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鸟和昔年晚一些才回来的,看得出两个人都很是疲惫,翠鸟本来是急匆匆的去找老吴头的,不过看见我的时候一下子停了脚步,莫名其妙的对我笑了起来,笑的诡异。
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昔年过去找君凉薄,小声的说着什么,君凉薄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昔年汇报完转身,看见我像是没看见一样,也去找老吴头了。
我站在原地,看见老吴头过来给两个人诊脉,表情有些凝重。
当天中午老吴头就熬了药,给昔年和翠鸟服下。
我有些好奇的过去,“这是什么药啊。”
老吴头一脸的假笑,“都是补药,是补药。”
我虽然不懂药理,但是好歹我爹是郎中,而苏止也一心钻研药学,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总觉得老吴头没有和我说实话,等着中午吃过饭,我去小药炉那边看了看,残渣还在,我捏在鼻子下闻了闻。
并非什么补药,如果没记错,这都是解毒的。
还不是普通的解毒草药。
昔年和翠鸟中毒了?
我听见声音,赶紧把手中的药渣扔了,站直了身体,装模作样的四处观看。
过来的是老吴头,他有些防备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吃完饭,四处走走,消化一下。”
老吴头不悦的看了我一下,过去把药炉拿走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下,我对老吴头虽然不是了如指掌,可是他那些膈应死人的习惯我还是知道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他走路的时候习惯性的甩着袖子,这个时候并没有。
我想了想,凑过去,“哎,老吴头,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老吴头双手交叉的握在一起,隐藏在袖子里面,我低头看了看他的动作,还是觉得不太对。
老吴头说:“应该就是明天了。”
我点点头,盯着他的脸看的认真,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找不到什么破绽,只能借口走开,去找君凉薄了。
君凉薄不知道在哪里又弄了马车过来,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靠在后面的车厢上面,看样子是在晒太阳。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正中午的时间,太阳很大,晒的人懒洋洋的很像睡觉。
这个太阳,也有些熟悉的感觉。
君凉薄看见我过来,冲着我伸出手,“过来坐。”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过去,他顺势拉我坐在马车上。
我说:“后来在无人谷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我脑子昏昏沉沉,感觉很多事情都记得很模糊。
君凉薄摇头,“没发生什么,你就是睡着了就开始昏迷,我们为此就一直留在原地了,然后莫问和翠鸟就过来了。”
我朝着远处看了看,莫问站在一棵树下,正盯着我这边看。
我和莫问相交不深,没什么情谊,对他也不是很了解,看见他站在那里,突然就想到那一天偷听到他和翠鸟的争吵,后来被他堵在半路上的情景。
我又问君凉薄:“莫问过来,我们就穿过无人谷了么。”
君凉薄点头,眼睛有些氤氲出来的光华。
我有些疑惑,“他有走出无人谷的方法?”
君凉薄收回了视线,再次眺望远方,“无人谷不知道因何原因,会让入谷之人产生幻象,你看见的都是心中所想,情之所系,如同做梦一般,不过只要你能识破,从梦中冲出去,就算破了无人谷的迷障,也就能走出去了。”
我问:“莫问破了无人谷的迷障了?”
君凉薄点头,“无欲无求的人,才不会被迷住心智。”
是啊,我们都有执念的东西,所以最容易被蛊惑了。
君凉薄闭上眼睛了,看来晒太阳确实把他晒的很舒服。
我想了想,钻进马车里面去,偷看君凉薄,他还在那里。
我小心的掀开袖子,看我的胳膊,上面确实包扎了起来,我思虑一下,还是把布条拆了下来,其实没想到看见伤口什么的,毕竟我这体质,想必伤口已经愈合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拆下来布条我被吓了一跳,胳膊上长长的一到口子,虽然止住血了,可是伤口处理的不好,伤口处还是往外翻着。
我吓得赶紧捂住了,过了好一会才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
伤口很深,几乎露骨,可是我此刻也没有感觉到疼。
用手按了按,只是麻麻的。
我坐在马车里面,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我最近失血过多了才让伤口没有尽快恢复么。
不应该啊,我之前被老家伙放血,都晕过去了,伤口还是照常的复原了。
我的听见外边有脚步声传来。
