是武将世家,孩子武教启蒙早,只怕再往后没法陪八皇子读书。”
太后以为她为孩子打架的事不快,拉过手,拍了拍,默认:“八皇子顽劣,在文山宫疏于管教,哀家清楚一二,这段时间难为小英哥儿了,你回去与覃驸马说,说哀家的意思,从今往后每逢年节大宗正院多一份英哥儿的份例,由宫人送到府邸。”
是封赏也是补偿。
温婉蓉何尝听不明白,她起身言谢,心思英哥儿因祸得福,再计较下去显得小气。
祖孙俩说了会体己话,太后一杯茶见底,方才去景阳宫的嬷嬷怎么还没回,叫人去看看。
估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嬷嬷一人回来。
太后不悦:“怎么回事?”
嬷嬷一五一十禀报,说八皇子今天腿伤第二天,疼得厉害,不让人碰,更不让人抱,淑妃娘娘怕伤上加伤,说过两日再把孩子送来。
太后脸色立即变了变,语气加重:“到底是八皇子腿疼不让人碰,还是齐淑妃怕哀家夺了她的前程?!”
嬷嬷马上回应:“太后,老奴去看过,八皇子确实腿肿得厉害,除了乳母谁也不让靠近。”
太后重重叹息一声,抬抬手:“罢了,她说两天,哀家就宽限两天,后天一早你派人去景阳宫连乳母一起带过来。”
嬷嬷应声领命。
太后摆摆手,示意下去,揉着太阳穴,对温婉蓉说乏了,要她今天先回去。
温婉蓉起身告辞,临走又问要不要请钟御医来瞧瞧。
太后闭目养神,说不用。
温婉蓉没再多言,出了寝殿,太后和嬷嬷的谈话还能依稀听见一些。
太后很是不满:“哀家早看出齐妃没有半分做母妃的心思,不过利用皇子保住自己后宫地位,八皇子顽皮,她便听之任之。最让哀家生气是教皇子骂人,若将来一人为君,一人为臣,传出此事,皇家颜面何存!竟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事!”
看来都知道八皇子骂英哥儿野种是大人教的。
至于这个过错,谁养谁承担。
齐淑妃为此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在景阳宫来回踱步,趁宫里午休时间,把齐佑请来商量对策。
齐佑昨天通宵达旦喝酒玩乐,吃完午饭眯盹,睡得正香,被景阳宫的宫人请走。
他呵欠连天,瘫坐在宫椅上,极不耐烦盯着齐淑妃:“又什么事!”
齐淑妃叫人端来上好祁红,亲自送到齐佑手边,讨好笑道:“三哥,这是前些时皇上赏的,您尝尝。”
齐佑半信半疑揭盖看了眼,又闻了闻,茶香高醇,鲜甜清嫩,茶汤红艳明亮,倒是极品中的佳品。
他装模作样摆谱品一口,心里赞叹不已,语气比刚才缓和几分:“说吧,这次又是什么麻烦?大中午把我从都察院找来。”
齐淑妃把八皇子摔伤的前前后后详述一遍,临了问:“三哥,如今太后对我很不满,搞不好会带走孩子,我该怎么办?”
“你能怎么办?!”齐佑听完整件事,一个劲骂她蠢,“父亲不吭声,是在其位不便多说,你好歹演戏演全套,装也装得像一点,训斥几句怕太后吃了你!”
齐淑妃瞠目结舌:“我,我,我想快点拿到不利兰僖嫔的证据。”
“问题你拿到了吗!”齐佑一抬手,呯啷一声,茶盅掉地上,摔碎,清亮茶汤溅得到处都是。
齐淑妃吓得眨眨眼,没敢多一句话。
齐佑原本倦意浓浓,被心中一股无名火彻底冲醒。
“难怪叔父不喜欢你!”他晃晃食指,毫无顾忌开骂,“愚不可及!简直愚不可及!早知道你是这种货色,叔父就是饿死你们娘俩也不会抬进齐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齐淑妃别别嘴,满心委屈,敢怒不敢言。
齐佑接着骂:“就你个猪脑子,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别说皇上对你兴趣缺缺,你连一个优伶都不如!”
齐淑妃被骂得难受,小声辩驳:“我,我哪知道八皇子小小年纪,胆子大如天。”
“他是皇子,胆子不大,难道被你压着啊!”她一顶嘴,齐佑火更大,“上次被你连累,害我佥都御史没了,你再多犯几次蠢,我就准备从都察院卷铺盖走人!”
