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府知府孟庆炎的脑袋---------被咔嚓掉了。”苏老爷子有模有样的用手比划着,咔嚓两个字说得格外的用力。
“孟,孟知府也被砍了头?”王百万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语句磕巴,声音微微发抖,田翠花和四朵金花的目光也齐齐刷过来,在座的二丫娘,钟李两位奶奶的身子也都哆嗦了一下,毕竟知府三年前给家里背过柴,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喝过茶,尤其是二丫娘还给人家递过毛巾呢,活生生的熟人掉了脑袋,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几杯酒下肚,苏老爷子聊兴大浓,没有注意王百万的神情,继续眉飞色舞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甘薯,这么大灾情,眼见着灾民受难,囤积粮食想发国难财,良心被狗吃了,活该被砍头。”
苏老爷子说到兴处,抱着酒壶亲自给几位斟满酒,心里的小九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就是琼浆玉液,王百万也没心情喝,他心中翻江倒海,庆幸没答应孟知府的提亲,说来说去还是孙女的命好,这丫头真是王家的宝啊,一个不同意,救了自己不说,顺带救了王家一大家子,不然这连坐之罪不死也得蹲大牢。
曾老太医惊讶于四皇子的雷厉风行,又暗自摇头,德王初出茅庐,朝中根基未稳,如此大动干戈,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怕是这腔热血,要给他引来一番腥风血雨,想到这里,轻叹一声,径自端起酒杯喝尽杯中酒。
二丫娘除了为知府默哀了一分钟,更是被四皇子吓到了,那个好说话的四王爷,怎么说杀人就杀人呢?就二丫那脾气,万一哪天惹怒了他,那还了得,说什么自己的女儿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苏老爷子一口气讲完所见所闻,抬眼四处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场面不对,一个个陷入沉思之中。
王百万稍定心神坐定后,对苏老爷子实话实说:“上个月,孟知府派人到府上提亲,他家五郎看中了我的小孙女盈盈。”
“你同意了?”苏老爷子问道,王百万连忙摇头。
“就你,堂堂的知府来你家提亲,你会不同意?”苏老爷子一点也不给王大老爷面子。
王百万被说的老脸一红,后怕的说道:“实不相瞒,盈盈的事我这个当爷爷的做不了主,是她不嫁,多亏了这孩子有主见。”
苏老爷子恍然,点头说:“这话我信,幸亏我们盈盈不嫁,否则你现在哪能跟我们在这里吃酒谈天?”
柱子看爷爷他们说着话,有眼力劲的拿过酒壶,给空了的杯子斟满酒,苏老爷子又恢复了小心眼,一个劲的提醒:“小心点,这酒珍贵的很,别洒在外面。”
曾老爷子懒得理他,喝掉杯中酒,又递给了柱子,柱子忙又添上。
苏老爷子见这老头不停的喝酒,就怕自己吃了亏,急忙也是连喝三杯,几杯酒下肚,二位都是脸红舌头大的,有了醉态。
王百万心中烦躁,纠结着娘交给他的任务,拉着苏老爷子直接诉苦:“盈盈这么大了,每日却在这里闲逛,家中老母今日发了大怒,来年必须把盈盈嫁出去,这孩子谁也看不上,唉,烦呐。”
“还等什么来年,过几日直接成亲得了。”曾老太医眯着醉眼,兴冲冲的说道。
“这?”王百万不知如何作答,这老太医定是喝多了,说话极不负责任。
没想到一旁的苏老爷子高兴的一拍大腿,附和道:“是啊,定什么婚,过几天成婚得了。”
夹在两个老头中间的王百万,表情极为复杂,气得低头连喝了三杯酒,借着酒胆抱怨道:“你们两个老头也太不靠谱了,嫁娶这么大的事,哪能这么随意,不是自家的孩子就不知道心疼。”
“哪里不心疼了?”一直互掐的两个老头,此时难得的一致,异口同声的问道,又异口同声的说道:“过几日一起成婚多热闹啊。”
这两句异口同声,院子里的人被惊得寂静无声,集体婚礼是热闹,但人家对对是鸳鸯,王盈盈是一厢情愿,去凑什么热闹?
热闹?王百万不解,看二人说的认真,他稀里糊涂的追问道:“成婚要有成婚的人,我们盈盈难道有了意中人?”
“当然。”二位又是难得的一致,这次的一致,苏老爷子不高兴了,对曾老太医说道:“你个老头,才来了几天,知道个啥?”
曾老太医愤愤说道:“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我堂堂太医,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苏老爷子恍然,讽刺道:“原来你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曾老太医气急,就要发飙,王百万一把拦住,急急问道:“二位看在老夫面上,切莫动怒,盈盈和谁?老夫求得一解。”
这次曾老太医不说话了,苏老爷子哈哈笑道:“你个老头不知道了吧,盈盈和我孙儿张凯!”
“啊?张凯?”王百万大喜。
柱子手里的葫芦差点摔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惊讶的转头望向张凯。
张凯一脸窘态,急的跺脚,这哪跟哪呀,爷爷不会醉酒乱点鸳鸯吧?
曾老太医满脸赞同,竖起大拇指,大着舌头夸耀道:“王盈盈那小姑娘,别看年纪不大,但那么大的学校,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是生为女娃,可惜喽,要是男娃,必将对我大相国的教育做出巨大的贡献。”
“你这话我爱听,柱子,倒酒!”苏老爷子也是大着舌头应着,此时的柱子哪里还顾得倒酒,急忙拉着老爷子的衣服,就要为张凯说话,苏老爷子不乐意了,一把拽过他手中的酒壶,自己亲自给曾老太医斟满酒。
曾老太医继续大着舌头说道:“这几日我走了不少地方,二首村哪都好,但最好的就是学堂,那儿地方大呀,大相国我老头也算是走遍了,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壮观的学堂。”
“你个老头说错啦,那是学校,罚酒一杯。”苏老爷子更正道,这个时候的他,也忘记了酒的珍贵。
“对,说错了,是学校,认罚。”说着正起劲的曾老太医,端着酒杯顾不得喝酒,侃侃而谈:“那学校,占地最大,规模最大,学生最多,年纪差别最大,学习的内容最丰富,养鸡种树裁剪木工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老夫曾经认为这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没想到这个学校都有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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