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城的徐清远把侯府的三个管事,还有侯府的总管都叫到了外院的书房,把结婚的详细过程都了解了个遍。
然后又把他身边得力的张大志、蔡三、蔡四,还有两个跟他长年在一起的小厮,都派在了管事的身边。
“各位也别多心,我把他们安排你们身边,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到了那天,人多事杂,我在侯府的各处都加派了人手,如果管事有什么事情安排不开的话,就跟他们说,他们的手脚比你们要快不少,不管是缺东西,还是缺人,他们都能在最短的时间解决了。”徐清远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看着侧身坐在下首的几位管事,态度温中带厉的笑道:“清远年龄还小,这次大婚,就多多倚仗各位了。”
几位管事的忙毕恭毕敬的连说:“不敢”。
整个侯府,谁不知道这位世子虽是外室所生,而且还不得侯夫人所喜,可是架不住侯爷拿他如珍似宝的宠着呀,这侯府将来定下来是这位爷的,他们只要没傻透,就不会做出得罪这位爷的事,那这位爷还在担心些什么呢?
“还得麻烦各位管事的一件事情,没事时都敲打一下自己下面的人,世子夫子刚到侯府,对侯府的事情不熟,让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好世子夫人,等事情忙过,全部有赏。”
各位管事这才算明白过来,原来这位爷是担心着世子夫人呢!
“还请世子爷放心,奴才们定会管束好众人的。”
一个管事的站起来开了个头,别的管事的忙也纷纷跟着附和。
“世子爷放心,大婚那天定不会出错。”
“一定会热热闹闹、圆圆满满。”
“那就好。”
徐清远听了很是高兴,就让人在外院赏了管事们一桌酒席。
而早得了威远侯吩咐的侯府的大总管曹泽,在席上又是对几个管事的好一阵子敲打,弄得几个管事都忙收起了松懈之心,第二天开始就把各处又重新查检了一番。
威远侯夫人王夫人天刚一擦黑就得了消息。
“好你个杨敬业!”王氏把手里的上好的掐丝珐琅三君子的茶盅“砰”的一下,放在了桌子,接着温热的茶水就顺着裂开的茶盅底部流到了桌面上。
才嬷嬷忙上前用帕子把桌面上的水渍擦干净,把裂了的茶盅拿起来放到了一边,嘴里轻声说道:“太太您可千万别生气,为了这些锁事气坏了您自个的身子可不值当。”
“他也真不知羞,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他可真是什么事情都敢干!”王氏表情凶狠的瞪着门口,好象威远侯现在就站在那里似的,“生了个贱种也跟他是一个性子,不知礼仪廉耻的非得要娶自己相中的女人,自古以为就是物以类聚,我看林府的这位小姐,也定是个贱、货!”
才嬷嬷不敢接她这话茬,就只得笑着劝道:“您也别生气,不管侯爷和世子再如何的护着她,她到了这内院,也得听您的,要是她敢不敬着你……那还不是您想怎样,就怎样?世子完婚后,就得回山东,侯爷就算再想管,还能管到儿媳妇的屋里去?”
王氏冷冷的“哼”了一声,脸色微缓,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双手,“这对父子就根块榆木疙瘩似的,也不好好想想,就算我再不满,我还能当着全京城贵人的面,给他们难堪不成?我还能跟他们一样不要脸面?也亏得他们想的出来!”
