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知道你爱我
温婉蓉一怔,以为自己没听清,蹙眉问:“你说什么?把牡丹送进后宫?”
覃炀点头:“对,就是把牡丹送进后宫,而且越快越好。”
“你在玩笑吗?”温婉蓉觉得好笑,“又是你哥出的幺蛾子?”
覃炀能说不是吗:“哎,先别管谁想的,我就问,这事你有把握没?几层?”
温婉蓉摇头:“一层都没有。”
覃炀不死心:“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不是为难我吗?”温婉蓉不大高兴,从他怀里脱离出来,坐到另一边,洗自己的,“一个粉巷出来的姑娘,要塞进后宫?你当大宗正院不存在吗?何况仁寿宫问起来,我怎么答?”
顿了顿,她想到覃炀半夜跑出府:“你和宋执到底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还是大哥亲口跟你们说的?”
覃炀寻思这话怎么跟温婉蓉说,沉默片刻,他提起丹泽:“其实覃昱夜里目标并不是我和宋执。”
温婉蓉想到白天丹泽突然跑来找她,心里明白几分,面上装傻:“大哥不是找你们找谁?”
“西伯狗。”
温婉蓉瞪他一眼。
覃炀改口:“丹泽。”
温婉蓉确定自己的猜测,顺话道:“然后呢?”
覃炀把丹泽不为人知的西伯身世简单说几句:“然后不知道覃昱找他什么目的,不但揭露他家世,还以此为条件,提要求。”
“覃昱知道你们在吗?”
覃炀别别嘴,重新把人捞过来,搂怀里:“我猜最后知道了,但什么时候发现的,我和宋执没法确定。”
温婉蓉贴着他,仰起头:“那大半夜你和宋执去做什么?”
“听实话?”
“嗯。”
“我想你也不希望大理寺在粉巷抓到覃昱吧?”
温婉蓉迟疑片刻,低头轻嗯一声:“毕竟抓到他,对你,对覃家都非常不利。”
覃炀没隐瞒:“我和宋执是去抓西伯狗的把柄,现在看来,覃昱这步棋确实高,而且就在今晚,大理寺安插在粉巷的眼线全部撤了,我怀疑他还有别的动作,不然西伯狗不会就范。”
温婉蓉跟着松口气:“所以大哥暂时安全?”
“嗯,起码现在是。”
温婉蓉把前后的话连起来想:“也就是说,覃昱一石二鸟,既自保,又保住覃家,但提出条件,要我送牡丹进后宫。”
“对。”
“如果我做不到。”
覃炀说得隐晦:“他从来不留没用的人。”
温婉蓉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你会保护我吗?”
“会。”
“不惜和覃昱反目?”
“对。”
“为什么?”温婉蓉神色一黯,“都这个时候,你别哄我开心,我一直认为你心里首先是覃家利益,才会是我。”
覃炀收了收手臂,把人往怀里搂紧,一本正经道:“如果覃昱没投靠西伯,也许我会考虑,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是过去的他,我也不是过去的我,再说飒飒和英哥儿都需要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看你陷入危险。”
“你这里有我?”温婉蓉戳了戳他硬梆梆的胸口。
“你说呢?”覃炀低下头,咬她耳垂,声音微微嘶哑。
温婉蓉躲开:“我不知道才问你。”
覃炀笑起来,起身翻出去,说水凉了,又抱她出浴:“在一起这么久,还跟老子说不知道。”
温婉蓉搂着他的脖子,迟迟不肯松手:“我要看你对我好不好,再决定答不答应大哥提的条件。”
覃炀说无所谓:“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大不了我天天守着你,哪也不去。”
不管这话能不能实现,温婉蓉听着格外舒心,她伺候他擦身子,笑道:“早朝不去,枢密院也不去了吗?”
覃炀说:“不去了。”
温婉蓉抱着他精瘦的腰,抬头撒娇:“皇上能答应?”
覃炀趁机亲一下:“大不了老子提前解甲归田,我们也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多惬意。”
“我看你就想躲懒。”她在他腰上掐一把,语气缓了缓,“有机会你告诉大哥,他的要求我答应,我会想办法送牡丹入宫,但前提条件是别让覃家受到伤害,谁都不可以。”
覃炀一愣:“你这么信他?”
温婉蓉点点头:“我信他,但如果他言而无信,牡丹在宫里出什么纰漏,谁也不敢保证。”
顿了顿,她语气微沉,靠在覃炀胸口,一字一顿:“我有我的办法,尤其在宫里,我想我有能力送牡丹进宫,也有办法把她弄出来。”
覃炀嗯一声:“这点我信。”
然后他捧起她的脸,眼底透出坏笑:“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打老子,玩失踪,把玳瑁耍的团团转,不都是你干的好事。”
温婉蓉哼哼两声:“那是被你逼的,谁让你叫我小绵羊。”
“你不是绵羊是什么?”
