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华思来想去,不论怎么说,王氏是他的结发妻,如果要是被这样定了罪,到时候,他又怎么还在朝内面对文武百官,光是这些人嘲讽的眼神就能让他呕死。
“来人,备轿,进宫!”沈九华最终还是决定去为了那个所谓的结发妻向皇帝求情。
“父亲,温婉与您一同去,温婉相信,母亲是一时糊涂,愿意去皇上面前,为母亲求情!”
“温婉呐,她如此这般对你…”
“父亲,您忘了吗?母亲近日一直神志不清,她定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温婉自然是不怪母亲的!”
“温婉,你如此懂事,这一点,像极了你的娘亲!”沈九华看着沈温婉的模样,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当年的那个女子一般。
沈温婉却是开口提醒:“父亲,咱们该动身了,只怕再晚,皇宫都进不去了!”
“好!走!”
沈温婉不想提起自己的娘亲,自己现在的模样,并不像是娘亲,娘亲的温柔,那是真的,而自己,却是用这张面皮,在报仇,报那剥皮之痛,还有那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儿!
沈温婉下意识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动作在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做起来,却是让人觉得那般的自然。
一路来到皇宫,见到皇帝之后,沈九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皇上,臣有罪!”
“沈爱卿何罪之有?”皇帝看着沈九华的动作,挑眉问道,他明知道沈九华的来意却是不说。
“皇上,臣管家不严,让内宅之事扰了皇上的驾,臣罪该万死!”沈九华再一次磕头,声音充满了沉痛,和愧疚。
皇帝看着沈九华,良久没有说话,眼神转而又看向了一旁的沈温婉。
“皇上,温婉有话要说!”沈温婉也跪了下来,迎上皇帝的目光,不卑不亢!
“哦?二小姐有话直说便是!”
“谢皇上,臣女还请皇上开恩,饶了我母亲!”
“二小姐这是?那王氏可是要害你性命,你为何还要替她求情?”这本是臣子的内院之事,他不应插手,只是,昨日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他的皇帝威严得到了挑衅,自然是让他大为恼火的。
只是,今日沈温婉居然会来为了王氏求情,倒也让他刮目相看。
“启禀皇上,您有所不知,母亲早在一年前就神志不清,有时连父亲都认不得,她又怎会故意让丫头去毒害臣女呢?请皇上明查,这定不是母亲的本意!”
沈温婉说完,深深一叩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皇帝心中颇为赞赏,沈温婉的温柔贤淑,心地善良,让他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也是越发的满意了起来。
“罢了,沈相,娶妻当娶贤,贤妻旺门楣,你的内院之事,我便不再插手,你一会儿出宫,传我口谕,将王氏从大牢中带回去,如何处置,你自看着办吧!”
“多谢皇上!”
“多谢皇上!”
沈九华与沈温婉都是齐齐叩谢圣恩。
“皇上,臣女斗胆再向皇上求一人平安!”
“谁?”
“臣女的奴婢,玲儿,她与臣女早已不止主仆之情,更是情同姐妹,所以,还请皇上开恩,将玲儿交给臣女处置!”
皇帝点头,算是允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吧,看着沈温婉落落大方的走出殿外,皇帝却是出神了起来。
“皇上,您可有心事?”太监看着皇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沈家二小姐,沈温婉,人如其名,温婉贤淑,又有容人之量,知书达理,朕甚是喜欢!”
“皇上,不如奴才去…”
“你误会朕的意思了!”
“奴才该死!”
“这样的女子,当属未来母仪天下!”
未来母仪天下,简单的几个字,太监心中早就已经是百转千回,难怪,刚才沈温婉求婢女的处置权利时,皇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区区一介庶女,让当今圣上说出这等话,即便是还未曾真正下令,却也已经是一种态度了。
看来,沈相府,今后怕是要热闹了!
从牢中将王氏带回了家中,刚一进了正厅,沈九华就看着王氏,怒喝一声:“还不跪下!”
王氏惊讶的看着沈九华,说到:“你为何让我跪下!我没有错!”
她委屈,自己刚从牢里出来,受了这般惊讶,他居然一进门就让自己跪下,更何况,还是当着沈温婉这个小贱人。
“我念你是我的结发妻,这才去向皇上求情,你别不知好歹!”沈九华看着王氏,怒火中烧。
“父亲,母亲刚回来,还是先让母亲休息一番再说吧!”
