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你怎么了？”

　　花费了无数心思的一桌佳肴顷刻间毁于一旦，秦书的衣衫上也被溅了许多汤汁、油渍。

　　婉嬷嬷惊恐地看着秦书手中的药果，怎么又是它！一次是巧合，二次是巧合，第三次还是巧合吗？不！不！不！没有人知道的！

　　“小、小书……这果子你、你从何得来的？”

　　婉嬷嬷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只是，僵硬的表情、颤抖的声线怎么能看起来自然呢？秦书显然是看得出她的反常的，难不成这果子有什么蹊跷？

　　他仔细看看那药果，除了比一般果子好看一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嘛！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他娘的反常，当务之急，是让她记不起和私塾有关的各种事情。

　　“哦～这果子啊，是儿子回来的路上，救了一个跛脚的老道，他作为答谢，特意送给我的，还说娘做着伺候人的活计，身体不好，送给你补身体的。有……什么不对吗？”

　　“这样啊……娘就是、就是……以前娘见过这果子，挺贵重的药果，所以、所以难免有些激动了。嗯……哎呀，这菜都洒了，娘重新去做，你就在坐着啊，娘很快就做好了，很快……”

　　婉嬷嬷紧张地双手不断摩擦着围裙，她不想看见这果子，只想逃离，找了借口离开房间，秦书把玩着药果陷入深思。

　　午饭时间已过，梅心苑的小厨房里并没有人，婉嬷嬷进门后便关紧了门，虚脱地靠着门软了身体，瘫坐在地上。

　　一定是巧合，巧合！她这样不断安慰着自己，可见效甚微，脑海里不断浮现着梅夫人林氏死前的一幕，虚弱、不舍，抓紧她的手，叮嘱她照顾好两位小姐……别再想了！别想了！她的死与我无关！无关！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婉嬷嬷不停念叨着，流下泪两行。

　　晚些时候，婉嬷嬷终于恢复了些精神，因为久坐，双腿早已酥麻僵硬，她挣扎着站起，眼神里透出坚决，她等不及了！她已经等得够久了，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就不需要再等了，夜长梦多！

　　“小蝶？”

　　“哎！婉嬷嬷。”小蝶擦擦额头的汗珠，“嬷嬷有什么事情吗？”

　　“你去街上买些菜回来，一只烧鸡、半斤酱牛肉，要快！送到我房里来。剩下的银子就自己拿着吧！”

　　小蝶掂量掂量荷包，估摸着能有二两多，买了东西还能剩二三百文，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差事！

　　“嗯，嬷嬷，我跑得快，马上不消两刻一准儿能回来！我这就出发！”小蝶捏着荷包就往后院后门跑。

　　回到屋里，秦书不知去了何处，一地的狼藉还未收拾，婉嬷嬷走到床边，从枕芯里摸出一个小纸包，盯着半晌，终于攥紧了纸包。

　　﹉

　　“大小姐，我回来了！”齐尔也不避讳屋里的红叶、红菱，直接跳窗而入！

　　“你是谁？来人……”

　　“啪啪！”齐尔风驰电掣地，点上了红叶的穴道。

　　红叶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大张着，声音戛然而止。

　　“大小姐，您猜，我在哪里碰见秦书那小子的？”齐尔拿起茶壶就猛灌两口，毫不在意被浸湿的道袍，“呵！秦书那小子真是行，毛还没长全，就已经学会玩女人了……”

　　“啪啪！”

　　齐尔定住，隔空点穴！他竟没察觉附近有人！试图冲开穴道，内力竟然变得绵软无力，万一大小姐有危险……

　　齐润之阴寒着脸，从后窗而入，齐尔一喜，主子来了，那就不怕……等等，该不会是主子……他又做错了什么！！！

　　“嘴巴干净一点儿！”

　　齐润之差点儿被气死，他不过就离开一会儿，齐尔就要上天了，嘴上一点儿把门的都没有！

　　“？”

　　齐尔用眼神询问，他也没说脏话啊！

　　红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竟觉这个齐尔傻得可爱了！

　　“啪啪！”

　　“啪啪！”

　　齐尔和红叶的穴道同时解开，红叶揉揉酸痛的肩颈，后知后觉地明白这两个男人是小姐认识的，只是，她怎么从没见过？哎？红菱怎么不觉得惊奇？好啊，原来她知道都不告诉我！

　　红叶慢慢蹭过去，凑近红菱耳边，轻捏她腰间的软肉，“他们是谁？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红菱干咳两声，“不认识。”

　　“瞎说！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实交代！”红叶加重了力气。

　　“别闹了。”梅雪霁放下书，“这是焱世子，侍卫齐尔。红叶，出去守门。”

　　“焱世子！”红叶、红菱两人都不禁惊呼，焱世子的大名她们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不知有一天竟能见到活的！

　　“小姐，我、我这就去！焱世子，焱世子……啧啧，我见到焱世子了，不可置信……”红叶嘀咕着，临出门还差点儿被低低的门槛绊住。

　　梅雪霁无语地扶额，还是红菱稳重！

　　红菱：“……”持续呆滞。

　　“主子，我、我没说脏话啊！”齐尔哀怨，被齐润之一瞪，也就不敢申辩什么。

　　“齐尔，继续说。”

　　“哦，好！大小姐，秦书那小子昨天就到京城了，而且他回来也不是因为什么私塾结业，而是被夫子赶回来，具体原因，我猜也和女人有关！他昨夜就一直和一个小知县的公子泡在醉香坊，点了一个十四岁的妓……”

　　“说重点！”

　　齐润之的眼刀“嗖嗖嗖”地往齐尔身上招呼，提醒他注意言辞，毕竟屋里还有未出阁的姑娘，偏生这蠢货半点儿反应不过来。

　　“是。今日上午，我在烟柳巷将秦书那小子堵个正着，他脚步都虚浮了，哈哈……”齐尔刚笑两声，终于察觉有什么不对，厚着脸皮继续干笑两声，借着咳嗽转折，“哈、哈，咳，那个我就扮成算命的，把药果给他了！他一给婉嬷嬷，婉嬷嬷吓得桌子都掀翻了。刚刚，秦书回了自己的屋子，看他的……嗯……春宫秘籍，婉嬷嬷回屋里拿了一个小纸包去做饭了，看着像迷药之类的，啊——大小姐，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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