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决被初云殷切望着,有一瞬间的动摇,不过也就一瞬。
“我们先离开白府再说”
拓拔决警惕四周,迈步就走。初云急急跟上拓拔决,低声道“我现在还不能走,跟我一起逃走的女子有一人被抓了,我得想办法弄清楚她在哪,救她出来。”
“就凭你?”
“是啊,那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初云看拓拔决一脸鄙夷,顺杆就爬。
瞬间,拓拔决释放那寒剑出鞘的气势,逼得初云退让了几步。
这杆,不好爬。
某人吞了吞口水为难道“你看你又不帮我,我又要去救人,我们怎能一起走。何况,现在那些人还没发现我的身份,今日白府人多,这里比外面安全,去了外面,我一弱势女子能跑哪去,又跑得了多远。”
这时,拓拔决才真正确定初云先前所言不假,她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出了白府,你跟我去捷国,那里没人敢动你,包括追杀你的黑衣人。”
“真的?”初云喜出望外“那我会吃得好穿得暖吗?”
拓拔决额角的青筋隐隐在跳动,咬牙道“会!”
初云频频点头,表示待遇还算满意。
“虽然搞得好像是为了我才这般退让周折,可我知道你是为了这画中人的某样东西而如此吧。好吧,只要生活无忧我便答应跟你去捷,现在赶紧去救人吧。”
拓拔决忍不可忍,一把揪住了初云的衣襟。
两人的脸近得可见对方的绒毛。
“你别得寸进尺!”
初云一把推开没了耐心的拓拔决,表情从未有过的坚定。
“救了人就走,否则你自己走!”
两人僵在那处对峙,周围风吹落叶飞满天。
正此时,前方一大群人来势汹汹。其中一人看见拓拔决后,吓得后退不前还大声与身边白府府兵的领队嚷嚷“就是他,他不是我姚府主人,我家主子被他杀了,他还把贵爷给杀了。”
那人显然就是姚府管家,拓拔决眼露杀意,这管家已吩咐木莲英带下去暗中处理掉,为何还在此,且麻烦的是他身份败露,眼前的府兵众多,一时难以脱身。
初云本以为是抓她的,不曾想是找拓拔决麻烦的,怪不得他一路上如此防备,原来是假冒他人身份混进的白府。
初云自觉拉开与拓拔决的距离,以示自己与他不熟。
树上嗖嗖落下来两人,挡在拓拔决前面。
其中一人道“请殿下先行离开,这些人就交给属下。”
白府一片骚乱,各出口都被白府府兵把手,院墙也被围了起来,外面的人不准进,里面的人不准出,宾客慌乱,烟霞庄之主白驰这时终于露面,不愧是城主的后室,不愧在这云波城之中是有声望有权势之人,几言几句安抚众人,反而让这出热闹,平添了众多看客。
拓拔决生拉硬拽着初云,找出口离开白府,可白府外现已被围得水泄不通,难以逃出。不得不在白府四处周旋,偏初云还不配合他,说什么他是她的灾星,九桑才是她的福星。
九桑是哪个玩意。
拓拔决压着怒火。
随后他们便遇见了两拨府兵和几名趁乱要斩杀初云的黑衣人,那档口利剑直逼初云胸前,拓拔决雷霆之势挑开,潜进白府的布杰带着属下纷纷抵挡。
现下里只剩拓拔决和初云来到了烟霞山下,抬头便能看见最顶上云雾缭绕间那个院子。身后四周追兵围追而来,情况凶险,只有往烟霞山上走的路摆在眼前。
……
九桑与初云分开后,兴致恹恹的溜达一圈觉得这热闹索然无味起来,便顺便去提了食盒,折返回了踏云院。
日头已高,踏云院的云雾已散去不少,踏云间的先生还在自弈,而旁边坐着的那位白小姐,似乎有点坐不住了,身形摇摇晃晃的。
九桑有心事,踌躇不前,巧遇初云姐姐一事,到底要不要说与先生。
那边白小姐见到九桑提着食盒回来如得救般,站起身来欢喜道“先生下了这许久,该是累了,吃些点心,饮些热茶吧。”踏云间一时打破冷清,白小姐又吩咐那退在一边许久的丫头“绿意,备茶来。”
绿意也松口气,这腿都要僵麻。
动静如此大,莫显此时却还不曾抬头,他神情专注的盯着棋盘,双眼幽深,仿佛已置身精妙变幻的局势当中,旁若无人境界,状似棋局双方已到了生死关头。
白小姐颓然,先生怎就不能怜香惜玉一些,她都静坐此地陪了他一早上了。
正此时那东边登梯有动静,似有人从那边自山下上来。
不久便见一男一女登阶而上,男子仗剑前行,一脸的不耐,一只手臂被一女子气喘吁吁的吊着,那女子一副累极的样子。
“没想到这山上的守卫这么轻易就被你甩掉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机灵。”
“你不好好站着,我下一刻甩掉的就是你!”
“拓拔决,你不要以为自己是王子就可以不讲理了,明明是你拽着我不放的,拽得这般紧,我都怀疑这只手不是我的是你的,跑不过你,又得跟着你跑,不抱着你手臂怎么行路?”
初云听拓拔决属下喊他‘殿下’时就恍然大悟,为什么这厮脾气这般坏这般不容别人侵犯,为什么这厮说跟他回捷国不担心生命安全和吃穿用度,人家是王子就说得通了。
拓拔决幽幽的盯着初云诡辩的模样,论嘴上功夫他说不过她,往往还被气得内伤半死。
踏云间众人已望向这一男一女,包括那沉迷棋局的莫显。
而初云拓拔决也已意识此地还有其他人。
当初云看到九桑又掠过那女子主仆,最后视线落在那静坐石桌前的隽永之姿时,喉间哽咽,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拓拔决未曾见过无忧无惧的初云,露出过这般难以自制的情感,仿佛她看的那处是苦尽甘来,仿佛是那里有黑夜的曙光。拓拔决一时好奇也在远处那几人中寻找原因。
一看之下,似乎不需要刻意寻找。
那亭中墨发青衣的男子,想必就是身边她哭泣的原因。
这般想,身边的人已甩开他的手,一阵风似的飞向那人。
欣喜的,激动的,热烈的……
又忧伤的,失落的,不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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