我靠在窗户口,掀开窗帘偷偷的看出去,是翠鸟和莫问。
莫问居然脸上带了笑意,翠鸟虽然笑的不是很开心,但是也能看出来心情不错。
我没见过莫问笑,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
现在他笑了,按理说其实让人看见会觉得很温暖,可是我就觉得挺诡异的。
两个人没有发现我,自顾自的边说边走,然后我我听见翠鸟的声音:“我以为会回不来了,那家伙,看起来弱不禁风,没想到临到死,也能生出一身蛮力。”
莫问的声音很温柔,“你身体还有没有不舒服。”
翠鸟摇头,“没了,吴伯的药很有用,服下去后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莫问叹了一口气,“我都说让我过去了,你还逞强。”
翠鸟骄横着,“楼主也同意让我去,还不是让我出一口恶气,当初因为这个女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总要做点什么让自己心里平衡一下吧。”
我确定她说的那个女人就是我。
莫问没说话,翠鸟继续说:“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见她知道这个消息后的表情呢,两个男人,都因她而死,要说实话,其实她这辈子也算值了。”
两个人从马车旁边经过,居然没有看见窗帘掀开一条缝,露出我惨白的一张脸。
因为清楚翠鸟说的那个女人是我,所以更明白所谓的两个男人是谁了。
君凉薄和老吴头都说他们两个是去给我找解药了,原来根本就不是,全是骗我的。
我捏着窗帘的手用力的青筋暴起。
是了啊,翠鸟和昔年都中毒了,肯定是去劫杀苏止和宁清的时候,被苏止下了毒,苏止他,也就只有这一个自保的办法。
我全身都在抖,试了好几次想要站起来都没有力气,我瘫在坐垫上面,眼泪哗啦啦的流。
外边一切的声音都没有了,世界安静的可怕。
我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我醒来看见的这一切,想着这些人渐渐陌生的脸。
过了许久,我哆哆嗦嗦的摸了摸头发,君凉薄送我的发簪我一直带着,虽然是白玉的,但是若出其不备,也能伤人。
我踉跄的走到马车门口,掀开车帘后看见君凉薄还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我捏着手上的发簪,慢慢的蹲下身子。
君凉薄睡的很安稳,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我把发簪的尖端慢慢的贴在他的脖子上。
发簪在我手心捏着半天,却依旧冰凉,可是这么凉都没让君凉薄醒过来。
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问:“你是谁?”
他没有回答,我冷哼一下,“不用装睡,你到底是谁?”
身后传来翠鸟的尖叫声,“你干什么,你在干什么额,快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我回头看她,翠鸟惊恐的面目都狰狞了。
她还在喊,“楼主也中了无人谷的瘴气之毒,身体还很虚弱,你不要伤害她。”
我冷眼看着她,“你们又是谁?”
翠鸟表现出一瞬间的茫然,“你说什么呢,你快放开我们楼主。”
她说的话真真切切的是怕我伤害君凉薄,可是她的表情狰狞的让我十分的嫌恶。
我若是心理素质不太好,看见她这个样子,我都直接一气之下捅死君凉薄了。
可是如今我没有,我反而把发簪拿下来了,扔在了马车木板上,“我不知道你们的目的,但是我觉得你似乎很想让我弄死他啊。”
翠鸟表情僵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所以干脆就坐下了,推了推旁边的君凉薄,“醒醒吧,别装了。”
他果然一下子就睁开了眼,不过眼睛里出现的神色再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的,而是另一个邪佞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君凉薄的。”
他终于不装了,承认他不是君凉薄。
不过他问的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清楚,可能就是一种感觉。
我笑,“破绽太多了。”
老吴头和昔年也过来了,同样,这些人都收了脸上虚伪的笑容,一个个的面无表情。
我想了一下,兀自说:“我之前做了两个梦,两个梦里我死在同一个人的手里,这一次我醒来,我觉得我是从梦中惊醒了,可是这里的场景,还是太过于虚幻,我想来想去,只可能猜测,我是不是还在梦里。”
现实生活中,我身边的那些人都不是这样的状态,陌生中让我恐惧。
君凉薄不会笑容那么假,老吴头不会走路有些装模作样,还有,莫问也不会笑,翠鸟更不会傻的在马车边上说那么重要的事情给我听。
其实不是我聪明,只是他们太着急了而已。
我身边的男人笑了,笑的邪气,“真的是,差点就成功了呢。”
我不怕他,反正也是梦中,都是假的。
“我刚刚把发簪抵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没躲开,怎么,很想死么?”
