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柒柒徐徐一笑,理所当然地说道:“她那是忠心为主,也没什么不对的。你还指望能凭着那几百两,让她们这些家生的奴才背主忘义?那才真正是喂不熟的狗呢!”
竹枝心里很是不平地说道:“她如今在姑娘身边当差,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哪怕是不反过来帮着您,好歹也别帮着二夫人明里暗里的监视您吧!”
杨柒柒混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点拨竹枝道:“凡事都有个两面,她监视我咱们自然是束手束脚。可监视这种事儿,就应该是我在明、她在暗的情形才好行动。如今是她在明,我在暗,她还一点儿都不知道。所以,我想给她看什么,她就得看什么。”
竹枝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姑娘好吃好喝的让人伺候李元忠夫妇,就是想让他们松懈下来,麻痹大意,想给他们看什么,就给他们看什么!”
杨柒柒笑着比喻道:“敌我双方都短兵相接了数回,你还不不知道这一场仗该怎么打!”
竹枝乐道:“是奴婢太糊涂了。”
杨柒柒撇嘴感叹道:“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你们三个都是聪明绝顶的,偏偏把心思都放在了我到底要同谁、谁、谁成亲这样的事儿上,可真是没出息!”
竹枝不由冤枉的分辨道:“姑娘,咱们心里,可不就觉得,天大的事儿也及不上您的终身大事儿。先不说别的,先生是名满天下的大儒,足够有出息的了。可先生最着紧的事儿,就是您的婚事。虽然平日书信里不同您提起来,可我在褚先生那边,没少听他叨咕,说是先生总写信来问她您身边鸡毛蒜皮地小事儿。问的最多的,就是张世子为人如何。褚先生也不大敢把您的主意告诉给先生,成日想方设法的敷衍先生呢!”
杨柒柒一听这话,乐不可支,“也是难为褚先生了。这回这三十万两,拿出一万两给咱们的人赏下去。还有李元忠一家,继续打点。毕竟好日子不多了,且让他们多享受享受吧!”
竹枝道:“照着二夫人那样的脾性,您若是告诉她那银子都没了,只怕她连生吞活剥了姑娘的心都有了!”
杨柒柒似乎看到了李氏的脸,向着竹枝微微一笑,道:“生吞活剥了我,那三十万两银子也是要不回来了。”
“只不过这三十万两到底少了一些,咱们前后给回去的也有七八万两银子呢,当时姑娘真应该多要个百八十万两。”竹枝还有些嫌钱少。
杨柒柒却是摇头一笑,“这三十万两,已经算是把李夫人的私库掏空了大半。她如今正打算同慕容时悄悄的去挖金矿,那金矿若是要重新开出来,怎么也得扔出个一百万两。李夫人想分的多,自然是不能少拿的。毕竟那是一座金山,只要花了钱,就能见着金子的,她岂会因为囊中羞涩,就放弃这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竹枝原本以为杨柒柒不过是想简单的坑李夫人点儿银子,谁知杨柒柒这样说,竟是连着秦岭金山的事儿都包含其中了,竹枝自觉这件事儿是十分复杂的。
杨柒柒见她一脸懵懵懂懂的样子,格外耐心的提醒道:“李夫人没有这个银子,不是从李家拿,就是从公中的银子挪。她虽然是管家的,可如今公中还没有分家。别说她动个几万两,就算自己私用挪走了几十两,都是个麻烦事儿!到时候等她们金子扔的差不多,再把这金矿的事儿揭发出来,那李夫人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慕容时若是聪明,他们两个能不被皇上发现,那就算是走运的。可尽管如此,她私库的银子没有了,公中的银子又凑不上。崔老夫人和杨辅如何会发现不了?到时候,她在别想碰主治中馈的大权。所以,之前七姨娘的事儿,我把三姨娘留到现在,就是为了让她能推波助澜。等李夫人不中用了,三姨娘是留是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儿。”
竹枝听着杨柒柒弯弯道道的说了这些,无比震惊地讷讷道:“所以说,姑娘这是一石多少鸟之计?”
“拉下李夫人,推出慕容时让他与太子反目成仇,捎带着把李元忠夫妻俩给收拾了。他们算三只鸟?”杨柒柒轻轻松松地数着手指,那样子格外的悠闲惬意。
竹枝不由感叹,这可真是放好长的线,钓了个大鱼呀!