覃炀退出去的一瞬,凑她耳边,几不可闻说声“我爱你”,像幻听,像呓语。
温婉蓉微微一愣,转头想确定,就被一记深吻锁住双唇。
“你今天怎么了?”她捧起他的脸,声音轻柔。
覃炀说没什么:“就是心烦。”
温婉蓉坐起来,看看自己胸口和大腿,没有任何淤青,低眉浅笑:“你今天好温柔,很少看你这样。”
覃炀翻过身,把温婉蓉搂紧怀里,要她躺好:“你以前不是又哭又闹,说老子太大力把你身上捏青了,温柔点,不习惯?”
温婉蓉钻他怀里笑:“有点受宠若惊。”
覃炀嘁一声:“老子说了以后对你好,不信?”
温婉蓉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信,怎么不信。”
说着,她要起床,说去屏风后净身,穿衣服。
覃炀不让,嫌她矫情:“跑来跑去不累啊?”
温婉蓉笑,问他弄脏床怎么办?
覃炀糙,压根不在意:“弄脏就弄脏,大不了明天换洗。”
他一边说,一边熊抱般把温婉蓉整个人抱进怀里不撒手。
温婉蓉就感觉他身体暖烘烘的,唤声“覃炀”。
覃炀闭着眼嗯一声。
温婉蓉从两只孔武有力的胳膊中探出头,轻咬下巴:“黏在一起,不热啊?”
覃炀说不热,还贱兮兮地笑,就喜欢这么抱着她。
温婉蓉心里甜丝丝的,一到夏天覃炀就喊热,连碰都不碰她,这两天不知怎么了,完事还要抱。
她问他:“你刚刚是不是说了,我爱你。”
覃炀装睡,不吭声。
温婉蓉窃笑,伸手戳戳他的脸:“我都听到了,还不承认。”
覃炀睁开眼,装听不懂:“听到什么?”
“我爱你啊。”
“嗯,我知道你爱我,不用这么直白。”
温婉蓉就知道他满肚子坏水,粉拳落在胸口,白一眼:“满嘴歪话。”
覃炀笑,然后像承诺般说:“等覃昱的事过去,我带你下扬州,总说去,总没时间。”
温婉蓉躺在他心口,听着心音:“你还惦记扬州呢?”
覃炀说是啊:“飒飒和英哥儿作伴,有冬青他们照顾,就我们俩去如何?”
温婉蓉笑得美滋滋:“好啊,都听你安排。”
而后两人相拥而眠。
可谁都明白,覃昱这一回来,不是短时间能平静。
尤其送牡丹入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们以后真有闲暇下扬州吗?
隔天一早,吃早饭时,覃炀想起这事,问一嘴:“你想好怎么把人弄进宫?”
温婉蓉喝了口粥,点头:“倒是有个机会,不过等我今天去仁寿宫定时问清楚再说。”
覃炀说行,要她别勉强。
临出门前,他不放心她:“温婉蓉,送牡丹入宫这事,有待商榷,你不要急着跟太后说,等我今天回来跟祖母商量一下,想个万全的法子,总归这个家有我顶着。”
温婉蓉知道他担心自己,抱了抱,笑道:“我有分寸,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出门吧。”
覃炀低头吻了吻,转身出门。
温婉蓉叫人收拾碗筷,在摇椅上打了个盹,起来梳洗完毕,去看过英哥儿和飒飒就,踩着点出门入宫。
太后喜静,仁寿宫常年几个相熟老嬷嬷进出外,一般宫中女眷没太后口谕不得入内。
温婉蓉是特例,她每天来仁寿宫定省,时间久了,谁都知道太后偏爱婉宜公主。
不过这个偏爱在温婉蓉看来带着几分弥补的意味。
弥补她在温家难过的十年?
还是弥补作为亲人的疏忽?
也许都有。
温婉蓉喝着御膳房送来的玫瑰露,面上笑,心里没来由想到丹泽,猜她每每陪在太后身边的心情,就是丹泽不愿意回去面对的那种委屈感。
没有人对从前的错误负责或道歉,总之好吃好喝、小恩小惠不停施舍,即便心中无感,表面还得装出感恩戴德。
出来时,老嬷嬷心里明镜似的问她:“公主可有什么心思?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
温婉蓉笑笑,说没事,找借口,天气有些热,夜里没睡好。
老嬷嬷倒没再说什么,又问月初八可有时间?
温婉蓉装不懂,问何事?
老嬷嬷笑:“公主怕是忘了,太后避暑前提过,说回宫要办赏荷灯会,正好御花园的金莲池都开了。”
这事温婉蓉不是不记得,她之前就想也许这是送牡丹入宫的契机,好似关切问:“皇叔整日操劳国事,不知初八那天可有时间来?”
老嬷嬷没说来没说不来,只说这事就由齐淑妃去办,估摸会邀请皇上一同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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