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多的是男子，头一次见女子来校场上课，特别又是这么两个身娇体柔的美人儿，不免多分了些注意力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女子学骑射呢！”

　　“别说你了，我都进书院三年多了，也是头一次呢！”

　　“哎？我这是第二次了，之前虎威将军的嫡女未出嫁之前就学习骑射来着，啧啧……好些男儿都比不过！”

　　“‘虎父无犬女’没听说过吗？将门之后耳濡目染的会些骑射不是小事一桩嘛！这两位可不一样了，一个是皇上宠爱有加的五公主殿下，一个嘛，听说是南京大户梅家的嫡长女！”

　　“好美啊！这身段……”

　　“我说，你小子嘴上没点儿把门的！敢对五公主流口水，不想活了！”

　　少年们聚在一起，闲聊的话题左右不过政治和女人了。

　　“哎？交她们骑射的夫子是哪一位啊？一直没听说啊！”

　　“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估计随便找个夫子应付下也足够了！要是我的话，嘿嘿……”

　　“臭小子！想得美吧你！”

　　少年们叽叽喳喳地围绕着两位女子讨论个不停，其中有两人表现得与众不同。

　　一个穿着玄字院的骑射服，身材魁梧，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副铁打的身材。他满目热切盯着两抹红影，一面又极力克制不让别人瞧出来。

　　另一个穿着地字院骑射服，瘦弱地教人怀疑能不能拿得起笨重的弓。他独自站在人群后面，阴沉沉地盯着一些说话轻浮的少年，她岂是他们可以窥伺的！

　　小童引着梅雪霁和齐灵雨二人到了一块单独的场地。

　　“这里以后都是公主殿下和梅小姐上课专属的地方，夫子很快便来了，请二位稍等。”

　　齐灵雨哭丧着脸，“夫子为什么不告假呢？求他告假吧——”

　　“齐灵雨！”

　　身体反应远快于脑袋，齐灵雨忍不住一抖，僵硬地转身，“润、润哥哥！”

　　“嗯？”

　　“夫子！学、学生齐灵雨见过夫子。”

　　公公正正地行一个礼，教齐润之挑不出任何错来。

　　梅雪霁还处于茫然状态，夫子？焱世子？不会吧。

　　她这幅茫然的样子落在齐润之眼里，是惊奇加敬佩的意思，瞬间就取悦了他，昂首阔步，负手而来，齐毅面无表情地跟在身后。

　　“点名，齐灵雨。”

　　“在！”

　　“梅雪霁。”

　　“在。”

　　齐毅在两人名字后作好考勤，合上花名册。“这是你们的夫子，焱世子殿下。”

　　一语激起千层浪。

　　齐毅声音洪亮，足以让竖着耳朵听他们上课的少年们听得清清楚楚。

　　“谁？夫子是谁？我可能听错了！”

　　“好像是焱世子……”

　　“我听的也是，是我知道的那个焱世子吗？”

　　“不可能吧，焱世子不是才回京……”

　　“那就是焱世子，我远远见过他！”

　　“嘶——”少年们倒吸一口凉气，有个灵雨公主学骑射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现在又来一个世子当夫子，大人物都这么有想法吗？

　　“授课内容第一项，熟悉弓箭。”

　　齐润之负手而立，接受着众人明里暗里的打量。齐毅帮他上着课，他拿出背后的弓箭，一板一眼地做介绍。

　　“这是弓，这是箭。弓由弹性的弓臂和有韧性的弓弦构成；箭包括箭头、箭杆和箭羽。箭头为铜或铁制，杆为竹或木质，羽为雕，鹰或鹅的羽毛。是军队与猎人使用的重要武器之一。

　　制弓以干、角、筋、胶、丝、漆，合称“六材”为重要。

　　干材以柘木为上，次有檍木、柞树等，竹为下。“角”，即动物角，制成薄片状，贴于弓臂的内侧(腹部)。制弓主用牛角，以本白、中青、未丰之角为佳；“角长二尺有五寸，三色不失理，谓之牛戴牛”，是最佳的角材。“筋”，即动物的肌腱，贴于弓臂的外侧(背部)。筋和角的作用都是增强弓臂的弹力，使箭射出时更加劲疾，中物更加深入。牛筋是最常用的“六材”，选筋要小者成条而长，大者圆匀润泽。

　　“胶”，即动物胶，用以粘合干材和角筋。一般推荐鹿胶、马胶、牛胶、鼠胶、鱼胶、犀胶等六种胶。“丝”，即丝线，将缚角被筋的弓管用丝线紧密缠绕，使之更为牢固，择丝须色泽光鲜，如在水中一样。“漆”，将制好的弓臂涂上漆，以防霜露湿气的侵蚀。一般每十天上漆一遍，直到能够起到保护弓臂的作用。

　　箭的飞行速度和准确性与尾羽的关系密切。箭羽太多，飞行速度慢；太少，稳定性差。箭羽以翎为最上，角鹰羽次之，鸱枭羽又次之。装雁鹅羽的箭遇风易斜窜，质量更差。”

　　齐灵雨听得是云里雾里，射箭嘛，难道不是选弓、拉弓、瞄准、射出去这么简单吗？真不懂齐毅这个冰山人说这么多干什么！

　　梅雪霁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她得有能力保护自己，才能挑起梅家的大梁。

　　“第一个问题：‘六材’是什么？齐灵雨。”待齐毅一讲完，齐润之的问题便接踵而至。

　　“啊？六材？那个……干、角……还有漆，还有……”

　　“差！”齐润之话音一落，齐毅迅速给齐灵雨记上一个“差”字。

　　齐灵雨：“……”她还不能想一想嘛！父皇～润哥哥欺负小五——

　　“梅，雪霁。”

　　梅雪霁抬眼，对上齐润之波澜不惊的眸子，“干、角、筋、胶、丝、漆。”

　　“优！”

　　“第二问。”

　　齐灵雨立刻抖擞精神，竖直耳朵，一边回想着齐毅刚刚的长篇大论。

　　“弓的构成。”

　　“我知道，弓臂和弓弦！”齐灵雨美滋滋地抢答，这么简单的问题，她还是清楚的。

　　齐润之：“差！”

　　“为什么？我说得没错啊！”

　　“叫你回答了？”

　　“我……”

　　齐灵雨委屈地想哭，梅雪霁替她默哀，悄悄用左手捏捏她的右手，以示安慰。

　　她们的小动作，哪里躲得过齐润之的鹰眼，“梅雪霁！”

　　“在。”

　　“向右一步走！”

　　她看他一眼，他瞪着她，她依言向右横跨一步，牵着齐灵雨的手不得不松开。

　　齐润之瞬间满意了，“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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