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歌仔细观察了下锦花岛四周的地形,发现除了坐船过去,别无他法。因为她也犯不着为了寻个季清灵,亲自游到锦花岛去。
湖畔的风轻拂着岸边的垂柳,带来了阵阵荷花的清香气息。
季清歌嗅着荷香味道,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采I莲I谣”。循声望去,只见右前方有片大的湖泊。万亩的水面似接着天边,湖中千亩的荷花竞相绽放,荷香四溢。
有几艘古意盎然的画舫船行驶在湖中,那歌声,就是从画舫船上传来的。
季清歌只记得她在出门前,听到她的外祖母,也就是颜仁术的夫人提过。说是常碧翠有时候在俨城的药铺卖了药草回草棚,会在锦花岛对面的码头讨凉茶喝。
卖凉茶的老婆婆见常碧翠可怜,倒也不拒绝常碧翠的请求。
片刻之后,画舫船靠了岸。一群身着浅粉拖地长裙,容貌绝佳的女子们,摇着画扇下了船。
有两位身材高挑的女子并肩走着,一边摇着画扇,一边闲聊着。
季清歌等她们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左边的浓眉大眼的女子,是杜雪柔。原来的杜雪柔身材丰盈,可是历经奉栖的一战,反而让杜雪柔瘦了不少。
以至于在杜雪柔同司空芥翎站到一起时,也险些令季清歌识不出对方了。
毕竟那司空芥翎,是熙玥皇朝出了名的美女和才女。能与她平分秋色的女子,少之又少。
“芥翎姐姐。还是姨母说的对,俨州风景如画,四季景色各异。我们既然来了,就在俨州过完夏季了再回盛靖古城。”
杜雪柔向司空芥翎瞧去,却发现对面走来了一位黑衣女子。定睛一瞧,才发现是怡若皇后季清歌。
“皇……”
听着杜雪柔招呼自己,季清歌忙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杜雪柔会意的笑笑,对司空芥翎和司空夫人,还有杜将军夫人说道:“母亲,姨母,你们和芥翎姐姐先回府。
我有点事,想同季姐姐相商。”
“好。”
司空夫人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道:“我们去对岸等你们。”
杜雪柔在码头的老妇人手中,花钱买了杯凉茶,递给了季清歌。道:“请喝茶。”
季清歌微笑着接过茶杯,掩面饮下了一杯凉茶。将竹筒茶杯搁置在了老妇人的小茶桌上,道:“多谢柔儿妹妹。”
老妇人诧异的眼神落在季清歌脸上,道:“颜夫人,你怎地中午跑了出来?你那孩儿还小,须得守着他才是。”
一听老妇人称呼她为颜夫人,她倒也没生气。反而谦和一笑,道:“多谢婆婆关心。”
当然,她心里分外明了,老妇人口中的“颜夫人”,是指的颜曦芸。因为帝瑾宸自从来到了锦花岛入赘到颜府之后,就以颜家的女婿自居了。
姓氏,自然也改成了颜姓。
“颜夫人,你让我拿些银钱给常氏,我也无法给她了。”老妇人放下手中的折扇,从衣袖中掏出了几两银子。
放在了季清歌手中,说道:“那位常氏都有好几日没来我这儿饮茶了。我当是她中暑病了,结果托人一打听啊。
才知道是她已经不在了。”
季清歌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问道:“得了病走的,还是?”
老妇人狠狠摇了摇头,道:“常氏在大雪天儿的,就住在玉衡山脚下,在她自个儿搭的草棚子里。
俨州下雪,都没能把她给冻病。这大热的天儿,她还能怕了不成?”
杜雪柔听到了这里,不禁关切道:“那就是说,常氏是被人给逼死的?”
老妇人一听,眼底不禁掠过了一丝惶恐。凑近了杜雪柔,说道:“姑娘算是给猜对了,只是啊,要谨言慎行才是。
咱这是在大路边儿,比不得在家中。”
杜雪柔从衣袖中掏出了一锭金子,季清歌拿出了一只上好的玉镯,道:“那婆婆要不同我们进画舫船的雅间坐坐,说说话?”
老妇人一没收金子,二没收玉镯。道:“但凡是问起了常氏的人,不是在朝中当差的,就是……”
省略的话语,她们三人都心知肚明。
季清歌和杜雪柔帮老妇人收了茶桌,带了茶壶,进了画舫船的雅间。季清歌掏出锭金子,对船上的小二说道:“任凭谁来,都不给进。”
“多谢小娘子,小的一定在门外好生的守着。”
店小二接了金子,笑嘻嘻的退出了雅间,关了木门。
老妇人见雅间的门也被关上了,这才低声说道:“老身与常氏并不算熟悉,但她过的很是孤苦。
可能是她平日里不大会处事,就没多少人愿意理会她。
她在我这儿喝茶,每次都会和我说说话。”
常氏说,她卖药材所挣的铜钱,本就只够她自个儿勉强糊口的。药铺的掌柜的收药草挑剔,她岁数大了,也比不得从前有力气,还能常常进山采药。
从前在玉衡村的田产,还有在俨城的宅子,都让常氏的儿子给卖掉了。所得的银钱,也没给几两常氏。
常氏被她儿子在生前派来的人,接到皇城景安享福。谁知,却与儿媳不和,被赶了回来。
“婆婆,常氏可有跟你提起过她家其他的亲人们?”
季清歌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问老妇人道。
老妇人被季清歌的犀利的眼神,给瞧的心里不禁为之一颤。她这下才看清,原来坐在她对面的小娘子,并不是给银钱她带给常氏的小娘子。
那位小娘子温婉,眼神儿也很温馨。
可是眼前的小娘子,目光能洞察人心,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精明女人。亏她当时还眼花了,给认错了。
老妇人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道:“小娘子,你应该是……常氏的仇家吧?”
常氏自个儿也说过,她手上犯过几条人命。
其中一位就是她儿子的妾室牛氏,那位女子自食了滑胎药,害的她家孙儿不在了。所以,她同她儿媳妇一合计,下毒除掉了牛氏。
哪怕那时的牛氏,已经不靠季家过日子了。
老妇人胆怯的看了季清歌一眼,低声说道:“常氏的儿媳还在世,据说仍在景安的城郊。是常氏的孙女说的。”
常氏和她说过,说她有位孙女,长的貌若天仙,还会武功。因此,颇受她孙女的男人的宠爱,那男子,据说还是一位皇子。
他将常氏的孙女带出去征战,还与她在征战期间,有了孩儿。
老妇人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后,才道:“据说那位皇子差点就当了皇太子,只是在后来,还是让他的兄弟给当了皇帝。
常氏的孙女前不久回来了,让常氏一瞧见她那副瘦骨嶙峋的样儿,就心痛不已。”
常氏也不知她的孙女是怎地了,不是说要寻孩儿,就是说要寻夫君的。成天说些令常氏听不太明白的话,还动不动拿刀子要出去与谁同归于尽的。
结果,就在常氏阻止她孙女时,不慎被她孙女的短刀所伤。伤口深,失血太多。还不待好心的过路人背着常氏赶到医馆呢,常氏就不在了。
老妇人记得,同眼前的小娘子,长的像一对儿孪生姐妹似的那位小娘子,是更关心常氏本人的。
可眼前的小娘子则更关心常氏身边的人。
老妇人害怕面对小娘子的犀利目光,会让她无端升起一股畏惧感。她站起身,说道:“若没其他事,老身就告辞了。”
季清歌让杜雪柔护送着老妇人下船,而她自己,则只身前往玉衡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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