“是,是,”才嬷嬷笑着又王氏倒了杯茶水,“侯爷这次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氏喝了口茶,觉得心里又好受了几分,才跟才嬷嬷说道:“你让咱们院子里的人,都给我精神点,千万别让其他们钻了咱们的空子,别把一些有的没的的屎盆子扣到了咱们的头上。”
“老奴知道。”才嬷嬷温和的看着王氏,恭声说道:“咱们自己不出手就算了,别人出手,咱们也不能硬拦着,背着咱们,她们想怎样,咱想管也管不了,可是当着咱们的面,那却是万万不行的,咱们夫人可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还是妈妈最了解我。”王氏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模样,但接着又冷笑了两声,“那个老东西那里,也不可能闲着,做事时小心着点她。”
“是,老奴知道。”
才嬷嬷和王氏心里都知道,徐清远这次娶亲,不光威远侯凡事亲力亲为,就是徐府的太夫人,也处处在提防着她们呢,而且侯府现在暗地里还说不定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们,她们现在不动则矣,一动就会闹得众人皆知。
徐清远回了他的小院,看着被灯笼照的焕然一新地砖和游廊,心里暖洋洋的,他从院门开始,顺着左边的抄手游廊走到了正房的厅堂,他回身看了眼院子,他在院子的一进中间放了几个大水缸,里面种了几株睡莲,在四周种了几棵白玉兰和紫玉兰,这是他特意找人从外地运来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喜欢。
穿过厅堂,就到了二进的院子,也就是两人的新房。
他在院子里让人种了芍药、牡丹、海棠,还有梅花,还让人搭了一个葡萄架子,下面放了张石桌,到时他以跟她一起在院中纳凉。
徐清远笑着将各处的墙壁、青砖、石墩、木柱,都看了一圈,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了,才把跟着他的两个小厮叫进来。
“你们都机灵点,把各处都看好了,包括后罩房和侧院,都给我盯紧了,要是……”徐清远想着自己喜事将近,就把狠话都咽到了肚子里,但他冷冷的“哼”的那两声,比他真的说出什么结果来,还要吓人。
等到了戌时三刻,徐清远就从这个院子的角门,直接出了侯府。
站在侯府外,徐清远忽然觉得这个角门离街实在是太近了,方便到是方便,可是万一有坏人跳了进去,吓到他的女人可怎么办?
看来明天得在角门和院子之间再安排几个人,或者在角门的外面也安排几个人?
怎么院子里有个女人,就变得这么麻烦了呢?
可是他很喜欢这种麻烦!
徐清远到前两天他吃过的一家饭馆,让人给煮了一大碗馄饨,用陶罐装上,然后步履轻快的直奔林府而去。
轻车熟路的到了林雨芯的院子里,他轻笑着在窗下听了会声音,直到确定房间里只有一人以后,他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这些日子一直被林夫人看着,除了养身子,就是养颜外的林雨芯,躺床上正想着徐清远呢。
她这几天来了月事,身上的毒素虽然解了,可是肚子又有些不舒服起来。
本来还想着徐清远这几天没来正好,要不然他再闻到了血腥味,又开始穷追不舍了。
可今天才算全干净了,她的脑子里禁不住的总想起他,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呢?这些天连个面都没露,虽然每天都有人来问自己的情况,可那跟他也不一样呀?
林雨芯的眉头微皱起来,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以他的性子,如果在京城的话,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自己呀?
忽然她听到了一声轻响,好象是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忙低低的问了句:“谁?”
“我。”熟悉的声音响起,林雨芯就从床上一坐而起,掀起被子和床幔,趿着鞋,就出了里间。
徐清远刚把陶罐放到桌子上,就看到穿着粉红色亵衣亵裤,披散着长发的林雨芯,俏生生的站在多宝格旁,抿着小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快去披上件衣服。”徐清远边跟她说着,边把陶罐打开,“我买了馄饨,很好吃的,你来尝两个。”
林雨芯笑着回里间,找了件褙子披在了身上,然后快速的系好扣子,就又回到了徐清远的身边。
“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呢?”声音里有惊喜,又有些委屈。
“忙着收拾新房呢。”徐清远把陶罐推到她的身边,“你尝尝,这个汤的味道也很好喝的。”
林雨芯到旁边的小柜上,拿来了两个青花瓷碗和两个汤勺。
徐清远知着轻声揶揄道:“特意给我准备的?”
“臭美。”林雨芯小脸一红,笑着给他盛了三个,给自己盛了两个,然后挨着他坐下,喝了一小口汤。
“嗯,味道真挺好的。”林雨芯笑着夸道:“是侯府的厨子做的?”
“不是,”徐清远一口一个,三口吃完,又一口把汤喝完,才说道:“外面买的,我前几天吃过一次,尝着味道还行,就合计着给你买来尝尝。”
林雨芯眼里的怜惜一闪而过,他在侯府定是过的不舒心,所以他才很少吃侯府的东西吧!
“明天要送妆,后天我母亲要来我这里住一宿,大后天……你这两天就不要来了。”林雨芯不好意思的说道:“七妹妹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里,让我劝了回去,说不定她明天还得要来住呢。”
“你明天想让我来,我也没有时间来呢。”徐清远看着她那纠结的样子,想到还有三个晚上她就跟自己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了,他就不由的咧开嘴笑了起来,“明天送妆,我得在一旁照看着点,还有一些远道的亲戚和朋友明天也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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