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裕之血红了眼冲了过来慌忙道:“贼子,快放手,把刀放下,你要是伤了王妃一根发丝,你绝出不了五步!”
这人狂妄道:“杨将军,想我血溅五步,你也得有这个本事,王妃在我手里,你怕是还未要我的命,王妃已死在我的刀下!”
快马杨鞭飞奔而来的黑衣人见此情景,冷着脸森冷道:“吕杨,你的飞刀能一刀结果那乱贼的性命么?”
紧紧贴他身旁的快刀手快速目测距离后道:“余掌柜,若王妃不被那个贼子擒着,倒是有八成把握一刀致命,只是王妃在跟前,我怕发生变故。”
杀气腾腾的余春泉虽蒙着面,但眼里是无尽的怒火,他转看向敌方的领头人,一个虎虎生风的行伍之人,使劲抽着马背一马当先沉声道:“我去对付那个领头的,旁的人引开拿刀贼子的注意力,吕杨,你盯准时机,确保一刀就结果那个贼子,你们都给听好了,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王妃,否则我们都得死!”
挟持她的男子见到急奔过来的人马,把刀又往下压了几分,她目不转睛盯着余春泉,余春泉眼里有着深深地担心,有着忠诚不渝,也有着如刀锋一样的寒气,他高声叫道:“各位朋友,有话好商议,钱财不是问题,一切都好说。”
领头的男子道:“如果我不要银子,要你们的性命换王妃一命,你们换不换!”
余春泉毫不犹豫道:“成交!换!”
领头的男子又道:“我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不要你们死也不要王妃的性命,只要你交出夏州的布防,我立马就放了王妃!”
余春泉猛然一震,面容急剧地抖动,立马望向她,如立在悬崖边的人,露在蒙脸布外的眸子神色一点一点往下沉,不仅有悲壮,也有着极致地混乱。
她的心被余春泉壮烈所冲击着,如潮水般涌起阵阵波澜,她控制心神沉静道:“夏州布防关系了夏州全城人的生死,万万不能用我换了地图,即便我因此而亡也是值得的!”
余春泉眼神变得坚定,有了视死如归,他一字一顿道:“王妃,这才是大宣的王妃,这才是值得万民敬仰的王妃,不苟且偷生顾息着夏州十数万的性命,王妃,属下以血盟誓,若你死了,我定为你报仇后,追随王妃而去!”
说罢,他抽剑划破手指,血顿时漫了出来,众人紧盯着余春泉,余春泉见众人盯着冒血的左手,他右手的剑风驰电掣般刺向领头的威猛男子,挟持她的杀手顿时心神分了去,一柄薄如柳叶的小刀直刺向他的太阳穴。一柄长剑,一柄飞刀几乎同一时间飞出,如电光火石的速度,挟持她的杀手见已在眼前的飞刀,眼神闪过恐慌后,闭了眼如岩石般立住不动分毫。
她瞬间眼里有了万般的复杂,盯着这柄飞刀。说时迟那时快,倒地的张全拿了令牌用了十足的力度击向飞刀,在离杀手三寸的距离飞刀应声而落,杀手急速扶了她一个旱地拔葱跃上了车顶。
余春泉的剑虽然被格开,但也刺中了那领头的右肩,随后他拼命地扑向那个受伤的领头人。
她当即出声:“余掌柜,住手,都是自己人。”
她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一颗冒着刺鼻的磷粉烟雾弹在马车附近炸开,随即一团一团的烟雾快速散了开去,紧接着又有两颗燃烧的烟雾弹相继炸开。在浓雾中,四五骑快马疾驰而来,一个身手彪悍的男子一记马鞭抽在马车上,在浓雾中受惊的马不要命地狂奔,立在车顶的男子在迷雾中站立不稳,另一强悍的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抢了她跃入疾驰的坐骑,狂奔而去。
她在迷雾中剧烈地咳嗽,紧抱着她的男子,一手提着马缰绳飞驰,一边用湿润的帕子捂了她的嘴鼻。
等她穿出浓雾,眼前有了亮光后,神智也有了清醒。这样彪悍的身手,这样精湛的马术,怕是长期生活在马背上的人才会有这样融入到血脉里的本能。她见捂她口鼻的手皮肤极其的白,不是中原人的白,又见这方帕子是褐色的云锦,立时转过头看此人,一双灰蓝色的眸子正关切地瞧着她,她回头之际,他厚实的唇触到她光洁的额头上,她顿时红了脸,忙回转。
他加快着马速,用纯正的中原话俯下身子在她耳畔道:“肖小姐,你暂且忍着点,过了前面的树林就会安全了。”
两边的景物飞一般倒退,见她本就大咳,呼呼的风直往她的胸口袭来,他忙褪了鹤氅裹在她胸前,抱她更紧道:“肖小姐,你身子这般弱,跟了我回匈奴,我定当访遍名医医你的病。”
她还未和旁的男子贴得这般近,即便是靖王,除了夫妻生活外,她和他也是隔了距离的,这一会子,这个异族男子紧搂着她的腰身,猎猎雄性地气息传了过来,让她惊慌羞涩,失了镇定。
他见一朵一朵粉色的花朵开在她细瓷般白皙的脸庞,露出雪白雪白的牙齿朗声笑道:“肖小姐,闻名不如见面,见了你的真容方知他们的描绘不及你万分之一。”
她缓过急咳,极力镇定自己的慌乱道:“三皇子,你就这里放了我下来,你走吧。”
他扬起一抹不羁道:“肖小姐,果然厉害,打听到我的底细,不过我也知靖王根本就不爱你,靖王和太子矛盾重重,你如何能两全?你来夏州定是帮靖王攻打西夏,以保大宣西北边境太平,如果我帮你们牵制西夏,你嫁于我罢!”
