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君凉薄追上来,我走的特别快,也尽量没有按照来的时候的路线走。
我没带干粮,本来剩的就不多了,支撑他们三个大男人都成问题。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善良,自己命都不一定保得住,还在想那三个男人,果然是没救了。
我用一晚上的时间,不停歇的赶路,居然就翻了一座山。
果然,想离开的人怎么都拦不住。
远处的山下,一片绿色,看起来清新自然,可谁知道这处是能吃人的地狱呢。
眼下再次看见不悔林,心里倒是没有一丝的惧怕。
那个地方,有翠鸟,她用命渡我们过来,所以那里,不再可怕了。
我不敢停留太久,赶紧下山。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居然就走到了小溪旁边,简直是佩服我自己。
我们一群人走了两天才到的地方,我居然一天就走回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都磨破了,脚掌渗出血来。
我仔细的看了看,奇怪,居然都没发觉。
坐在溪边,用清水洗了洗才感觉到疼,我叹了口气,“君凉薄,此时你应该已经醒了吧。”
当然,不会再有人回答我了。
我跨过小溪,寻找之前君夫人指给我的那种树,好在,并不再难找,我站在树旁看了看,本以为地上会全都是我们来的时候留下的足迹,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什么都没有,这些野草生长的过于疯狂,早就把痕迹全都遮掩住了。
我隐隐的绝望,这样子,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去呢。
我摸了摸肚子,一晚上抹黑不停的走到这里,又没吃东西,铁打的人也扛不住。
好在我走的时候顺了两个水袋,装了小溪里面的水,既然能解毒的话,我也不怕那么多了。
我顺手从身旁拽下来几片叶子,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塞在嘴里。
树叶子一点也不好吃,不过总比饿着强。
没敢吃太多,喝了点水,就继续赶路了。
一个人走其实轻快了不少,之前一行人,但是老吴头这家伙其实挺拖后腿的,有时候停下休息也是因为他身体吃不消了,现在我一个人赶路,反而觉得比一群人快了很多。
我怀里只有宁夫人送我的那个解毒的含片,直接取了一片含在嘴里,含的没了味道,软腻腻了就直接吃了。
本来我以为,离开君凉薄,我定会伤心欲死,毕竟为了他命都可以不要了,失去他怎么不比死了还难受。
可能是暗示自己的力度过重了,现在离开他,反而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受。
我想,若是没有君凉薄,我应该也能过的很好,生死边缘上走了一次,对很多事情也就看淡了。
我顺着路走,终于,再次看见了那棵古树。
本以为再也不会看见它了,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我离得很远站着。
我们离开的时候,这可古树像是吃饱了一样,收回自己的枝干集体缠绕在主树干上,自己抱着自己的姿态。
而现在,它又伸展开了,于是我看见了,树干上多了一张翠鸟的脸。
不同于那两张脸上惊恐的表情,这个时候翠鸟还是笑着的。
不过这样看起来,就有些惊悚了。
古树很安静,像是等着我这个猎物自己走近全套一样。
我站在远处看着,心里有些别扭。
半响之后,还是绕着走了。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放把火烧了它的,我想,如果翠鸟知道,也会允许我这么做,不过放了火之后,君凉薄势必会知道我的地点,这样就麻烦了。
思前想后还是算了,这棵古树又逃过了一节。
我们进来的初期,其实是走了许多弯路的,我发现按着君夫人的指示,可以一直走向外边。
一路走一路吃着树叶,不过好在我饭量不大,以前不过是馋,现在不馋了,能出去都不错了。
不知道自己在不悔林里面走了多少天,总之君凉薄没有找到我。
我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
晚上的时候,找了个空地生了火,在火堆旁打盹。
我从来都没想过,凭着自己的能耐,居然能独立的活着这么多天,早知道这样,当初离家出走的时候,没有苏止也是可以的了。
我呵呵的笑起来,不知道苏止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宁清,他说会在外边等着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这种要命的事情,还是不要期待的好了。
一路哼着小调,几天几夜活着几十天几十夜我已经不记得了。
直到前方树木减少,开始见到一片光明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
外边的土地焦黑,虽然还在不悔林的荼毒范围内,不过显然,我离一步升天不远了。
我加快了脚步往外边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
……
我睡的不太好,梦里有些乱,头有些痛,好像有很多的画面叫嚣着要冲到我面前,不过又生生的消失了。
我不知道消失的那些是什么,对我重不重要,于是头疼的更加厉害。
不过好在天亮的时候症状减轻了一些。
我醒来没多久,我爹推门进来,手里一如既往的端着一只碗,见我已经醒来,马上凑过来,“脸色不好,昨晚是没睡好么。”
我点点头,靠在床头,“娘呢。”
我爹看了一下门外,“在外边,和苏止在说话。”
我哦了一下,“苏止不是说今天要出门?”
