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家帝债主爷,还有他们的孩儿。以及在之前的岁月中,所有陪伴过他们,并且至今仍记挂着他们的亲友们。
帝瑾轩一双微锁着的剑眉,瞬间就舒展开来。他缓缓蹲下身子,将左耳贴在季清歌小腹处,静静的听着。
倾听了片刻,他又换了右耳贴近,继续倾听。
季清歌瞧了瞧帝瑾轩那副沉醉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轻I抚了下他耳垂。良久,才道:“夫君,你都在山间行走了多时。也是时候该随我回屋品茶,用膳了。
等吃饱喝好,夫君再接着陪孩儿。”
帝瑾轩薄唇挑起一抹欣慰的笑意,在季清歌将他扶起后,便抱了古筝,同她并肩往岩屋处走去。
手中捧着帝瑾轩采的药草花,嗅着清新的花香,季清歌道:“浅粉、墨绿、淡紫……”
行至岩屋门口时,季清歌忽地听到了一声凄厉惨叫:“呱。”与此同时,她也感到自己的绣花鞋底下,踩了样柔软的物件儿。于是道:
“罪过,罪过。今日在门口,又不慎踩到了一只田I鸡1。”
待季清歌退后一步,才蓦地发现,方才发出了凄厉惨叫声的动物,乃是一只蹲在草丛中的蟾蜍。
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季清歌道:“自从我来到了祁嘉谷底疗伤,它们就结伴来拜访我了。为了保持生态平衡,我就没对它们用药。
所以,它们才能安然无恙的活到如今。”
说话时,已有只锦鸡从她头顶上空飞过,飞到岩屋外的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停下了。
锦鸡在枝头停留了几秒,便又离去。
紧接着,又有数只喜鹊飞来,同样在大树上叽叽喳喳的叫了一阵儿,便又往更远处的大树上飞去。
清风拂过,数朵淡紫、墨绿、桃红色的芊霖藤花,在大树的枝头飞舞。
季清歌引着帝瑾轩走进了宽敞洁净的岩屋,坐在岩屋的外间大厅中,拿着古韵古香的竹筒茶杯品茗。
岩屋里有块方形的黑石,石面极为光滑,能映照出人影。
季清歌莞尔一笑,道:“这间岩屋冬暖夏凉,在我来到谷底之前,就有好些人来此地隐居过了。
祁嘉籍的好些名士们,几乎都来过。”
帝瑾轩微微颔首,道:“世间名士,皆爱隐于祁嘉山下。此事,我早在拜读司空太傅大人所著的《祁嘉物语》时,就知晓了。”
听到帝瑾轩也提到了《祁嘉物语》,季清歌眼底划过一丝欣喜。她伸手指向了岩屋门外的,与大树的枝干紧紧缠绕着的芊霖藤的枝干。道:
“有关那棵大树和芊霖藤的美丽传说,夫君定是知晓的。”
帝瑾轩微微点头,应了声儿,“嗯。”
早还在奉栖国时,季清歌就听莫九媚和秀儿姐她们,为她提起过有关祁嘉山地名的由来,以及祁嘉谷底被世人称之为‘情人谷’的故事。
相传在很久以前,守护着祁嘉群山的上古神仙,为芊霖花仙I嘉珺柔。她和芊霖藤所开的花朵一般,清丽出尘。
嘉珺柔在山中独守了多年,在谷底还降服了凶猛野兽,为祁嘉州百姓们,带来了宁静祥和。
后来,嘉珺柔被前往山中砍柴的,勤劳朴实的祁嘉本土儿郎I祁麟所吸引了。她冒着被除去仙籍的风险,在凡间与祁麟成了婚。
他们在谷底的岩屋相爱相守了数十载,死后,也化作了大树和芊霖藤,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
因为那个美丽的传说,祁嘉谷底才被人们称之为“情人谷”。
《祁嘉物语》上也有提到过,说是未婚的男女前往祁嘉谷底,能求得良缘。已婚的夫妇结伴前来,也能约定三生三世的相爱相伴。
季清歌浅浅一笑,道:“瑾轩,想不到你刚一登基,就放下了所有的一切,前来祁嘉谷底陪我了。
多谢你,瑾轩!”
他能来看她,已令她深感欣慰。更何况,他还是来到这般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地方看她的。
这比她想象过多次的,他们能重逢的皇城和祁嘉古城,也要浪漫的多了。
“能在熙玥皇朝与你相遇、相识、相恋,并相守。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我相信,你我的情缘之久长,会是永生永世的。”
言罢,季清歌端起竹筒茶杯,欣然一笑。看了看屋外的大树和芊霖藤,又转而看向了帝瑾轩。道:
“夫君,让我们以茶代酒,喝了这杯合卺酒。”
帝瑾轩剑眉微微扬起,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小妖女,你这是要留我在山中吃软I饭?”
语毕,两人相视一笑,喝下了合卺酒。
帝瑾轩留在祁嘉谷底,照顾了季清歌近一个月。直至她双眼恢复了正常视力后,他才放心的带着她,离开了祁嘉谷底。
走的时候,他们和从前来岩屋处隐居的雅士们一样,在开了芊霖藤花的大树前,虔诚的拜了一番。
拜过之后,帝瑾轩才将他在峡谷之中,削的木质的宝剑,搁置在了岩屋的石桌上。剑柄上,留有【永年】二字。
每一位到过祁嘉谷底的岩屋的雅士,都会留下具有纪念意义的物件儿在岩屋中。却不会在岩屋的四周,刻下任何的字迹,或者是图案。
尽管如此,还是会遇到有缘的人,能通过留下的物件,寻找到之前来过岩屋中的人。
就在帝瑾轩带着季清歌,离开了祁嘉谷底的第二日清晨。身着一袭白色华服的司空幽怜,领着两位贴身随从走进了岩屋中。
他在瞧见了搁放在石桌上的,刻有【永年】二字的木质宝剑后。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里,瞬间就流露出了欣喜之色。
摆放在木质宝剑旁边的,是一对精巧的竹筒茶杯。分别在杯身上刻有“祁”字,以及“嘉”字。
那娟秀而飘逸的字迹,是司空幽怜在颜风行那借到过的,一本记载了解毒之法的书籍上所见到过的。
他能确认,那刻在茶杯上的字迹,是季清歌的字迹。
她的双眼,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视力。她在她所爱着的那位男子的照料下,也一定是康复了。
若非如此,皇上又怎能带着她离开?
司空幽怜将他依依不舍的目光,很艰难的从竹筒茶杯处收回了。随即接过马蒙吉递上来的竹子,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做起了笛子来。
手拿着一截竹子,司空幽怜亲手将其锯出一段,选择了其中一端,标注了记号。在距离记号约有十厘米之处,标记为一。
掏出一端已经磨尖了的铁I棒,放在马蒙吉他们烧水的灶膛中加热。
在将竹子上画好的记号,打了孔之后。司空幽怜拿在手中,欣然一笑。
坐在岩屋中,司空幽怜忘我的吹奏了一曲《爱江山更爱美人》。那是他之前在奉栖国的那段日子里,前往泯水河边,听到季清歌唱给帝瑾轩听过后,他自己摸索着吹奏的曲子。
悠扬婉转的笛声,在祁嘉谷底回荡。渐渐的,随风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司空幽怜微微闭眼,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全是季清歌身着一袭白色华服,在雪地轻舞的身影……
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让司空幽怜反反复复的吹奏了好几遍。在黄昏后,他才不得不缓缓放下手中自制的笛子,亲手在末端的小孔处,系上了如意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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