虽然知道他们异族风俗不同中原,但想娶已有夫婿的妇人,也是惊世骇俗的,她褪下裹在胸前的鹤氅道:“三皇子,有些事并非你耳闻的道听途说,你并不了解靖王爷这个人,他绝不会同意用女子换和平,更何况是他的王妃,再则王爷和太子殿下有些小矛盾也是家务事,并不影响他俩一致对外的共识,另一个中原和匈奴有着很大的文化习俗差异,你所认同的,未必我亦赞同,你放我下马,就此别过,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三皇子都是好的。”
他阻止她把鹤氅褪下来,她从未骑过马,虽然是打横抱着她上马鞍,但她也被疾驰的马颠得七晕八素地失了颜色,他不免又怜惜又焦灼,后面有追兵,他又不能放慢了马的速度。
他俯身尽量让风速减缓,擦着她的发丝倔强地说:“芷曦,我少年时在中原生活学习过三年,我了解中原的风俗和习惯,你若是嫁于我,在匈奴我都依你的生活习惯,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见他不肯放她下马,她一阵急喘后伏在马背上没有了声音,他赶紧放缓马速,轻拍着她的背,她仍是没有动静,他慌得探她的鼻息,气息十分地不稳,他勒了马头,停了下来。
两旁护卫他的人急道:“三皇子,不能停,现在停下来,追兵很快就会追上来!”
他长长的睫毛下现了一片阴影,轮廓立体的脸庞有了浓浓的担心,不顾劝阻停了马,不停轻拍着她的后背道:“肖小姐,你醒醒,你快醒醒!”
她幽幽醒来,如深潭一般清幽的眸子望向他,好一阵急喘后方气若游丝道:“我好难受,怕是发了旧疾,我的药在夏州府里,你快送我回去。”说罢,晕了过去。
他一时的方寸大乱。信了她的话,送了她回,怕是日后没有了这样的机缘。若不信她的话,万一这救命的药没有给她尽快服下,她若病故,他此生都会不安遗憾。
顷刻间他竟如困在笼中的雄狮,想离开牢笼奔向广阔的田野却不得要领,百般纠结困顿。
左右跟随此时也不知是劝还是不劝?靖王妃身子骨一向不大好,听闻娘胎就带了病根子,到夏州也是病了一些日子,这方好了才出府,这会子又晕了过去,他们实在难以理解三皇子对靖王妃为何如此的不一般?
按理说,靖王妃生得再好看,不过也就是纸糊的美人儿,哪里有匈奴体格健壮的美女好?这样的身子骨且不说不能骑马驰骋草原,就是生养也是难得,也不知是如何入了三皇子的眼?
片刻的功夫让阿拉提如经年般艰难,他凝视着她闭拢了双眸,小心地在她耳边轻语:“芷曦,我知道你八成是骗我,可我也着实担心你的身子,罢了,送你回夏州取药。我知道你身份不同,有着种种的顾忌,可你心里也明白,你在走独木桥,稍有不慎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匈奴虽然没有中原物宝天华,但你随了我没有了纷纷扰扰的是非,我会给你一片天地,你也离了心的苦海。梁靖恒不是你命里的良人,他的心里只有着天下,只有着大宣的皇位,你不过只是他达到目的一粒棋子,你如此的冰雪聪明,你怎会不知?我明白你有重重的不得已,就跟飞蛾一样,明知道前面的火会灼伤你,会要你的命,你却不得不去扑到那火里。”
她如月芽儿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他轻叹口气调转马头向夏州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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