那人叹了口气,“有点想。”
他往天边看了看,“真的是,他也要醒来了。”
我刚想问他说的他是谁,就觉得风乍起,明明四周丛林茂盛,可是居然刮起了满天的风沙。
我闭上眼睛,耳边响着狂风的呼啸,感觉那些风从脸上刮过,沙砾蹭着皮肤过去,一阵阵的疼。
好半天之后,等风沙声音渐渐低下去,我再次睁开眼睛。
自己躺在一块空地之上,身边根本没有任何的草木,倒是石块很多。
头上的天空不蓝,太阳也不大。
我觉得全身睡的酸疼,扭了一下头,就看见君凉薄躺在我身边,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我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一下,他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不过眼神却并不聚焦,似乎在睡梦中惊醒了一样。
我坐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君凉薄终于回神了,他也坐起来看着我,“惜言?”
我点头,“是我。”
君凉薄上来一把抱住我,“你还好好的,吓死我了。”
我猜他是做梦了。
我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什么都过去了,都是噩梦。”
君凉薄的声音在耳边,“我知道是梦,可是后怕,万一我真的动手了,万一真的见不到你了。”
我心里复杂,这里还能看见我,下一处也许我们就真的要道别了。
过了好一会君凉薄才放开我,我四处看了看,老吴头他们都躺在地上,苏止靠在一块石头上,低垂着头,宁清躺在他脚边。
大家都被困在睡梦中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梦中怎样的挣扎。
不过想来应该也是锥心的。
我想去叫醒他们,君凉薄拦住我,“没用的,需要自己醒过来。”
可是我怕啊,万一有人真的在睡梦中长眠了怎么办。
我问君凉薄,“会不会醒不过来,怎么做会一直困在里面。”
君凉薄:“杀了梦里的那个人自保,就会一直在睡梦中了。”
怪不得梦里的君凉薄那么找死呢。
我突然好奇,“那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他看着我,“你把我杀了。”
我一下子说不上来话了。
无人谷的幻境其实还是很尊重我们本人的,即便我梦中的君凉薄和现实中的他有些出入,可依然很相似了。
所以他梦中的那个我,想必如同现实中一样,毫无杀伤力,能在他的梦中把他杀了,应该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多讽刺啊,现实中,他不得不牺牲我,而睡梦中心甘情愿死在我手里。
这也是他的一种弥补吧。
我们等了许久,第一个醒过来的是凌风,他醒来后还有些懵,眼神迷茫。
这样的表情我是第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其实我很好奇,凌风看起来心里是真的没什么牵挂的,能有什么把他困住这么久呢。
第二个醒来的是老吴头,我看见他发现一切都是梦,仅仅是虚惊一场后,一个人坐在地上,用宽大的袍子捂住了脸,肩膀一抖一抖。
莫不是哭了?
我们谁都没有过去打扰他,我想起昔年说的,他年轻时候辜负过的那个女人。
我想,老吴头兴许并不希望这是一场梦,他估计更想真真切切的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误。
可是一切都是妄想。
有些错误,是要用一辈子去赎的,良心要经受一辈子的谴责。
然后醒来的是昔年,他睁开眼睛盯着天空看了好半天,紧接着若无其事的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还能说什么,原来这里面最洒脱的那个人是他。
苏止和宁清同时醒过来。
苏止回神之后马上看向了君凉薄,眼神里面带着浅浅的敌视。
看看,他梦到什么了,其实多少我都能猜到了。
宁清最直接,起来就冲我过来了,一把抱着我,“惜言啊惜言……”
听语气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好了好了,别怕啊,没事了。”
大家都醒了,也可以继续赶路了。
我看向四周,这时候的无人谷,和在外边看见的就一样了,十分的荒芜,寸草不生。
也没什么遮掩,我们直走就能穿过。
昔年和凌风带着行李,我们朝前走,我想到之前梦见的那三个君凉薄,其实若是没有前两个梦坐铺垫,也许我真的会沉睡在最后一个梦中。
正是因为经历过梦境了,所以第三个才能看出来不真实的地方。
我慢悠悠的晃荡到老吴头身边,“哎,你梦见什么了。”
老吴头一脸的苦楚还在,听了我的话,停了一下脚步,不过马上又走了。
我自己说起来,“我梦见你们要杀我,你在我梦里特别能装,走路也不甩袖子了,不过医术还是挺高的。”
老吴头突然开口:“我梦见了年轻时候爱过的一个女人,那时候对她不好,可我确实是爱她的。”
一个老掉牙的糟老头,张嘴闭嘴就说爱,听起来特别的别扭。
不过为了让老吴头继续说下去,我只能一本正经的装作听的十分认真。
