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血染皇城
南蜀到西梁,路途遥远,穆云兮和穆九躲过一波刺杀后,接到密报,西梁帝驾崩了。
穆云兮僵住,手上的剑落到地上,双眸渐湿,半天没动。
“殿下,我们要不要快回汴京?”先皇驾崩,此刻,急需回去奔丧。
“回去又有何用?相见的都已经不在了。”穆云兮低沉的声音,冰凉如刀,似要划破这夜空,穿过苍穹,浓浓的悲伤染尽星空,“我们回雁门关。”
那里才是他唯一的念想。
“殿下……若是不回去,岂不是落人口实?”先帝驾崩,遗诏失踪,即使穆云杰坐上皇位,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皇子的,殿下这般,岂不是给了他名正言顺惩处的借口?
“他们现在只会挤破脑袋的往那个位置上抢,怎么会顾忌本王?”穆云兮想起最后一次见西梁帝的情景,心中一痛,“派人护住老九,汴京的事,跟我们再无关系。”
回雁门关的路,比汴京顺利了很多,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穆云兮会弃汴京,绕到回雁门关。
汴京,雪白的帷幔下,掩藏不住熊熊野心。
太子以储君之名,在王丞相的协理下,处理西梁帝的丧仪,现在他与帝位之间,再无阻碍,唯一的担忧就是那道不翼而飞的密诏,想到这里,穆云杰就恨得牙根疼,早就知道先皇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却不曾想到,他临死前不留遗嘱,偷偷的下了一道密诏。
若不是早就买通了近侍的小内监,密诏的事他还一直蒙在鼓里。
先皇的寝宫和御书房,都快被翻遍了,也不见密诏的踪影,随侍的大监一心求死为先皇陪葬,至死都不说出密诏的下落。
“密诏未见,终是一把悬在头顶的刀啊。”王丞相很是担忧。
穆云杰却平静的很,“先皇驾崩后,所有的近侍都没有出过宫,那道密诏就一定还在宫里,既然他们都不说,那就一同为先皇陪葬吧。”
都死了,有没有密诏,就无关紧要了。
“这……”王丞相虽觉不妥,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眼下登基在即,只能武力为之了。
他们的想法都很简单,只要坐上了那个位子,别人想要上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皇子失势后,他们在朝中暗中经营这么久,已经能稳定大局了,那些曾经服侍过先皇的后宫嫔妃到内侍宫人,全都葬入皇陵,一时间,先帝皇陵成了活人冢,隔老远还能听见那些凄惨的哭声。
先皇下葬后,王丞相就命人准备登基仪式,汴京城一下从雪白变成了鲜红,到处都悬挂着红缎带和红灯笼,先前的悲色一扫而过,在百姓心里,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能安稳的生活就可以了。
登基大典那天,穆云杰在内侍的指引下,穿着龙袍,一步一步迈向龙椅的时候,心里的渴望终于得到了救赎,这个早就该属于他的位置,终于要是他的了。
先皇没有留下遗言,程序就简短了许多,王丞相宣读完后,穆云杰直接坐在了龙椅上,文武百官纷纷跪下,叩首行礼,大皇子穆云朔却忽然站了起来,“穆云杰,你并无父皇遗诏,这般仓皇登基,名不正言不顺,本王不服!”
穆云杰皱眉,没有说话。
王丞相看了一眼穆云杰,厉声道:“大皇子这是作甚?皇上在先皇在时就已经是储君了,先皇突然驾崩,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储君即位,还有什么好争议的?”
“王丞相,你这话偏偏无知小儿还可以,你问问在这皇宫大殿中的每一个人,哪个不知道先皇曾留有遗诏,若真是传位太子的话,为何不见密诏?”
大皇子穆云朔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在了穆云杰的头上,他就不该听信王丞相的话,将穆云朔放出来,什么初登大位,彰显仁德,都是TMD狗屁,这厮一出来就为祸人间,扰乱朝堂,若不是顾忌众臣在,他早就想将他拉出去砍了。
“大皇子,先皇驾崩,皇上仁慈,念着诸位兄弟的情意,才将大皇子的禁足令撤了,大皇子这是唱的哪一出?”王丞相看着大皇子咄咄逼人的样子,有些怒其不争,他已经没有资格问鼎皇位了,还不安分守己的守着王位和封地过完余生,竟在登基大典上发难,让人想救他也没有理由了,“登基大典礼成,储君正式登基为皇,大皇子可知,刚才这般就已经犯了死罪了?”
