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精致的铃铛!”
妄琴不知内幕,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铃铛,俯身仔细的端倪起来。
“你若喜欢,就送给你。”青玉说得毫不惋惜。
她看了良久,竟摆手拒绝道:“不用了,我身上已经有一个铃铛了,这个你就自己留下吧,而且你这个铃铛,好像跟我的一样。一样的东西,我不需要两个。”
话音未落,纥奚延和青玉齐齐变色。
她有一样的铃铛?
他想起初次见面时,在她身上看到的那个铃铛,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两个一模一样。
在无声的质疑中,妄琴从腰封上卸下那条红绳,把绳子上挂着的铃铛递到了青玉眼前。
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不论从铃铛的外形,还是结构,甚至连上面的雕花都是没有区别。
唯一一处不同,是铃铛下铃簧刻着的花纹。
妄琴的铃簧花纹,是几朵复杂的莲花。而青玉手中的铃簧,却是一只伫立水中的仙鹤。
但当青玉将两个铃铛的铃簧拼在一起时,两幅图画竟然出奇的吻合。
组成了一张完整而崭新的图案。
一只高昂头颅的仙鹤,站在莲花丛中。
这是怎么回事?是巧合,还是早已注定?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这一幕究竟代表了些什么。
很久之后,青玉突然开口问道:“你的铃铛是从何处得来?”
妄琴面带困惑,回忆着道:“自我有意识以来,就开始戴着这铃铛了,至于从何而来,那就要去问我们宗主......”
铃铛是他还作为她哥哥的时候,亲自为她戴上去的。
她记得那时的成豫汤说:“这个铃铛只属于你,世上除了你,没有人能拥有它。”
“它和枉死链一样吗?”纥奚延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
“不,枉死链是能给我力量的,有时候甚至还有自己的意识。而这个铃铛,就与一般饰品没什么两样。戴在身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变化。”
青玉却已缄口不语,心中暗忖,这不会是巧合吧?
“你的铃铛又是从何而来?”妄琴望着另一个铃铛,好奇的问。
“我的铃铛吗?”青玉神情恍惚,记忆倒退了几十年前,喃喃道:“是一个求而不得的人送给我的。”
求而不得?
妄琴大吃一惊,有几分不信。
“你不是出家人吗?怎么能有这些欲求呢?怪不得现在还只是个小道士!”妄琴调笑道。
而这一次,青玉没再迎合,反而神情黯淡,似乎想起的往事并不美好。他这道士,本就没有想过要仙风道骨。
修为有时候无需用形式呈现。他所拥有的过去,造就了现在的他。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罢了。
“看来这两个铃铛其实是一对的,所以就更应该送给你了。”
那片刻的阴沉从青玉眼中稍纵即逝,随后又如从前平静。他咧嘴笑着,把铃铛轻轻放进妄琴手心。
没有不舍,倒像解脱。
“可这不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的吗?”
“既然他执意送你,你就勉为其难的收下吧。”
纥奚延突然打断,好像有意阻止妄琴继续追问,看不出他的真正目的。只是将关于铃铛的对话,悄然终止。
谁没有不想提起的过去。
“不过这拼在一起的图画,我好像在哪里看过。”妄琴自言自语道。
“你看过什么?”
这话落入纥奚延耳中,微微诧异之下,他的目光从铃铛转向妄琴脸上。
“这仙鹤和莲花的图案,我看过。”
“在哪里看过?”纥奚延开始紧张起来。
不知道他为何对此感兴趣,妄琴皱着眉想了想,旋即万分肯定的答道:“在临风台。”
“这幅图会出现在临风台?在临风台何处?”
“好像是阅兵台上。”
阅兵台?怎么可能,他记得莫笑曾说,他亲自去探察过阅兵台,并未发现异样。
若真在阅兵台,莫笑会忽视如此重要的线索?
“你确定在阅兵台?为何我从没看过?”纥奚延再次确认到。
“就在阅兵台,你没看见是因为它很不起眼,而且只有晚上才能看到。”
“什么叫晚上才可以看到?”
妄琴见纥奚延对阅兵台的画,有种难以言喻的执着,便只得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在雪地上画着什么。
“你看,这是阅兵台,这是台上的四个角落。四角是不是都立着灯柱?”
“不错。”
“灯柱里的灯只有晚上才会点亮,白天是不发光的。”
“你的意思是?”
“所以到了午夜,灯柱里的四盏灯都会被点亮。若你站在高处阅兵台看去,就会发现四盏灯的光线,会在台上某处汇合。”
“你去过汇合之处?这幅画就在汇合之处?”
“我也是不慎发现的,灯光的交汇点,其实是在不断变化的。”
“交汇点还会变化?”纥奚延皱眉。
“嗯,月有盈缺,月光的变动会影响交汇点的位置,只有在满月之夜,灯光交汇才会出现这幅图。”妄琴的手,在雪地上某处一顿。
那似乎是四角相连的中心点。
“你怎么知道只有月圆之夜才能看到?”
“因为我看到这幅图的时候是满月之夜,而第二次再去看,交汇处不仅不是上一次的地方,连图都看不到了。于是我去问了泽裕,他似乎也很在意阅兵台,我问他有没有看到过这幅画。他告诉我只有满月之夜才能看到。”
妄琴回忆着,将自己所闻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们。
真没想到她竟然问了泽裕,更没想到泽裕竟然坦白的回答了她。
如果猜得不错,第三块玉琮的藏匿之处,应该就是阅兵台。而泽裕为什么会毫不隐瞒的说出了实情?
难道——泽裕是想利用妄琴触动机关?继而拿出玉琮?
毕竟这世上能看到玉琮的人,只有他、妄琴和妹妹纥梦蝶。
“对了,泽裕还告诉我,其实那幅图是一扇门,只不过不知道门的钥匙流落何处,所以一直以来,谁都进不去那扇门。”
那一瞬间,纥奚延突然回眸。
视线在妄琴手中那两个铃铛上定格,与此同时,青玉也轻轻皱起了眉,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铃铛。
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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