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中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欣喜,皇后似是有所暗示的说道:“你去南方也好,可以和婉凝,还有永年,好好的相处一下。”
皇后的话,让季清歌听后,只感觉如鲠在喉。
这种暗示意味极强的话语,何苦在她临走之前,当她面讲出来呢?
虽然她能做到与云婉凝好好相处,可那种好,绝不是皇后话语里所表达的那种好。所以,她傲娇的抬头,告诉皇后道:
“母后,我一定会对婉凝妹妹好,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去关爱。”
皇后脸上的浅淡笑意,瞬间消失。她牵扯了下唇角,缓缓的道:“永年昨日刚回星熠殿,就接到了圣旨,进宫面见皇上。”
临行前,帝瑾轩还特意来到碧瑶宫,向他母后辞行。
当时皇后端坐在大厅的软榻上,一见是永年急匆匆的赶来了,忙把她事先就准备好的狐裘、手炉等,拿给了他。
帝瑾轩双手接过后,将狐裘等物,放入了他随从们的手中。随后跪倒在皇后面前,行礼。
见帝瑾轩的头磕在了地毯上,发出了沉闷声响。皇后顿觉心如针扎,忙俯身抱紧了帝瑾轩,颤声道:
“永年,我的儿……”
宫中皇子,何止就永年一人?
单就那燕王,都比永年年长五岁。可她那狠心的夫君,却偏偏舍不得让皇长子燕王去南方赈灾。还在她当面提出了疑问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道:
“贤后。并非朕总在熙玥皇朝面临艰难险阻时,就首先想到了永年,而是永年有为朕分忧的智谋与胆识。命他前去南方赈济灾民,救灾民于水火之中,朕很放心。”
皇后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是吗?那臣妾怎么听说,陛下要问永年要回虎符啊?”
皇帝的面色微微一沉,提醒皇后道:“军中事务,也是朝中政务。还请贤后自重,莫要干预。”
“陛下,自臣妾入宫以来,何曾干预过朝中政务?”
皇后眼底掠过一丝幽怨及不甘,道:“陛下不止永年一个皇儿,可臣妾……却只有他一个孩儿!在陛下I下旨让永年前去征战,去赈灾之时,可有考虑过臣妾的感受?”
连这点夫妻情分都不顾及,又令她如何心安?
这些话,皇后没对永年讲,可她告诉了季清歌。
“南方俨城的雪灾,已经造成了七百多人的死亡。永年临危受命,领军前往俨城赈济灾民。
起初母后是不理解你们父皇的决定,可此刻,母后也想明白了许多。
无论如何,永年都是熙玥皇室的皇子。为他父皇分忧,造福黎民百姓,是他应尽的职责。”
“母后母仪天下,不仅有过人的智慧与胆识,还有宽大的胸怀,是儿臣们学习的典范。”季清歌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嘴巴像抹了蜜样的,把皇后赞美了一番。
皇后听了后,眉开眼笑了。
“芊芊还真懂事,知道母后是为永年的事,睡不安稳。不过你去寻她,母后也放心不下了。”
嘴上是这样讲,可皇后很快就叫来了郭姑姑。
让郭姑姑为季清歌找来了狐裘斗篷,手套,还有双红色的新鹿皮靴。郭姑姑将皇后赠送给季清歌的物品,装进了一口大的黑木箱中,命太监抬到北门外的马车上去。
没在碧瑶宫见到帝瑾曦,只好与皇后告别,回郊外府邸了。
有了皇后的准许,还拿了皇后的亲笔信,季清歌就放心的驰骋天涯了。虽说不会诗词歌赋,可她懂得欣赏美景,会点子医术,早晚都不会饿死。
所谓饿不死手艺人,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回到郊外府邸后,她把自己做好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丸,以及养颜丹等等,全都装进了木匣子中。
寻思着怕帝瑾轩冷,她又翻箱倒柜的,给他找了几件儿上好的狐裘,装在了包裹里。
惹的杏雨和另一位婢女偷笑道:“王妃娘娘,你莫不是要把半个萧王府,都搬到南方去啊?”
“搬南方去了,他吃甚啊?”
足足装了两大包裹后,她试着拎了下,还怪沉的。
心想这上哪儿找匹宝马好呢?
说来也都怪她自己,来郊外府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尽顾着和那个帝债主爷瞎扯淡了呢?要是有点子超前意识,只怕也不必像此刻这般着急了。
要说也奇怪了,平日里那个帝瑾曦都是天天去给皇后请安了的。
可今日,她都去的够早了,还是没能遇着帝瑾曦。
难不成是老天爷在给她出难题?
季清歌忽地脑门儿一亮,想到了帝债主爷的另一个密探,吕易!
吕易那密探,据说和颜风行一样,也是一齐军武官的儿子。他武功不如颜风行高,可他分外的实诚。
处事的优点是实诚,美中不足的啊,便是过于实诚。
这事,还是帝瑾轩从前讲给她听的。
帝瑾轩说:“有次本王命吕易前去锦云阁打探消息,他去了。花了多少工夫听曲儿,与几位姑娘搭讪过,回来都一五一十的跟我讲。”
“那挺好啊,不撒谎。”
这样的密探,才是值得信赖的好密探呢。
“好是挺好。”
妖魅王爷噙着一抹亦正亦邪的笑意,说道:“他连从唐府门前经过,看到了唐大人的女儿下马车时,容貌清丽出尘,也禀告给本王……”
季清歌脸色忽地一沉,酸溜溜的道:
“你故意的吧?”
说点啥不好啊,非得聊到哪家的姑娘漂亮,多影响和气,他难道没发现?人与人之间,怎能连这点最基本的印象分都不给呢?
当着美女的面儿,提人家的女儿漂亮,多不合适不是?
想到这里,季清歌猛地一拍脑袋,心里道:“哎呀!尽顾着想那帝债主爷了,差点耽误了去选马。”
她慌忙披了斗篷走出卧房,往马厩走去。
领着她前行的守卫,分外细心的跟她介绍着,“王妃娘娘,这匹枣红大马,是西凉那边儿的刺史大人,送给萧王爷的战马。”
“他不是有追影战马吗?”
季清歌疑惑。
一个人要那么多战马,骑的过来么,他?
“这,老是骑一匹战马,它也累啊。所以,得多带上几匹,以备不时之需。”守卫讨好的笑了笑,给王妃娘娘解释道。
在21世纪,流行要有备I胎。在熙玥皇朝,不备I胎了,直接备马。
围着诺大的马厩转了足有五六圈儿,季清歌直到挑花眼,都没有挑到心仪的宝马。最后,她在心里做了个特别无奈的决定:
遵从天意。
所谓的天意,就是抛铜钱决定。字面儿朝上,就牵走西凉的那匹枣红战马;若是花面儿朝上,就牵帝瑾轩从北疆带回来的那匹白色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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