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县公夫人见着慕容昭、永徽帝前后进了门,吓得浑身一凉,一边流泪,一边给陈方月穿上衣裳。
慕容皓已经被张昭仪身边的宫人给唤了起来,他一副不明所以,回不过神的样子,看了屋里的人一圈,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才忽然意识到,他刚刚似乎被谁给敲晕了。等看见杨柒柒,事不关己地站在人群里,慕容皓整个人都有些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永徽帝紧紧地蹙眉,大喝了一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贵妃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方才叫了臣妾同张昭仪出来,说是臣妾的外甥女和十二皇子行了什么不轨之事。可不过,似乎是皇后娘娘看错了,或者是听错了,行了不轨之事的人,不是臣妾的外甥女,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
顾皇后犹如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闷棍,实在是有苦难言。
李夫人也随着李贵妃的话,附和着感叹道:“所以说,方才妾身建议皇后娘娘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多好。如今真是不好办呢。”
永徽帝看了一眼慕容昭,但见慕容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很冷漠的看着被永兴县公刚穿上中衣的陈方月。
张昭仪眼下可管不了那些,当即先出言告状道:“皇上,我们十二皇子是被人陷害的!皓儿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他绝不敢做这么胡闹的事儿。还有,臣妾方才同皇后娘娘过来的时候,芙蓉亭附近连个巡查的人都没有。若非可以陷害,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李贵妃一笑,就着张昭仪的话道:“可不是,臣妾当时可是同禁卫和内宫的人都交代过的,巡防的事儿不能马虎。可偏偏这个时候,人就都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
张昭仪忙拉了慕容皓一把,道:“你还傻站着干什么?你方才都在做什么,是怎么被人给陷害的,你还记不记得。快都告诉给你父皇!”
慕容皓能说什么?说方才他要对杨柒柒意图不轨,然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敲晕了,让杨柒柒跑了?不对,屋子里能有什么东西,分明就被什么人给潜进了屋子。慕容皓一时三刻编不出什么瞎话,想了半刻,才讷讷地说道:“父皇,儿臣被人给敲晕了。”
李贵妃嗤的一笑,道:“堂堂皇子殿下,怎么会让人给敲晕了呢?难不成,青天白日的,宫里还能跑进来此刻不成?”
顾皇后这时正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置这件事儿,鲜见这慕容皓和陈方月是吃了杨柒柒的暗亏,被杨柒柒给算计的。可顾皇后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出来,那不等于她自己承认,她们这些人原本是打算算计杨柒柒,却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算计了进去?
想到这里,顾皇后勉强一笑,道:“十二皇子年轻气盛,一时打错了主意也是难免的。这件事儿到底关乎皇家脸面……”
“皇后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夫人一笑,现学现卖地说道:“这陈姑娘同十一殿下可是有婚约的,还是皇上给赐的婚。如今生出这样的事儿,该怎么办呢?”
太后索性现在厢房外间的圈椅上坐了下来,又招呼永徽帝道:“皇帝,外面的戏是看不成了,咱们两个便看看这屋里的戏要怎么唱!”
慕容昭一言未发的站在太后身边,永徽帝走上前,抬眼看了看慕容昭,眼中带着几分同情和心疼,再看慕容皓和陈方月的神情就格外肃杀下来。
这时间,陈方月幽幽转醒。她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莫名的瞪着眼睛。看见自己母亲面带泪痕,脸色很是难看。心里不禁咯噔一声,却还是小声地问道:“母亲,怎么了?”
永兴县公夫人打定了主意,为着陈方月着想,也决不能按照皇后的意思,说是两个人情难自已。要不然就劝退在十二皇子的身上,要不然就说是有人陷害。
顾氏打定了主意,当即哭着问陈方月道:“我的女儿!可怜你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竟被人用这样恶毒下作的方式陷害!”
陈方月立时就明白了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会像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她。她脊背发凉,在看见慕容昭漠然的脸孔时,胸口涌出的血直接冲上了大脑,咬牙切齿地脱口道:“杨柒柒,杨柒柒!”
众人见陈方月这幅样子,都纷纷向着角落里,一言未发的杨柒柒看了过去。
可没等杨柒柒说话,李贵妃先笑了笑,问陈方月道:“陈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儿同柒柒有什么关系?”
