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不能致人死,只能致人昏迷不醒,等到过个十天八天的,药效散了,人自然也就醒了。”王氏为了让威远侯消气,就又接着编道。
“哦?是吗?”威远侯听她如此说,就笑道:“既然如此,那真是太好了,你女儿也不用什么解药了,就等着十天八天后,自己醒过来就可以了。”
王氏一愣,她还真没想到徐敬业会这么说。
“你明明有解药,为什么不现在就给女儿吃,还非得让她遭罪?”王氏拧着眉,忍气吞声的说道:“欣儿真是咱们二人的,我可以发毒誓,我这一辈子只跟过你一个人……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我还真就不了解你,要不然能被你下得了毒吗?”威远侯道。
“不管你怎么说,现在我告诉你毒药是从哪里来的了,你就赶紧把解药给欣儿!”王氏说着说着,就又没有了耐心,“至于其他的事情,等欣儿好了再说。”
“问题是,不是我不给你解药,而是我根本就没有解药,”威远侯双手一摊,很无辜的说道:“就李御医给的那粒解毒丸,我吃了我就醒了,要是还想要,就只能去再找李御医了。”
王氏的眸光一暗,看着威远侯的眼神就变以得有些微妙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自动离开徐府。”威远侯也不再拐弯抹角。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王氏站起来,轻抚了下裙角,淡笑着说道:“只能悉听尊便。”
威远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轻抚了下自己的衣角,“你这么些年都依仗着太后,在威侯里张扬惯了吧?只要别人一不顺你的意,你就撂脸子给人看,别人因为太后的原因,就得向你低头,你就真的认为自己很了不得了吧?”
“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呢?”王氏无所谓的跟威远侯相对而立,“还是说,你现在不再怕太后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别想再出这个院子了!”威远侯冷笑着说完,只留给了王氏一个莫名心寒的眼神,就走了出去。
“徐敬业!你给我站住!”王氏被他那眼神里的轻蔑给激怒了,她上前两步,走到了威远侯的身边,同样冷笑着说道:“我想你今天敢跟我这么说,你定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我不妨也跟你实话实说,药是太后的,解药也是太后让李御医送来的,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你是敢进宫去找太后算帐?还是想去找皇上做主?”
威远侯看着脸上越来越得意的王氏,也笑道:“你还真说对了,你提的两位贵人,我真哪个也不敢去找。”
“你可以把我囚禁在这里,但你敢弄死我吗?”王氏微扬着头,往威远侯的身边凑上了一步,“两天之内,太后就会派人来看我,若是看不到我,她会把你怎么样?会把徐家怎么样?你想过吗?”
王氏看着威远侯的脸色微变,她笑的就更加的肆意狂妄。
“其实我在你们侯府早就呆够了,这就跟个鸟笼子似的,把我圈在这里,做一个挂名的侯夫人,天天形影单调的在这里走来走去,就是你不让我走,我也早就想走了。”
“可是我自己主动走,是我自己的意思,但现在你想逼我走,那却不好使!女儿是我的,但也是你的,你若是真的见死不救,我也不强求于你,但是你可掂量好了,这件事情真传了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想你!”
“说完了?”威远侯淡淡问道:“你要是说完了,我可就走了。”
王氏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徐敬业竟然不急不恼,也不怕。
“我会让你按时给你送饭和药的。”威远侯说完,就背着手大步流星的走了。
王氏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着威远侯都要走出院子了,她才反应过来的大声问道:“我的暗卫呢?”
“我威远侯的府邸,不是你们王家的后花院,谁想溜达就溜达。”
王氏心里气急,但也隐隐有些担忧起来,他徐敬业以前怎么不敢这么说,现在怎么就敢了?
还有那几个暗卫,在她的身边呆了快二十年了,他连个屁都没敢放,现在怎么就忽然敢动了?而且他是把人抓起来了,还是杀了?
可他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呢?
那几个暗卫都伸手不一般,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王氏越想越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她忽然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宫里不会是出事了吧?
可是宫里能出什么事,会威胁到太后的地位呢?
应该不可能呀?
就算太后忽然暴毙,也不可能让威远侯如此的大胆呀?