“未见密诏,这登基大典就名不正言不顺,王丞相这么急着站队,莫非有什么猫腻?”穆云朔冷冷一笑,“再说,皇家哪儿还有什么情意可言,王丞相真是老糊涂了。”他从出生那天开始就知道,生在皇家,只能守好自己的利益,其他的,都是扯淡,尤其是在他被禁足的日子里,他想的更清楚了。
穆云杰抬头,阴鸷的目光扫向穆云朔,带着毒辣的寒芒让他不寒而栗,“皇兄是在质疑朕的能力?”
穆云朔直视回去,“不敢,皇兄也是为了你好,万一将来有人拿着密诏出来,事情就不好看了。”
穆云杰咬紧牙关,手扣尽了扶手里,稳了稳情绪,眼底杀气尽显,“皇兄还真是体谅朕,密诏有没有,只是句流言,若密诏一日不出,我西梁就一日无主吗?”
国不可一日无主,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当然不是。”
“那皇兄是何意?”穆云兮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甚至在想,若穆云朔再吐出一个字,他就能杀了他。
“密诏未出,先皇身边的所有人都陪葬,太子此时登基,会让后人诟病,为了避嫌,在密诏未找到之前,太子还是以储君之位监国的好。”
穆云朔此言,是对穆云杰极大的侮辱,先皇都不在了,他还要顶着太子的头衔处理国事,这等荒唐的要求,竟然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附和。
王丞相和穆云杰对视一眼,默默的交流了彼此的想法,内侍悄悄离场,皇宫的大门忽然关上了。
待宫门打开时,只有少数的官员从大殿走出,脸色异样,身上隐隐的还有几丝血腥味挥散不去。
待他们走后,宫门外,许多大臣的马车一直等在那里,没有见到他们的主人出来。
第二天,那些没有主人的马车,还在等,那些人的内眷依次递了拜帖,想要入宫,都被拒绝了。
流言很快传出,在城郊的乱葬岗发现了一堆没法拼凑的尸首,七零八落的,不知道谁的,众臣的家眷,前往辨认,也只能找到有辨识度的几块肢体,哭得哭天抢地,汴京城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大皇子及众位皇子也没能走出皇宫一步。
除了九皇子因病告假,四皇子断了胳膊没去外,其余皇子,再也没有了声息。
宫外,没有人知道那天大殿上发生了什么,当天上朝的大臣活着回去的,都闭口不敢言语,连连噩梦,好几天没吃饭。
大臣的内眷和亲朋好友们愤怒了,每天都活在极度的压抑和恐惧之中,生怕新皇一个不满将他们都杀了。
终于,有一个大臣的稚子,喝醉了,跑到皇宫门口,破口大骂,被御林军当场斩杀,彻底的激怒了那些莫名其妙死去的大臣的亲属,他们在不知不觉中筹谋,发誓要将穆云杰拉下来。
王丞相得到消息,大怒:“皇上为何如此糊涂?当众杀人,这是要激起民怨呀!”
穆云杰不以为意,“难道朕要由着他辱骂?”既然已经杀了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让他想不到的事,这一次杀人,却成了他们反叛的导火索。
从这后,原本就官员不足的朝堂,在选拔人员的时候,出现了不小的慌乱,吏部一度瘫痪。
穆云杰拍王丞相去请已经辞官的前御史回来执掌吏部,王丞相赶到的时候,顾家已经人去房空。
穆云杰气得一巴掌拍碎了水杯,“顾家从一开始就没能拉拢过来,还以为朕登基后,他们会识趣,想不到朕竟被他们给耍了!”
“当务之急,要尽快的选拔官员,将空缺补上,残余势力,只能徐徐图之。”王丞相心里有些不安,感觉前路一片渺茫,穆云杰的很多做法都比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西梁本就内忧外患,此时只能采取怀柔政策,铁血手腕只会雪上加霜。
穆云杰却不这么想,他好不容易登上帝位,那些人又各种不服,明里暗里的出难题,他只想尽快的镇压下来,再图其他,俩人的意见相左,说不到一处去,王丞相离开皇宫,望着头顶的星空,心里堆满凄凉:先帝啊,难道天要亡我西梁吗?
王丞相离开后,穆云杰下了一道密旨,暗卫领着密旨悄悄出宫,那些暗中策划闹事的大臣家眷,一夜之间,渲染满门。
汴京上空,乌云笼罩,死气沉沉的感觉,百姓人心惶惶,大白天的也不敢出门,主街上冷清了很多。
过了两日,皇宫里忽然传出消息,新皇穆云杰死于寝宫龙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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