且说杨玉妍隐隐约约听见了慕容时在屋子里同杨柒柒说了什么,虽然没听太清,可她根本就知道,什么李贵妃、花样子一说,都是骗人的。
出了别院的们,杨玉妍立时吩咐身边的人,让她去看一看,七皇子是不是真的又入宫了。
等她回了豫国公府后,那出去的人也来给她回话,说是慕容时从别院里开之后,直接回了自己府上,根本就没有进过宫。
杨玉妍听见这样的回报,鼻子都要气歪了。慕容时骗了她,可却连敷衍到底都不肯,竟真的把她当做一个傻子,好像根本就不怕她知道什么一样。
杨玉妍觉着,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就算杨柒柒是她的姐妹又如何,就算是亲姐妹,也不该横刀夺爱。如今母亲、父亲都格外看重她杨柒柒。若非祖母讨厌她,她哪儿会住去别院?
原本以为别院是个荒凉残破的地方,结果呢?
别院虽小,可比起豫国公府来,也实在没有差到哪儿去。杨柒柒自己住在那里,过着优哉游哉地小日子,不用跟那些蠢得要死,讨厌的要死的姊妹们相处。整个别院上下,都只看她杨柒柒一个人的眼色!这哪儿是受苦去了,这分明就是过滋润日子去了。
可,凭什么!凭什么她杨柒柒求仁得仁,有个永平侯世子那样年少有为的未婚夫,七皇子和十三皇子如今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者凭什么?
明明是她杨玉妍更美丽,更温柔,认识这些人的时间更长。可杨柒柒一出现,把这些全部都给夺走了!
杨玉妍恨得牙根儿发酸,没想太多,直接站起身,怒气冲冲的去了李夫人的正院。
原本这一趟是李夫人很婉转的让杨玉妍去探听探听那边情形的,不过见杨玉妍进门时竟是这样怒冲冲、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徒然悬了起来,道:“仙儿,这是怎么了?那边没消息吗?”
杨玉妍苦着一张脸,道:“我只怕是难了!”
李夫人有些慌张地反问杨玉妍道:“什么难了?”
杨玉妍扁着嘴,道:“我说,您想要再指着那三十万两回来钱,那可就难了。我今天去问七妹了,她说那个何千帆那边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而且寻常出海,少说三、四个月,多的还有一年半载。您听听这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一年半载?”
李夫人有些不能相信的问杨玉妍,“你七妹,她真是这样说的?”
杨玉妍重重的点头,道:“母亲,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敢骗您、瞒您,七妹就是这样说的。我看她那神情遮遮掩掩的,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又不敢跟咱们说。您说,会不会是这件事儿出了岔子,七妹不敢说,所以才跟咱们推说要一年半载?她不会是在拖时间吧。”
李夫人心里被杨玉妍吓唬的怦怦直跳,“她哪儿会有这样的胆子!”
杨玉妍添油加醋地说道:“公中每个月给七妹多少用度花销?”
李夫人道:“二十两。”
杨玉妍提醒李夫人道:“母亲,你看七妹别院里那些奴才!二十两哪够养活这些人,再加上七妹散财童子一样的花销!今儿个我可是听李元忠家的说了!七妹在别院的花销,一个月没有个百八十两的,是绝不够的,又逢七妹出手格外大方。别说逢年过节,但凡她一高兴,准要大把大把的给奴才赏银子。李元忠一家跟着七妹才几个月?如今手里的七妹赏的银子,就已经有二、三十两了。听说,七妹贴身的几个,还有回事处姓褚的那个管事,赏的更多!”
李夫人迟疑道:“她不是有铺子,铺子总有的赚。”
杨玉妍强词夺理的挑拨道:“母亲,那买卖有赔有赚的,哪儿能保证她有用不尽的银子。可您那三十万两,可足够她挥霍的了!”
李夫人不是完全尽信,又或者说,李夫人根本就不敢这么想。若真是这样,那她别说利钱,连本钱都收不回来了。那三十万两,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李夫人一阵脑仁儿疼,勉强支着额头对杨玉妍道:“你先回去,这件事儿我自有主张的。”
杨玉妍痛心疾首地向李夫人强调道:“母亲,就算七妹是从外面回来的,可您也不应该再这么纵着她了。谁知道往后,她还能干出多少错事儿!”
李夫人没言语,向着杨玉妍挥了挥手。又去叫李康平家的进来,吩咐道:“等晚一些,你去别院趁空儿叫李元忠家的回来一趟。再有,让人去外面查一查,何家是不是真的有船出海,是从哪儿出的海,又是几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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