“闭嘴,你个小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我用不着你再这里假惺惺的!”
“母亲,我没有…我只是…”沈温婉一脸委屈,看着王氏。
“没有,要不是你,皇上怎么会罚我。又怎么可能让沈相府丢这么大的人!都是你这个贱人!”
“啪!”
一声脆响,王氏被硬生生的扇得退了几步,最后不稳,跌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九华。
沈温婉都是惊了一下,没想到,沈九华怒极的一巴掌,竟有如此的力气,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有硬气的时候。
“要不是温婉这个你口口声声的贱人,你现在还在大牢之中,不识好歹!来人,把大夫人带回自己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出院子半步!”
王氏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被婢女搀扶着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温婉,委屈你了!”
“父亲,温婉不曾委屈,母亲也不过是一时生气罢了,父亲也不要跟母亲置气了。”
“罢了,你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休息!”
沈温婉这才回了清风阁,而玲儿此时也已经被带到了清风阁。
见到沈温婉的时候,跪在地上,不住的叩谢着她的救命之恩。
沈温婉却是冷笑一声,抬手,朝着她那张最是在乎的脸打了过去!
“小姐…”
玲儿不明所以,她不是救了自己吗?现在这是…
“三番五次的害我,你觉得我该能容你继续在我身边吗?”
“可是…可是小姐,你对天发过誓,会护我周全!”
“没错,我说过这样的话,也定会护你周全,你这一辈子不会愁吃穿,也定不会平白无故的死了,只是…”
沈温婉一挥手,将影叫了出来,然后递给他一瓶毒药说到:“温谷,给我喂她喝下去,挑断手脚筋,毁了她的容貌,找根铁链,将她给我栓在厕屋,永世不得见光!”
“是!”影接过瓶子,按照沈温婉的话,一一照办。
“不要…小姐,不要!”
只是,玲儿挣扎的声音永远不会响起,她被毒哑了,永远不会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影将她带走了,刚才全程目睹了一切的沈温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转身去了阿秀的房间。
“小姐!”此时阿秀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榻上,见她进来,想要挣扎着起来给她行礼。
“别动,我就是来看看你,大夫人回来了,是我从皇上那里求情,将她放回来的!”
阿秀虽然有些惊讶,却是静静的听着,她相信,小姐自当有她的想法。
“我不是不为你报仇,只是,皇上关押王氏,也不过只是立威而已,并不会治她的罪,更不会因此杀了王氏,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她求了出来!”
阿秀看着沈温婉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小姐变了,从一年前小姐回府开始,她就变了,变得似乎不像是以前的小姐了,但是,现在的小姐,终于不再像以前那般,任人欺辱,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了,她觉得很是欣慰!
“小姐,阿秀明白小姐的苦心,只要小姐不觉得委屈,阿秀更是不会觉得自己委屈!”
沈温婉在床沿上坐下来,刚想再说什么,却听见外面丫鬟禀报,二皇子,七皇子来了。
“你且好生休养,养好了身子才能看我如何一步一步的将王氏击垮!”
说罢,沈温婉走出了阿秀的房间。
清风阁的小亭,两个锦衣华服的少年正坐在石凳上品茶!
“温婉见过二皇子,七皇子!”沈温婉走过去一一行礼。
“温婉,你为何要去为那王氏求情?还不趁此机会,索性将她彻底打倒,以绝后患?”
七皇子南宫逸很是不解,这一次的事情,沈温婉完全可以落井下石,将王氏彻底的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却不曾想,她居然会为她求情!
“二皇子呢?您也是想要问这个问题吗?”沈温婉并没有回答南宫逸的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并未做声的南宫稷。
“不…我并不觉得这件事请你做得不对,相反,我很赞同你的做法!”
南宫稷放下茶杯,看着她,一脸的平静,他懂她,知道她为何要这般!
“二哥?你这是…”
沈温婉听着南宫稷沉稳有力的话,心中不知为何,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依属的位置一样。
自己势单力薄,以一人之力,想要打垮大夫人和沈琼华,还有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南宫玉,这本是一件稍不注意就万劫不复的事情,而南宫稷的理解,却让她觉得自己并不孤单,有人懂她!
此时此刻,沈温婉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无形的支柱,支撑着她,让她更加的坚定了,要彻底击垮南宫玉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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