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馨兰从前说过这些事,她又是听谁讲的?”
季清歌间接打听君馨兰的一切,以便于在对他们多一些了解之后,才好想一个更满意的应对之策。
“小姐,颜老爷每年都会抽空回俨城省亲。他家在皇城那么有威望,街坊邻居们自然会讲他家的事啊。”杏雨侧头,对季清歌笑了笑,说道。
“杏雨,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如何过日子?”
等天一亮,她就要嫁进萧王府了。往后,她只能找机会回来看看杏雨,可她毕竟无法陪伴杏雨。
君馨兰们都还在皇城呆着。杏雨年龄小,胆量也小,在外难免会受委屈。
见杏雨眼里噙着泪,似乎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季清歌只好解释道:“杏雨,我是把你当亲妹妹才问的,你不要多想。”
她明白,她不能替杏雨规划人生。只能建议她,最好学点手艺,方便以后讨生活。
杏雨聪明伶俐,学什么应该很快。
只是杏雨在听了她的话后,忽闪着长而卷曲的睫毛问她:“小姐,你能不能……带我进宫啊?听说大皇子的王妃入宫时,就从娘家带了好几个丫鬟呢。”
“你才十五岁,有的是时间为了未来奋斗。进宫,是在……”是在浪费青春,季清歌没有讲完,是因为她知道杏雨的思想没法和她一致。
沉默了良久,季清歌才问道:
“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何想进宫吧?”
“为了照顾小姐。”杏雨抿了抿唇,笑着说道。
可是季清歌听的出来,杏雨的回答有些敷衍。既然杏雨提到了颜风行,那她想,杏雨想进宫,多半就是和颜风行有关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问杏雨:“把你没讲完的故事讲我听吧。天一亮,我……就得走了。”
杏雨拿出枕边丝帕擦拭了下眼泪,哽咽的道:“小姐,我有时觉得我娘挺苦的。她爱了我爹一辈子,都没有名分。
虽说在我小的时候,她跟着夫人去颜府做客,还让我爹抱过我吧。
但我毕竟没亲口叫过他‘爹’。”
季清歌下床走到木桌边,倒了一小半碗姜茶喝了后,才回到暖和的被窝里。她告诉杏雨道:
“想亲口叫他一声‘爹’,其实并不难。”
“我不想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去认爹,去认哥哥。那样会被颜府的人看不起,会让人说闲话。”杏雨细长的美眸里,透着坚毅的光芒。
如此倔强的杏雨,倒让季清歌看了有几分佩服了。她道:“对,做人就得有自己的骨气。皇城这么大,总能有自己施展才华的地方。”
杏雨也有她自己的一技之长,在医学方面,季清歌也有意试探过杏雨。她把花园里挖出来的药物的根,切成了细片,让杏雨闻闻是什么。
“锦幽蝶的根。”
“这个?”
季清歌又换了样药材,问杏雨。
“小姐,这是牡丹花的根,有抗炎解热的功效。”杏雨浅浅的笑着,回答道。
思及此,季清歌眼眸里掠过了一道精芒。这杏雨有才华,帝瑾轩有钱。他买过来的家具等物品,不经过他的允许是肯定不能换钱的。
但她可以进宫后攒钱,再拿给杏雨在皇城开间药铺。坐在皇宫都能当幕后老板,何乐而不为?
为了早日实现心中所愿,季清歌就和杏雨大谈特谈人生理想,直至听到“咚——咚!咚!咚!咚!”的打五更的声响。
要天亮了!
季清歌在心里安慰自己,那不是一入深宫深似海。那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坐拥皇室的高富帅。她的人生,从此就是坐上直升机一路飞升,怎一个美字了得。
“小姐,你笑的,可真迷人。”
杏雨一瞥见季清歌脸上的那抹诡异笑意,忍不住调侃她一句。
“坏丫头,你说什么呢?”
季清歌估摸着,一会儿颜府的刘婶儿得过来帮她梳妆打扮了,她便起床拿出了装金银的小匣子,交给了杏雨。
那些钱,足够杏雨用上好一阵子的了。
是学医,还是学裁缝,抑或是嫁人,她相信杏雨自己会有打算。只是淡淡的建议了一句:“你如果舍不得你哥哥,倒是可以留在皇城的药铺当帮工,易个容,并不难的。”
熙玥皇城的女子找活儿干,也就是做做丫鬟,或者进裁缝铺学个手艺啥的。药铺里的伙计,还真就没看到女子。
为此,季清歌还特意教了杏雨如何简单的易容,让她憋粗了嗓门儿说话。交待道:“凡事得理且让三分。在药铺当小伙计,你一个人势单力薄,不要跟人在小事上计较。”
得不偿失。
那些百年老字号的大药铺的掌柜的,自有他们的非凡经营之道。“你去,就全靠你自己用心学了。”
天刚蒙蒙亮,季将军府的大门就被守卫打开了。
刘婶儿领着一帮衣着光鲜的女子,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厮,走了进来。她见到季清歌就拱手行礼,笑的眼角的鱼尾纹儿都跟着在笑了,才道:
“老身得知今日是萧王妃的大好日子,前来给萧王妃请安。”
“刘婶儿,快快请起,屋里坐。”
季清歌优雅一笑,对刘婶儿说道。
一行人都跟着季清歌进了没有炭火的冰冷大厅,帮着忙活起来。而季清歌则带了刘婶儿和几个颜府的丫鬟上楼进了闺房,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她们为她梳妆打扮。
刘婶儿拿着精致的牛角梳,为季清歌梳了个美丽的云髻。
只见一位身着淡绿色华服的丫鬟,给刘婶儿递上来一个黑匣子。待刘婶儿娴熟的打开后,那摆放在匣子里的琳琅满目的头饰,倒是让季清歌饱了个眼福。
那些发钗步摇在刘婶儿娴熟的动作下,很快斜插|在了季清歌头上。让她很快明白,什么叫“贵重”了。
等刘婶儿们一行人走出卧房之后,季清歌才从梳妆台上站起来。她拿着铜镜,仔细瞧着自己的妆容。
可谓美到了惊艳,无一处可挑剔。
满意的抿了抿唇,季清歌伸手拂了下拖地长裙的裙摆。心中对这身儿喜庆华服,点了个赞。
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有些小而平的部位,无法将抹胸的华服穿出另一番韵味来。
好在才十五岁,还有机会变得充实而丰满。
拿了件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罩在华服上后,她试着拱了拱手,感觉宽大的袖子不是太碍事,才开门让刘婶儿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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