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初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压低了声音道:“灵儿,以萧王爷那般龙章凤姿之士,天底下想成为他王妃的女子,何止千千万?
从前为父是念及着你和傻子还有几分相像,本以为你能顺利取代她,嫁进萧王府的。谁知……你没那个运,也没那个命。”
“不!”
季清灵连连摇头。
若是旁人说她命运不如那傻子季清歌的话,她就会毫不犹豫的抬起手掌,给那胡言乱语之人一耳光。
可刚刚这话,却是从她父亲口中道出的。她愤怒,她懊恼,却只能耐心的跟她父亲讲理,而不能失礼。
季清灵伸手指着自个儿鼻尖,一脸傲娇的道:“我会不如那个傻子?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谁会信,傻子嫁给萧王爷,是命运的安排?
谁会信,萧王爷在纳了侧妃后,还能待傻子像从前那般好?
反正,她是不信。
死都不会信。
将季清歌狠狠堵在了半路的季清灵,目光复杂的掠过她身上的冰蓝长袍,唇角翘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道:
“长成你这副嘴脸,穿女装都能扮作女鬼,让人一见,都能退避三舍。可你偏偏还不自知,又换身儿男装出来吓唬人。傻子,你得是有多令人讨厌,才让萧王爷一回宫就丢下你?”
季清灵以一种挑剔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季清歌。
虽然对方易容了,可还是能让她轻易的认出。她就不明白了,傻子哪里漂亮了?身材干瘪的跟螳螂似的,看了就让人倒胃口。
论相貌,她也感觉傻子不如她眉眼半分。
论才学,一个被关在废弃柴房,虚度了六年大好青春年华的傻子,又如何跟她比?
只是令她感到不解的是,傻子不但没被关傻,还处处比她强。不仅会抚琴,还会武功,甚至敢在演武厅当着那么些景安百姓和禁军的面儿,与杜桀比试。
季清灵凌厉的眼神射在季清歌脸上,心里道:“傻子,你究竟是谁?你的那么些本事,都是跟谁学的?
难道……你真如我娘所言,是被狐妖附体了的女子么?”
季清歌伸手捋了捋冰蓝长袍的袖子,眼中迸射着嗜血的寒芒,冷冷的道:“你胆敢再讲一次?”
说她是傻子,简直就是找死。当她还是原来的将门千金季清歌么?
哼。
别说如今的她,只是占用了将门千金季清歌的躯体,而不是原来的将门千金了。就算那将门千金能有幸活到今日,只怕也不会在当了王妃后,还甘于被人骂作傻子吧?
“傻子!”
狭路相逢,谁能怕谁?
季清灵一脸不屑,提高了嗓门儿,又叫了季清歌一句“傻子”。
“啪!”
清脆的掌掴声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季清歌的冷笑声,传入了季清灵耳际。她唇角渗出的血渍,让她平生头一次,尝到了被人羞I辱后的滋味。
唇齿间残留的咸味以及血腥I味儿,很快就蔓延至了她五脏六腑。愤恨,不甘,嫉妒等异色,自她迸射着寒芒的桃花眼里闪过。
她狠狠的抬起右手,想反击一掌。
想让被她欺凌了六年的傻子明白,她就要成为她大嫂了。别说才只是叫她几声“傻子”,就是遇到了,她让傻子行礼,都是应当的。
但凡是个人都知晓,今后入住东宫的主儿,非燕王爷莫属。
哪怕传说中的燕王爷,是冷酷无情的人。可用她爹告诉她的话来讲,那就是她已经十七岁了,再也经不起等待了。
无论那萧王爷有多好,她都不能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
她爹说,有把握让她入选为燕王侧妃。那她就安心的参加招亲大会,等待着入宫当燕王侧妃吧。
相信以她的健康之躯,是能战胜那常年药不离口的病秧子颜曦芸的。
“你可知错?”
季清灵刚刚抬起的右手,被身着冰蓝长袍的季清歌紧紧攥住,道。
“放开!”
知错?她何错之有?
季清灵发出了几声阴冷笑声,一脸不屑的道:“傻子,松手!你可看清楚了,我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季府千金,不似你这个傻子,竟然在废弃柴房中虚度了六年的大好青春年华。”
“给我道歉。”
季清歌攥紧了季清灵的手腕的手,不禁又用力了几分,冷冷的道。
只见季清灵狠狠咬牙,眼泪在她眼眶打转,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你做了萧王妃,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哪儿都不如我,只是运气比我稍好而已。”
两声冷笑声过后,季清灵伸手指向季墨辰坟墓所在的方向,一脸愤怒的道:“若不是你爹救过皇上,那你能不能入宫,都未必呢。”
“就算我爹没救过皇上,那萧王妃的位置,也不可能留给你。
季清灵,你醒醒吧。别以为今日来到了招亲大会的现场,就能成功入选为燕王妃,或者是萧王妃。
你应该清楚,他们……都不在景湖怡园酒楼。”
言罢,季清歌冷冽一笑,狠狠将季清灵甩倒在身旁的古树边。“哈哈!”她仰天大笑两声,拂袖而去。
望着季清歌的身影往皇宫所在的方向走去,季清灵不禁跺脚道:
“回来,给我讲清楚。”
见季清歌都未回头,她便一阵小跑的去追。想让季清歌对她刚才所说的话,作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她却在关键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并非她不敢问,而是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傻子向来与她失和。她凭什么信她?
今日听她抚琴的男子,虽然戴着蝴蝶面具。可那举手投足间所流露出的王者之气,又岂是一般人能及的?
若说那男子不是燕王爷,那她还真不信了。
虽然她与戴面具的男子,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可她明白,他在留意着她的一言一行。
在一曲终了之际,跪坐在古筝前的她,缓缓的站起身。她用眼光的余光看向戴着面具的男子,只见他那双冰眸的视线,恰巧就落在她的脸上。
她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儿啊。
假如燕王爷都不多看她一眼的话,那他……还算是个正常的男子么?
思及此,季清灵唇角翘起了一抹诡异的、得瑟的笑意。
为了争取到前来参加招亲大会的机会,她在她爹租住的湖边宅院中,跪了约莫有半个时辰。
在她被她爹从冰冷的地板上拽起来后,她纤瘦的身姿被他推的磕在了木桌一角。那钻心的疼痛,比傻子打的她嘴角渗血时的疼痛,更甚。
因为那是她自小到大,头一次挨她父亲的拳头。
在那之前,都别说她爹会动手打她了。那可是连一句重话,狠话,都舍不得讲给她听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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