陈方月气恨地全身发抖,指着杨柒柒道:“是她害我,根本就是她害我!”
杨柒柒往前走了两步,笑呵呵的站在陈方月面前,问她道:“陈姑娘,你说我陷害你,可有什么凭证?”
“就是你,就是你要陷害我。除了你,也没有别人了!”陈方月疯了一样,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
永徽帝听了这话,先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指证旁人,也得有个证据。陈家丫头,你说杨家丫头要害你,是抓着什么证据不成?还是你身边的人看见杨家姑娘害你了?”
杨柒柒就着永徽帝这话,反问陈方月道:“陈姑娘,你说我要害你。我是怎么害得你?”她说着,又看向十二皇子,在同慕容皓对视时,直接挑衅地一笑,道:“殿下,难道您也觉得是我故意陷害您同陈姑娘的?”
慕容皓能说什么?慕容皓总不能说,她们两个联手陷害杨柒柒,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杨柒柒逃出生天,他们两个人变成行了不轨之事的奸夫**?
李贵妃淡淡哂笑,道:“皇上、太后明鉴。方才皇后娘娘又说是柒柒做了什么不知廉耻的事儿,如今分明不是柒柒做错事。十二殿下和陈家姑娘又说是柒柒陷害她们。天底下可没有可着一个人诬赖、陷害的事儿。若是依照皇后和陈家姑娘的说法。今日做错事的是柒柒,那就是不知廉耻。换了她陈家姑娘,就是我们柒柒陷害的。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杨柒柒冷冷一笑,直接道:“陈姑娘既说我陷害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别是你和十二殿下一早商量好了什么,却结果没算计到别人,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吧?”
顾皇后脸色很是难看,直接扯开话头儿,反问李贵妃道:“这件事儿原本就是李贵妃安排的有失妥当,若非这附近巡防薄弱,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李贵妃也不同顾皇后说话,而是向着太后和永徽帝大喊冤枉:“臣妾都是循着往年的旧例去办的,这宫人玩忽职守,又不能怪在臣妾的头上。”
陈方月嚎啕大哭,满腹的委屈,连连叩头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女不会做这样的事儿。臣女自小就钟情于十一殿下,又怎么会同十二殿下有首尾的。臣女是被人陷害的,臣女就是被人陷害的。”
李贵妃哼笑一声,冷然道:“陈姑娘,无论你是不是被人陷害,都已经同十二殿下有了肌肤之亲。怎么?你还打算嫁去十一皇子府,给十一殿下当正妃?”
陈方月当然是抱有这样的幻想,可她不敢说,只一个劲儿的哭。
这时,慕容昭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陈姑娘既是十二弟的人了,那么我同她的婚事,自然也要就此作罢。”慕容昭说着,看了永徽帝一眼,道:“这件事到底是家丑,儿臣与陈姑娘的婚事,不提也罢。父皇也不必特意对外再颁旨了。”
陈方月听的这话,哇的一声,更是嚎啕大哭。快速地膝行上前,猛地保住了慕容昭的腿,哭道:“十一殿下,我真是冤枉的,我同十二殿下什么都没有。您别把这婚事作罢!我还是干净的,你若是不信,让宫里的嬷嬷给我验贞呀。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您别把这婚事作罢!”
慕容昭一语未发,连看也不肯多看陈方月一眼,直接抬腿,狠狠地从她地手臂里把腿抽出来。
李夫人落井下石地说道:“陈姑娘,你是不是干净的还有什么用处?你的身子已经被十二殿下碰过,你们两个也躺在了一张床上。难不成还要十一殿下再要一个名声有亏的皇子妃?”
永徽帝满面的不耐,摆首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陈姑娘给拉走……”
陈方月又无助,又崩溃,转头对着顾皇后道:“姨母,您快帮我说说话。您让十一殿下娶我,不准他不要我。”
杨柒柒不着痕迹地微微摇头,但觉陈方月又可悲、又可笑。
永兴县公夫人也很是恐惧惊慌,连声道:“月儿同十一殿下的婚事作罢,那她还怎么嫁人?”
李贵妃含笑,提醒永兴县公夫人道:“那自然是要嫁去十二皇子府了,不过私相授受,是不能做正妻,只能做妾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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