王氏这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呢,那边威远侯出了院子,就让人把院门紧闭。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不管多么着急的事情,都回禀了我再处理。”
门口的侍卫忙低头应“是”。
院内的王氏听了那响亮而整齐的一声“是”,更是心惊胆颤的心里直突突。
威远侯没有去管皇上的那两个侍卫。
以他们的武功,侯府的侍卫还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他们。
现在只希望皇上心里真有了什么真凭实据,能把太后打下马,那他也就可以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威远侯回到太夫人的院子里,太夫人已经让人做好我饭菜。
“这些都是静敏临走前,让人准备的,都是好消克的,”太夫人一句也没有问关于王氏的事情。
“清远送他母亲去了?”威远侯温声问道。
“嗯,我告诉清远如果太晚了,就在别院住一晚。”太夫人道:“但我看他不一定能住,应该会连夜赶回来。我让厨房给他留饭菜了。”
“母亲受累了。”威远侯用筷子给老太君夹了一筷子菜,愧疚的说道“让您跟着儿子担心了。”
“竟说傻话,为人父母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只要一天不闭眼,都得为儿女操碎了心。”老太君嗔怪道:“我是如此,你将来也是如此。”
威远侯看着老太君那满头的白发,没有再多说话。
到了半夜快三更的时候,威远侯忽然就听到管家叩门的声音。
他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皇上派人请您入宫。”管家声音不稳的说道。
“我知道了。”威远侯一边说着一边回房里把衣服穿上,“别惊动了老太君,明天早上她若问起了,再跟她说。”
“是。”管家跟在旁边,想要帮威远侯系衣服的扣子,但多年没干过这事的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上手。
“世子爷回来没有?”威远侯自己把衣服都穿好,在往外走时又问道。
“回来了。”管家回道:“回了世子爷自己的院子。”
“天亮后,如果我没回来,你先跟世子爷说了此事,让他跟老太君说。”
威远侯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太君,怕会吓到她,所以才让徐清远跟她说,也好能安慰着点。
他今天之所以让儿子先把杨静敏送走,就是害怕她在这里跟着担惊受怕。
这两个女人,都是他可以用生命去守护的。
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不想她们俩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到了皇宫里,见到了皇上,威远侯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皇上只扔给了他两摞子的奏折,就打发他回来了。
威远侯知道这奏折里写的东西定是非同小可的,在车上都没敢看一眼,直到回了威远侯府的书房,他让人在外面守好了,才将奏折一一打开。
原来上面罗列的竟然是王家这些年的罪状!
皇上这是准备对王家动手了?
威远侯连夜把徐清远,还有他的三个幕僚都叫了来。
几人连夜起草了新的奏折,威远侯第二天早早的就进了宫。
把各位官员都吓了一跳。
这外面不是都说这威远侯要死了吗?怎么忽然之间又生龙活虎的来上早朝了?
而这里面最吃惊的当数王家的两位大人。
他们可还等着王氏成事呢,怎么这威远侯又忽然好了?
而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威远侯竟然当堂状告王国舅!
而且皇上竟然还不气不恼的把奏折给收下了,还派了一个素有青天大老爷之称的谢仁和跟王家自来就不对付的刘大人一起彻查王家一事。
这就让诸位大臣倍感微妙起来。
于是随着散朝,各种小道的消息,就迅速的飞遍了京城的各个角落。
而在慈宁宫的太后,却是在第二天早晨才得到的消息。
“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脸色大变的看着跪在旁边的嬷嬷。
“老奴不敢编一句瞎话,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说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还说皇上亲口说的:严惩不怠!”
“严惩不怠?”太后眯着眼睛,冷笑道:“这是想对谁严惩不怠呢?”
一屋子的下人,没有一人敢吱声。
“走,去皇上的御书房看看,都别弄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影响了皇上的公务。”
太后站起来,用手扶了下头顶的金凤衔珠的发簪,又道:“把新煲的汤给皇上端一碗。”
众人忙备轿的备轿,盛汤的盛汤,拿斗篷的拿斗篷,一番忙碌以后,把太后扶上了轿子,一众人等,浩浩荡荡的往御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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