提起升迁取消一事,齐淑妃偃旗息鼓,乖乖闭嘴。
齐佑把一肚子火气骂完,骂到自己口干舌燥,才作罢:“叫人沏茶!没眼力劲的东西!”
齐淑妃赶紧要宫女沏茶去。
“三哥,您骂也骂了,先消消气,如今妹妹接下来该如何,您好歹给个主意。”
齐佑喝了两口茶,摆摆手,气消一半:“依我看,八皇子这条路从一开始急于求成,未必有好结果,但值得一赌。”
齐淑妃小心翼翼问:“三哥的意思,妹妹赌输了。”
齐佑毫不掩饰道:“你啊,输得一败涂地。”
齐淑妃神色堪忧:“大伯会怪我吗?”
齐佑给她一个显而易见的神情,答非所问:“我爹什么时候指望过你?”
齐淑妃垂眸不语。
“行了,八皇子的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齐佑给一个不算安慰的安慰,“我爹只要在太傅这个位置上一天,别说八皇子,任何皇子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齐淑妃听出话里话:“三哥有别的意思?”
齐佑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问得直白:“我问你,你是不是把你嫂子身边丫鬟芸香弄死了?”
齐淑妃一愣,芸香死了有一阵子,怎么今天突然提起那个死丫头。
见她不说话,齐佑心里明白几分,嫌恶啧一声:“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是最好的人证,你弄死她做什么?解气?”
齐淑妃这次真觉得自己委屈:“一个下贱奴婢,难不成叫她面圣?”
“她好歹是张底牌啊。”齐佑简直觉得没法跟齐淑妃交流下去,觉得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我倒有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但这次保证你得听我的,别擅自做主。”
齐淑妃连连点头,问:“如何一石二鸟,什么办法?”
齐佑思量片刻,手指点点矮几,示意对方近一点:“眼下太后怪你,是不是你的错,你都百口莫辩,干脆将计就计,把这事推到温四头上。”
齐淑妃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哥,你要我把整件事摊到三嫂头上?”
齐佑点点头,低声道:“没错。”
齐淑妃觉得天方夜谭:“太后会信吗?”
“太后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你解决办法。”
“那一石二鸟,另一鸟呢?”
齐佑又骂她蠢:“你跟太后说温家不好,我们正好摆脱这段联姻,休了温四,我另娶,这次找个门当户对,对你,对我,对齐家有益无害。”
话听起来不无道理,但手段太不地道。
齐淑妃思忖一会,心想当初是她跟太后提议促成温齐两家联姻,如今齐佑不满温四姑娘,要把人从齐家撵出去,她再去跟太后说温家不好,不是打自己脸吗?
“三哥就没别的办法吗?”她迟疑问。
齐佑回答斩钉截铁:“没有。”
又道:“除非你想在后宫这样死不死活不活待着,就别想什么心思,皇上愿意宠谁宠谁,你认命。”
“我……”齐淑妃犹豫再犹豫,最终应下来,“三哥,妹妹照你的意思办。”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齐淑妃两天后把八皇子送到仁寿宫时,把心里想好的推辞声泪俱下跟太后细述一遍,又把齐佑的想法旁敲侧击提了提。
和她料想一样,太后没吭声。
没吭声自然是不同意的意思。
齐淑妃识相闭嘴,没往下说。
太后现在对齐温两家如何相处没兴趣,满心满意就想如何教好、养好八皇子。
再等八皇子的伤势好些,太后借此机会派人去景阳宫传达懿旨,说从今往后孩子吃住在文山宫,那边环境清幽,适宜授业解惑。
私下,宫人都传,太后并非真想把八皇子扔到行宫学习,其实就是不想拂了皇上面子,脱离八皇子和齐妃的关系。
齐淑妃的算盘彻底落空。
她将此事告诉齐佑,想请他来景阳宫继续商讨对策,齐佑却一口回绝,并带话回来,什么时候把“齐温联姻”解决了,什么时候再进宫。
齐淑妃气得要命,如今她是封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既不讨太后喜欢,又被齐家孤立。
说到底怪谁?!
都怪兰僖嫔那个狐狸媚子和温婉蓉!
齐淑妃一股脑把所有怨恨都算她们头上,温婉蓉不耍手段送兰僖嫔进宫,皇上怎会被美色勾跑,导致自己失宠。
自己不失宠,怎会一而再再而三想扳倒兰僖嫔。
结果,扳来扳去,别人没如何,变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叫她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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