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睛微微眯起,他的注意力也放到了银子的总额上,悄悄递给老太监一个眼神,老太监心领神会的急忙退下,显然是去调查了。
太子一见情形不对,将军被关,要是右相在出了事,那自己岂不是瞬间成了单兵独将,就想上前为右相辩解。
忽听旁边噗通一声,太子扭头一看,只见白恩举两眼紧闭,脑袋一歪,晕倒在朝堂之上。
眼见右相如此,太子不由暗暗叹气,恼怒不已,没用的东西,你这一摔,岂不是坐实了你的银子来路不明?
白恩举一倒,朝堂上顿时乱做了一锅粥,他的门生们各个惊慌失措,就怕恩师有个三长两短。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同时会诊,下了结论,属急重性风痹,等醒来后将半身不遂,头脑不清,无法言语。
太医的结论一出,犹如给右相定了性,不能再上朝参与政治的人,和死有什么区别?
他的政治生涯从此将宣告结束,白氏一族的风光也会暗淡下去。
左相于波的心里却空落落的,斗了一辈子的对手突然倒了下去,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敌人只有死在自己的刀剑之下,才有快感。
白恩举却是倒在他最宠爱的嫡孙手里,于波没有一点胜利者的自豪,只有警醒,惯子不是杀子就是杀己,多么血淋淋的教训啊,他暗叹着。
白恩举派系的人此时如丧考妣,痛哭不已,有为恩师鸣不平哭的,有为自己前途一片渺茫哭的。
事情来的太突然,平日倚重的重臣突然人事不省,让皇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打乱了他的节奏。
左相、右相、国舅三方势力均衡,斗的你死我活,是皇上最乐于见到的。
正因为他们的派系斗争,削弱了他们本身的实力,才有了皇上对局势的绝对掌控,可是如今,又要培养新人了,皇上心中定夺着人选。
人被抬了下去,哄乱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朝臣们内心并不平静,快速的衡量着国舅、太子、左相这三方的新格局,比较着各自力量的薄弱。
太子转瞬之间失去了左膀右臂,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国舅爷,见他一脸的春风得意。太子打量着身边的“三皇子”,见他低头沉思不语。
倒下去一个白恩举,便会站起来一个新的白恩举,能站在朝堂之上,与皇上谈治国安邦的人,哪个都不是废物,哪个都是审时度势的高手。
此时他们纷纷猜测着皇上的心思,看谁将接任右相,谁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这对他们未来的站队尤为关键。
白恩举派系的人最忙,心思各异,忙着为自己盘算,有察言观色暗中等待的,有赤裸裸的给国舅爷示意友好的。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审视着他的一众文武大臣们。
“给国舅赐坐!”皇上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朝堂。
“谢皇上!”
这突来的龙恩,让国舅惊讶,在朝堂被赐坐,他还是第一次,这等殊荣让他兴奋不已,急忙叩头谢恩。
“免礼。”皇上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你昨晚上报有功,理应赐坐。”
皇上话音一落,众人面露讶异,这是夸还是贬呢?太子的得力大将,张将军被软禁,这是公然给国舅爷树敌吗?
果然太子脸色不善的看了眼国舅,国舅望着眼前太监搬来的凳子,果断的坐了下去,机会永远是给有胆有识的人,与太子的战争就此打响。
朝堂之上一时寂静无声,气氛颇为诡异。
一时之间太子和国舅陷入僵局,左相在一旁一边暗暗观虎斗,一边感叹着皇上的睿智,他永远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谁都逃不掉他的掌控。
皇上是故意的,他不可能让国舅冒头,放在前几年他还会乐得其见,好慢慢去磨练太子的心性,如今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只想速战速决了。
此时的皇上,观察着太子的表现,等待着太子的反应。
太子快速思虑着,保张将军万万不能,到底国舅上报的是什么内容?若不保,父皇又会不会产生疑心。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皇上,臣认为处置张将军不妥。”
这话犹如救了太子的急,他回头望去,不由一愣。
朝臣们纷纷回头望去,何人如此大胆?这不是明摆着说皇上不对吗?
等看清楚那人,各个脸上精彩纷呈,心中冷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新科状元张文俊,这小子当初当庭抗旨,押入刑场死了一回的人,怎么还是没有学乖,还想再死一次吗?
满朝文武中,唯一有一道望向张文俊的眼神,包含着满满的感激,此人正是张凯。
从上朝到现在,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期待着太子为父亲说句话,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无人提起,似乎父亲从来不存在似的。
没想到张文俊却站了出来,让他怎不心存感激?
皇上也是讶异,一个小小的见习旁听小官,连一个级别都没有,竟然敢在朝臣面前公然道出不妥,这比抗旨的问题还严重。
皇上脸上有了怒意,喝声问道:“有何不妥?”
“陛下,张将军身为朝中重臣,怎可因国舅爷的一面之词,即被深夜请入宫,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张文俊不顾皇上的恼怒,继续说道:“如此行径会造成朝中重臣心中惶惶,万一哪天有人效仿国舅爷,岂不是乱了朝纲?”
说的太好了,太子就差拍案叫出声了,这小子一语中的,行!
左相气的瞪了张文俊一眼,他这是站在谁的队伍里,怎么公然帮着太子说话。
“你这是骂朕很愚蠢吗?”皇上怒道,通匪的事宁可放大不可小觑,你个黄毛小儿懂什么?
张文俊急忙跪下道:“微臣不敢!”
“你几次三番,难道是考验朕的耐心?”皇上冷冷的看着跪在那里的张文俊。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皇上雷霆大怒,要拉出去斩首之时。
只听皇上又道:“告诉你也无妨,你那妹妹燕曼舒通匪,张志远的师父苏冬宝是虎啸山脉新的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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