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生气代表在乎老子
不管过去的覃将军还是如今的覃统领,宋太君第一个曾孙出世,无论男女都是大喜事,即便时下局势动荡,该讲究的拜贺之礼少不了。
冬青和账房的管家把收的礼,分别列了两份清单,一份给了老太太,一份给了覃炀。
覃炀压根没心思管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反正送的人情总要还。
老太太倒看得仔细,指着一个没有署名的昂贵精装书籍问冬青:“这是谁送的?”
冬青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许是人多嘴杂,记漏了。
老太太意味深长看她一眼,这事没再问下去,只交代要府里上下伺候好温婉蓉和飒飒。
冬青应声。
府里最近访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唯有温婉蓉的小院安静异常。
倒不是覃炀故意冷着她,相反,考虑早产,大人做月子,孩子要静养,特意要下人把客人都引到老太太那边去,一切应酬由老太太挡。
冬青进屋时,温婉蓉正带着孩子睡觉,乳母在一旁打盹。
温婉蓉大概担心孩子从床上掉下去,听见任何动静就醒了。
冬青见她醒了,带着几分歉意道:“是不是奴婢吵醒夫人了?”
温婉蓉摇摇头,看了眼糯糯的小脸,下意识压低声音:“没事,你怎么来了?”
冬青把双手捧的那套精装书往前递了递,小声道:“奴婢怕库房的小丫头不会保管,弄坏了,特意先拿过来放屋里。”
温婉蓉心知肚明书是谁送的,接着问:“丹少卿亲自送过来的?”
冬青摇摇头:“丹少卿大概为了避嫌,要他府里管家从西侧门送进来,没让二爷发现。”
温婉蓉闷闷叹气,正要说话,乳母醒了,赶紧过来抱孩子。
温婉蓉正好有话和冬青说,要乳母去西屋榻上带着孩子一起午睡。
冬青把书放好,端个杌子坐在床边,大有劝和的意思:“夫人,二爷天天都有来看您,每次来您都陪大姑娘睡了,奴婢本来要叫醒您,二爷不让。”
“是吗?”温婉蓉说不上心里到底想什么,她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倒不太想她和覃炀的事,但自从老太太来看过,说孩子和覃炀刚出生时长得一模一样,心里没波澜是假话。
再怎么说,飒飒是覃炀的亲骨肉,也是她的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怀孕时,一天一顿燕窝,好吃好喝让她先吃,覃炀没表现出一丝犹豫,相反随她怎么浪费,上一刻想吃的东西,等小厨房真做好了,她又不想吃了,有时覃炀包圆,有时倒掉。
但为什么两人总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争吵不休。
温婉蓉搞不懂,也没心思搞懂,她扪心自问,是自己的问题吗?
是覃炀的问题吗?
还是两人都有问题?
冬青见她迟迟不说话,也叹气,尽力劝:“夫人,二爷现在在书房,奴婢叫他过来陪陪您?”
温婉蓉没吭声,隔了一会,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冬青,你去打探一下那套书多少银钱,把钱送到丹府,务必让丹少卿收下,长公主之前一定克扣他的俸禄,他才过得如此拮据。”
冬青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应声说好。
温婉蓉缓了缓,又对她说:“一会把二爷叫来,孩子出生好几天,他还没好好看过飒飒长什么样吧。”
冬青点点头。
没一会,覃炀轻手轻脚进屋,先去西屋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又跑到东屋找温婉蓉。
他坐在床边,背对着她,语气听不出喜怒:“这段时间府里太闹,我要下人都别来吵你。”
温婉蓉嗯一声,说知道。
接下来,两人相对无言。
覃炀看着西屋,叹息一声,两人说什么呢?他以前在粉巷哄姑娘的手段,到温婉蓉这里全部失效。
两人吵过,闹过,和好又吵,吵到现在升级到动手。
他不爱她吗?
爱。
但爱的同时包含很多其他欲望,比如占有、控制,以及见不得别人觊觎他领地里一分一毫。
温婉蓉看着他笔直背影,同样叹气。
她想,从最开始两人两两生厌,到后来相爱,再到各种吵,和好,又吵,翻来覆去,不累吗?
她尽量避免矛盾,到头来纸包不住火。
有一瞬,她真的动摇过,所有的事换作丹泽,会像覃炀这样吗?
肯定不会,而且会无比珍惜吧。
再往深想,以丹泽的性格,估计很多过往要改写。
然而一切都是空想,也只能是空想。
温婉蓉收回思绪,问覃炀:“你怎么这个点在府里?今天不用进宫吗?”
覃炀说不用,稍作停顿,他又道:“宫里都安排好了,我回来休息几天。”
到底是他休息,还是回来陪她。
话不说透,各自心里有数。
温婉蓉对他态度缓和几分,不像前些天冷冰冰:“你不去,杜皇后知道不会为难你吗?”
覃炀说不知道。
反正他做好最坏打算,大不了覃家的武将名门世家到他这里结束。
为了一官半职,被人打了左脸,再伸右脸主动挨打的隐忍,他做不到,这辈子都别想。
所以他既不懂齐驸马戴绿帽还装作不知道的窝囊,也不懂丹泽为了上位,被女人天天骑头上的滋味。
在他眼里都有病,好好日子不过,给自己找不痛快。
转念,他觉得自己爱操心。
他好过吗?
也不好过。
“温婉蓉,干脆我辞官,带你和飒飒搬到扬州去吧,反正答应过你们,下扬州玩。”他大喇喇躺下来,枕在温婉蓉腿上,无比认真看着她。
远离纷争和宫廷是非吗?
温婉蓉笑笑,只当玩笑:“你觉得杜皇后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覃炀被问得语塞,半晌吐露一句心里话:“老子在宫里很烦。”
温婉蓉嗯一声:“我知道你烦,脾气也越来越差,不然不会跟我动手。”
听起来像体贴,更多是控诉。
覃炀理亏,听这话没吭声,没狡辩,也没像以前找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然后两人就这样,一个人横着躺,一个人竖着躺,相互交叉,沉默好一会。
覃炀不知想什么,倏尔起身,脱了外衣,钻到温婉蓉被子里。
温婉蓉以为他又不干好事,推了他一把,警惕道:“你干什么?”
覃炀不管,把她紧紧抱着,任其挣扎不松手。
然后他笑起来:“给老子抱一下又不会少快肉。”
似乎气氛缓和下来。
温婉蓉不再动弹,瞪着他:“无耻,厚脸皮!”
覃炀不在乎:“老子就是无耻,厚脸皮。”
“走开!”
“不走。”
“你走不走?”
“不走。”
“你不走我走!”温婉蓉烦他赖皮一样,想起身,被覃炀连手带脚压着。
覃炀还得意:“老子这招锁敌寇都没问题,你想走就走,我不拦。”
“你!”
见温婉蓉不高兴,他笑得更得意:“生气代表在乎老子,哎,给老子亲一个。”
“不给。”
“就一下。”
“半下也不行。”
“好,你不给,老子就去亲飒飒。”
说着,他要起身。
温婉蓉一把拉住他:“你别去吵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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