他说:“她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可是从来都没有跟我抱怨过,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老天爷看我可怜,给我重新来过的机会了,我能好好的弥补她了,能把过去走过的那些错路都纠正。”
他也许以为女子死后这恍惚的几十载都是一场噩梦,整来女人还在他身边,他还有机会偿还欠她的情债,还有机会把残破的人生扭转局面。
可谁知道,噩梦是真的,这一切的美好才是虚妄。
我也跟着难受了起来,“也不一定梦里的都是假的,也许那个人真的曾入你的梦,”我想到君凉薄说的破解梦的办法,“你最后是不是死在她手里了。”
老吴头没否认,我想我猜的应该就是对的。
“可能她的魂魄真的就借此机会过来报仇了,当年你欠她的,她于你的梦中讨回了,她对你有情,舍不得真的伤你半分,可是对你也有怨,只能选择这个不痛不痒的方式,你放心吧,也许这一次之后,她就真的原谅你了,你也真的偿还了,你在梦里对她的那些好,她其实也收到了。”
老吴头转头看我,“真的么,会是这样么。”
我完全是顺嘴胡扯的,不过是急与自救的人才会相信我说的这些屁话。
不过我还是点头,“真的啊。”
唉,我真的是越来越能撒谎了,还不脸红了。
我不知道我们在无人谷里面睡了多久,再次走了两天才从无人谷出去。
无人谷的出口对着一个峡谷,峡谷这边看起来山清水秀,和无人谷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老吴头看了看峡谷,“绕过去,就要接近不悔林的地界了。”
我们的表情全都严肃了起来。
我看了看苏止,点点头,让他放心。
待到傍晚的时候,老吴头再次过来找我,我知道是干什么,起身跟着他出去,宁清拉着脸在后面跟着。
其实有宁清站岗放哨,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不知道我的那些血老吴头是什么时候弄成丹药的,我就怕他给浪费了。
再次放了满满一牛皮袋子的血,我给自己包扎伤口。
真的是,现在包扎伤口,我都在行了。
我一边包扎一边问老吴头,“能确定君凉薄的母亲就在玉峰山么,万一我们跑空了就遭了。”
老吴头把血袋子放进自己的怀里,“应该不会出错的,当年那人,也是药王谷的后人,和我属于对立,他掳走夫人,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冲着我。”
老吴头一脸的自责,“他带着夫人去玉峰山的可能性最大,他想以此来逼我,我们两个门派,几百年斗下来,都说当年的不悔林是出自我们两大门派的手,可是这和我们其实也没有关系了,多少代下来了,还有什么恩怨不能化解呢,可是他执着,虽不想你死我活,可也希望能分出个上下。”
我差不多明白了,两大门派各自留有后人,这后人呢,也是不和,虽然不如他们老子那么冲动,想弄死彼此,可也想在用毒方面分出个谁强谁弱,于是那个人掳走了君凉薄的母亲,带到了玉峰山,逼着老吴头闯不悔林。
老吴头若成功闯进去,证明他用毒厉害,若是不成功死在不悔林里面或者根本没进去,就只能认输。
不过我更在意一点,“这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他就那么确定他能去了了玉峰山?万一半路死在不悔林了怎么办,还比什么比。”
老吴头也捏着胡子摇头苦笑,“他这个人偏执的厉害,是那种宁可自损一万也要伤敌八百的。”
这就是脑子有病了。
“可是为什么他要选择君凉薄的母亲呢。”
万一君成铭一个迁怒直接杀了老家伙,那人岂不是白算计了。
老吴头接着说:“我曾机缘巧合下救过老楼主一命,我和老楼主情谊也很好,他劫了夫人,老楼主不会动我,而我看在老楼主的份上,肯定也会想尽办法营救的。”
可惜最后没有成功,所以老吴头因为自责,才甘心情愿的一直辅佐君凉薄,一心为他着想吧。
君夫人也是可怜,遭了无妄之灾,其实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吴头叹息,“是我害了他们啊,”
我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安慰,“老楼主和君凉薄都不怪你,你也别自责了。”
老头子笑笑,看着我,“那日我放了你的血,楼主知道后对我大发雷霆,他从没对我这样过。”
我不说话了。
老吴头接着:“楼主是在乎你的,不过他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们都没办法,命运这样子安排了,谁也拂逆不了。
我们相识,就注定要命。
我也叹了口气,“是呢,他也不容易,我知道的。”
沿着峡谷走了几日,某天傍晚,我们和君凉薄派出去的一个小分队接上头了。
我知道,这就意味着,我们离不悔林,不远了。
那些人带着我们去了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君凉薄召集他的手下开会。
我和苏止还有宁清坐在外边。
苏止看着我,“惜言,我们也该走了。”
我点头,“确实是要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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