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馨兰气的在心里怒骂道:“你个遭天杀的季清歌!老娘的灵儿回门,你们竟然两手空空的就来了?连根儿纱都没给老娘带?”
有他们这么走亲戚的么?
若是那季清歌和萧王爷真的很穷,那也就另当别论了。最起码的,她家灵儿是慧眼识珠的,懂得如何行事的。
谁会闲来无事,请一帮穷亲戚来白吃白喝的?
她家灵儿给傻子季清歌发请柬,无非就是让那个傻子给看看明白:如今的季墨初们一家子,是住在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们云集的景宁街的。
可不比皇上当年赏赐给季墨辰的将军府强吗?
那座季将军府,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图了个名气而已。真正跟庞将军府,以及司空太傅们的府邸比起来,都要逊色的多。
在君馨兰看来,季墨辰生前所挣下的将军府,都还不如杜桀跟颜厉他们的府邸。
瞧着君馨兰那双瞪的溜圆的桃花眼,季清歌在帝瑾轩放她下来站稳之后,便优雅一笑。对着季墨初夫妇福了一礼,佯装恭敬的道:
“侄女季清歌给叔叔和婶婶请安了,祝贺……”
一听说“祝贺”二字,那君馨兰便气的咬牙道:“啊哟,你还晓得祝贺呢?话说,有你……这么来祝贺的么?”
面对君馨兰的愤恨的眼神儿,季清歌倒笑的更加人畜无害了。她十分淡然的道:“婶婶你又不是不知道,清歌在废弃柴房过了六年苦日子。
那六年中,清歌连及笄大礼都未见识过。
婶婶可让清歌……该如何祝贺才好?”
君馨兰一双锐利眼眸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刃,狠狠剜在了季清歌噙了抹虚假笑意的脸上。她还就不信了,如今她家灵儿是嫁的皇长子,眼看都要被立为皇太子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治不了眼前这个祸害人的傻子季清歌?
上一回在京兆尹衙门输给了萧王爷们,那是她跟她家灵儿势单力薄了,寡不敌众。但现如今就不同了,她的灵儿嫁给了燕王爷。
换句话说,她君馨兰将来必然是一品诰命夫人。这话还是她家灵儿今天回门的时候,跟她说的。
她不懂一品诰命夫人究竟有多尊贵,便问她家灵儿道:
“灵儿啊,你说的那个一品诰命夫人,都能在朝廷领取多少银两啊?每月是否跟你爹他们那些官员样,还发点俸禄啊?
比如绫罗绸缎,狐裘啥的?”
季清灵一脸不屑的道:“娘,你见过一品诰命夫人还会缺那些物件儿?什么绫罗绸缎,什么狐裘,还什么木炭,都不算甚么。”
她凑近了君馨兰耳边,伸手指了指端坐在大厅火盆边的燕王爷。一脸得瑟的道:“只要灵儿将来有了他的儿,熙玥皇朝的江山,都可能是那孩儿的。
到时爹就是国丈,娘就是一品诰命夫人。贵不可言。
谁家外孙会不待他亲外祖父和亲外祖母好?娘,你就放心吧。你将来所能得到的殊荣,可比那颜馨莹之前得到过的强百倍不止了。”
季清灵的话,就让君馨兰吃了颗定心丸。
心里的火气夹杂着勇气一股脑儿的袭来,君馨兰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鄙夷的眼神瞪了季清歌一眼,冷冷的道:
“我说大侄女啊,哦,不。是萧王妃。”
这“萧王妃”三字一传入季清歌耳中,便让她心里略微感到舒坦了些许。她之前是敬的他们为长辈,好言好语的招呼的。
既然君馨兰都叫她“萧王妃”了,那这距离都拉开的分外明显了。谁也不必再为了那虚假的和谐,而站在季墨初借住的府邸外吹冷风了。
“婶婶。”
季清歌浅浅一笑,准备道别。却见君馨兰忙摆手道:“哎呦,我说萧王妃哎!你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我君某人不过就是一苦命的老妇人。
高攀不起你这门贵重的亲戚。”
如今都寒风腊月的,临近年关了。季清歌站在大门口,全然不顾南来北往的景宁街街坊们的诡异目光,跟她这位长辈提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就是成心要害她在景宁街的街坊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有萧王爷在场又如何?她女婿燕王爷此时还在颜府呢。若是身为燕王爷岳母的她被季清歌们给欺负了,她想,她女婿也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君馨兰狠狠的一咬牙,在心里怒骂道:
“你个傻子,莫要把老娘我逼急喽。你这个爹娘死的早了,无人教养的傻子,敢目无尊长!?
看我今日不好好的给你点颜色看看。”
大字儿不识的君馨兰,竟然在心里立誓道:“今日若是输给了季清歌,老娘就把自个儿的名字倒过来写!”
“君氏,来了客人。将人挡在大门之外,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萧王爷冷冽如千年寒冰般的声音,响在了君馨兰耳边。尽管声音不大,却从那冰冷的语气里,透出了较浓的杀气,以及不可抗拒的王者威严。
“属下……请萧王爷和王妃娘娘,进寒舍……”
还不待季墨初讲完,帝瑾轩就揽着季清歌腰肢往颜府走去了。
都没走出三步远,季清歌就听到了季墨初骂君馨兰的声音:“你个愚蠢的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妇人,滚!”
“是他们空着两手过来,把装了几大箱的宝物都往颜府搬去了的。你不怪你那侄女一毛不拨的,反倒还训斥起我来?
你成天就知道拿我这个可怜的妇人出气,在萧王爷面前,你怎地就成哑巴了?”
“你……”
“我什么我?”君馨兰“呸”了一声,怒道:“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找他们要回你用马车拉到俨城的那些宝物么?
怎地,胆儿小,不敢了?”
“无理取闹,愚不可及。”季墨初冷喝道。
“嫌我愚蠢,你找你那聪明的村姑牛娇杏去啊。哎呦,你不是还巴心巴肝的为她么,不是还找人制作了首饰给她么?
不是让她吃香的喝辣的,生怕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么?
怎地,姓季的。你都把你的人和心都给那村姑了,她还是宁愿把你们的孩儿给弄死,也不要你啊。”
“啪!”
话音刚落,季墨初忍无可忍,猛地抬起右手,就甩了君馨兰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传入了季清歌耳际,她回头一瞧,只见君馨兰捂着脸的右手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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