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蝶依。”
帝瑾轩淡淡的道:“就是颜曦芸的养母,沐妈妈。”
“啊?”
季清歌一脸惊愕,心想那沐蝶依不是给颜牧潜当过小妾么?论年龄,至少也要比燕王大十多岁啊。
不过比起馆陶长公主和董偃的年龄差距,似乎就显得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了。
提到了沐蝶依,季清歌的脑海里就浮现起了,她在俨城颜氏药铺为患者义诊时,听到过的一些颜刺史府的故事了。
据一位曾经在颜刺史府当过婢女的患者说:颜牧潜刺史大人在中年时期,曾纳过一位沐姓的歌女为妾室。
沐氏早年虽名满天下,色I艺双绝。然而在她嫁进颜府时,却只是位风韵犹存的老歌女罢了。
相比较颜刺史府的那些个正当芳华的,娇柔美女们,沐氏并无太多的竟争优势。
在颜府曾经当过婢女的患者说,“沐姑娘很妩媚,歌声也很动听。只是她未给刺史大人留下子嗣,便被刺史大人休掉了。”
那患者还说,“颜刺史大人妻妾成群,可他的密室里,却挂着一位公主的画像。”
因为颜牧潜爱慕着一位熙玥皇室的公主,才纳了好几房,长的有些像公主的女子为妾。
当时在颜氏药铺之时,季清歌只是听听就罢了,没怎么对那件事上心。
可待她回到了皇城,在得知了颜妙舞冤死的消息过后,不禁在心中为颜妙舞感到惋惜起来。
毕竟颜妙舞和她,以及杜雪柔,还有颜姝瑶都是同龄人。
颜妙舞还是位十五岁的少女,就离开了人世……
对于颜妙舞的死,颜厉在正月初二的那天,同季清歌们一起在暖阁品茗时,也道出了他的观点。
“以颜牧潜的个性,是不会在他女儿去世之后,而善罢甘休的。”
颜牧潜在江南俨城为官多年,不说算是俨城的一方侯爷吧,多少也还是俨城门阀大族的后人。
早年先皇带着皇室的好些皇子和公主们,南下俨城巡游,就入住在俨城颜府中。
颜风行星目微眯,轻声感叹道:“颜刺史府的美妾,个个儿都是出落的不俗的。府上养的歌女们,可不比咱颜将军府的歌女少。
区区一个沐氏,又能让颜牧潜留恋多久?”
微微的摇了摇头,颜风行端起眼前的茶杯,浅浅的品尝了口清香四溢的绿茶。说道:“我在燕王纳侧妃的当晚,就潜进了承祥殿中。
同燕王郊外府邸不同的是,他承祥殿中的床,皆不是千工床。
而是沉香木雕花木床。”
虽都是沉香木雕花木床,却因为用料和雕工的不同。而将侧妃们的身份地位,给较明显的区分开了。
当然,季清灵卧房中的那张沉香木雕花木床,是雕工较为简单的一款。
“可那季清灵又不识货。就像燕王今日来景宁街拜年,都是备了份用木匣子装着的厚礼的。可打开来,却未必相同。”
颜厉品了口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但季墨初们就不会这般去想。他们会认为,燕王哪怕只是坐着马车从他们门口过一趟,都会给他们带去无限荣光。”
颜风行说到这里,唇角不禁挑起了一抹讥讽的笑意。道:“颜妙舞在新婚之夜,给燕王用药一事再蠢,也蠢不过季清灵给庞妃送玉镜。
若非如此,庞妃就不会偏偏指名不让季清灵进翠薇殿了。”
季清歌看向了坐在她身边的帝瑾轩,一脸尴尬的道:
“是说他们一家子要上季府兴师问罪呢。原来是她自己不得宠,就将责任推到玉镜身上啊。
其实季清灵也太高估她自己了,即便没有玉镜一事,庞妃也不会喜欢她的。”
“你能如此肯定?”
帝瑾轩唇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之前进翠薇殿是为庞妃医病,怎地还学会观察起她心思来了?
那你倒是说说,庞妃会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子?”
“心思细腻的,爱燕王的。”
庞妃久居深宫多年,不说修炼成了精,至少也是位久经考验的贵妃了。
对于燕王身边的那些女子们,谁是爱着燕王本人的,谁又是爱着燕王的权势的。庞妃身为燕王的母妃,定能洞悉她们的心事。
在季清歌看来,庞妃的读心之术,似乎并不输于皇后。
否则,在后宫佳丽三千的后宫,庞妃又如何能得到皇帝的独宠?更何况,庞妃在年轻之时,就已经因为小I产而落下了病根。
才致使皇帝在那期间,同其他的妃子们有了更多的子嗣。
而能像燕王殿下那般,自小就享受着被他父皇带在身边的皇子,并不多。至于被皇帝带在身边的公主,就更无一人了。
所以季清歌在为庞妃医病之时,也在不失时机的跟庞妃打听着一些有价值的消息。
庞妃也曾向季清歌问起过季清灵。说道:“萧王妃,听说本宫的好几位儿媳,都是你的亲人?”
“正是。”
季清歌微微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小梨涡。
“你笑起来更好看,像曦芸一样,很迷人。”庞妃浅浅的眯了眯她那双妩媚桃花眼,低声说道。
“母妃过奖了,儿臣不敢当啊。”
本想由衷的夸奖下庞妃有多美的,但转念一想,那不就等于在间接的贬低皇后么?
话若是一道出口,可就收不回了。
而翠薇殿又有皇后的眼线,季清歌为了不招惹是非,就只敷衍了庞妃几句。
两人在闲谈之时,不经意的就聊到了季清灵。
庞妃连季清灵入宫时十七岁,都记得的非常清楚。当时季清歌一听,还在心里琢磨着,庞妃意欲何为?
可在季清歌听了庞妃的话语后,才隐约明白了庞妃的意思。
大意是,庞妃对于季清灵在萧王殿下凯旋那日,主动向萧王殿下献花一事,是知晓的。
不仅知晓,还含沙射影的告诉季清歌道:“她既要入宫做燕王侧妃,当初又何苦不注重个人言行?”
庞妃的声音柔柔的,却让季清歌在听了后,只感觉背脊忽地一凉了。
心下明白,庞妃在嘲笑她:季家的女子不顾矜持之心,在大庭广众之上为萧王殿下献花。
家风不正。
季清歌唇角牵强的扯出一抹淡笑,从容收好了金针及银针之后。才打开白色瓷瓶,将药丸送入了庞妃口中。
同样是言语极轻,却不失讥讽意味的道:
“既然母妃和皇长兄都知晓,我堂姐先前为我夫君献花过。可尽管如此,皇长兄还是纳了我堂姐为侧妃,缘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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