“苏止说是不用出门了,东西已经有人送过来了。”
我拿过药碗,直接干了。
“是因为宁清过来了吧。”
我爹点头,“他其实早就到了,你一直没醒,我们也没叫你。”
我发了一会呆,我爹在旁边给我诊脉,从他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肯定还是不好的。
我爹半响后放开我的手,“没事,接着调养。”
我垂目笑一下,“没事,我看开了。”
老人家叹了口气,似是从我平安回来之后,我爹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知道,是我让他操心了。
在床上又休息了片刻,我才起来。
坐在镜子前面梳头的时候,我想了半天,“我早饭吃了么。”
我爹站在我身后,摸了摸我的头发,“还没呢,你娘已经煮好了,你收拾完就可以吃了。”
我点点头,哦了一下。
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不过我爹说,这样也好,我这体弱多病的问题,也许能随着记性的消失而变好。
我是不懂这是什么狗屁逻辑,但是大家都说我爹在医学上的造诣不是一般人比的了的,我们全村的人,差不多把他当做华佗转世来对待了,所以质疑他的话,我其实也不太敢说。
收拾好了出门,果然看见我娘已经把饭菜摆好,苏止和宁清就坐在饭桌旁,明显是等着我一起开饭呢。
我有些不乐意,“你们俩天天来蹭吃,下次自己背米过来。”
宁清咧着嘴,用手指了指院子角落里放着的一堆东西,“我可是带了粮票过来的,不像某些人。”
苏止看都不看他,“惜言,坐下吃饭。”
我赶紧过去坐下。
我娘单独给我炖了一蛊汤,端到我手边。
我看我娘似乎脸上全是皱纹了,记得以前没有这么老的。
我笑起来,“老凌同志啊,你是怎么欺负你家夫人了,你看看这脸,都快掉我汤碗里面了。”
我爹噗的笑出来,“还不是某个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我夫人担心她嫁不出去,愁的。”
我撇嘴,怎么提这一茬。
吃过了饭,我爹钻进自己的房间研究药物去了,我坐在院子里,有些瞌睡。
苏止过来,弯腰看我,“惜言,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尽力睁大眼睛,“去哪里?”
“就在附近,走走吧,你这两天一直在睡觉。”
我嗯嗯的应着,站起来,“好吧。”
跟着苏止走出去一会,突然发现身边有个人,我扭头,吓了一跳,“宁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宁清表情一愣,不过马上就缓和了,“我刚到。”
我点点头,这样啊。
又走了几步,我才想起来怎么回事,瞪着眼睛看宁清,“你这个骗子,你早上就来了,还在我家吃了饭。”
宁清乐了,“你想起来了?”
我捶了捶脑袋,“是啊,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这事情忘的越来越多,零星两个倒是还能想起来。”
苏止过来牵我的手,“没事,忘了就忘了,我在这里,有事情我帮你记着。”
我笑起来,“好啊,到时候你可别嫌麻烦。”
苏止难得笑的十分的温柔,“放心,不会。”
我从前一直觉得苏止是那种特别不靠谱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现在变得十分沉稳,总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我们村子就那么大,出去一炷香的时间,走了个遍。
我依稀觉得大家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我,还有人趁着我不注意用手对我指指点点。
那种神情,绝对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救国救民的好事,我心里有些忐忑,“苏止,他们怎么都那样看着我。”
苏止轻拍我的背,“因为我们家惜言长的漂亮啊,你看看,这些人,有一个长的比你好看么。”
我仔细的看了看,果然是这样,还真都没我好看。
我笑起来,“原来是这样,这我就放心了。”
村子里走完了,我们到村边上的小河边看了看,这个季节是捕鱼的旺季,河堤上有好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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