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唾沫也能淹死人
众人聊天解闷,也没觉得无聊,被人提起,看到桌子上的点心吃掉了三盘,茶水添了五次,恍觉时间真的过了很久,皇后娘娘都没有出现呢。
“娘娘不会是将我等忘了吧?”一个说出心中的疑惑。
另一人道,“不能,许是娘娘正在忙别的事情。”
即使这样说,她们也没有先前聊的那么随意了,都是达官贵人的内眷,习惯了被人瞩目,现在这么多人被皇后晾在这,心情不约而同的有些焦灼。
大殿上,穆云兮并不轻松,一种官员心怀鬼胎,明里暗里的向他施压,他一面应付着,一面给穆九递了个眼神,穆九意会,默默的记在心里。
待众人散去,穆九跟在他的后面进了御书房。
“可看清楚了?”
穆云兮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低沉冷寂,穆九一凛,“记下了,新官员的选拔已经在考察中,丞相亲自负责。”
“刘衡做事稳妥,朕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是……”穆云兮一顿,“你难道没发现他们的异样吗?”
“属下正纳闷,皇上已经推掉了他们的祝寿,今日他们竟像是约好了一样,带着内眷一齐入宫,太不合乎常理了。”穆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他们是在逼朕。”
穆云兮登基也有一段时日了,除了皇后,一直没有立妃,大臣们曾经上书觐见,要他充实后宫,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挡掉了,现在,他们得到了风声,竟齐刷刷的过来逼宫,真是胆大包天!
“皇后那边……”这些大臣难玩,他们的家眷也不怎么好处理的,皇后不在宫里,小月和卿云应付那么一群人,恐怕不会太容易。
“任由她们去折腾吧,皇后将她们扔下,就该预料到她们会面临什么,这点教训,算是便宜她们了。”穆云兮冷哼一声,做到案前,看着卿云呈上的密函,眉头皱了起来。
穆九没有说话,静静的立在一边,皇上说不去,那便不去了吧。
那群内眷久等皇后不来,闲言碎语就开始了,从皇后当匪盗的时候说起,又跟北魏皇子,南蜀将军纠缠不清,现在又勾搭上了戎族的皇子,整天的不在宫里,这样的人岂能坐在皇后的位子上?
更有甚者,还想着鼓动皇上将换后换了。
聊到起兴的地方,她们甚至妄想着帮皇上选妃,中书令的千金,尚书的侄女……汴京的各家小姐被她们点评了个遍,最终认为中书令的千金仪态最为大方,堪当六宫之首。
小月听不下去了,想要冲出去将她们一个个丢进湖里去喂鱼,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掌阻止了她,“随本宫出去见见这些个夫人小姐们。”
这手像极了娘娘,这声音,说话的语气,更像。
小月惊讶的回头,看到“赵曦”静静的站在一边,满脸的威严,似乎又有些不像她。
卿云好手段啊,这面具做的太逼真了,还有这神态,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找到这样的人,太不可思议了。
本能的想找卿云问清楚,碰触到她的眼神,小月还是没敢反抗,温顺的搀扶着她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夫人们讨论的正起劲,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高了起来,“她能当上皇后,不就是在婚前爬上了皇上的床吗?像这种不守妇道的人,坐在那个位子上简直是西梁的耻辱!”
“你——”小月怒极,上前理论,“你们这群长舌妇,就该让皇上将你们的舌头都缴了,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在背后说三道四,竟然议论起皇后来了,还不知罪?”
那群夫人见是皇后身边的小丫头,并不放在眼里,仍旧狂妄道:“怕人说别做啊,做了还怕人议论吗?”
赵曦冷笑一声,“是吗?本宫做了什么,让你们讨论的这么有兴致?”
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众夫人一僵,纷纷起身退到一边,赵曦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周围的气压骤然升高,压的她们喘不过气来,“娘娘……”
赵曦冷视她们一眼,怒声道:“说啊,怎么都不说了?刚才不是讨论的很起劲吗?”
她们哪敢再说一个字,纷纷跪地求饶。
“中书令的千金是吧?你们那么喜欢她,那本宫就遂了你们的心愿,来人,去请皇上及众位大臣过来,商议皇上纳妃之事。”赵曦冰冷的脸上镀上一层厚厚的冰霜,她们不敢抬头也能感受到浓浓的杀气。
“娘娘……”小月担忧的提示一下,这戏演的也太过了吧,皇上知道娘娘不在宫里,一旦过来,不就拆穿了吗?
“还不快去!”赵曦又重复一遍,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小月只好命宫女前去请皇上。
穆云兮还在为赵曦的事情烦扰不已,按照密函的地址,他们找了好几遍了,都不见皇后的踪影,她到底去哪儿了?
穆九忽然来报,“皇后差人过来,请皇上过去一趟……”
“皇后?”穆云兮眉毛一挑,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希翼又不敢确定的恐慌,“她……回来了?”
“属下问过那宫女,确实说是皇后派她过来的。”穆九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的人一直在找,就是没见到皇后,怎么突然之间回来了?
“把人带过来!”
那名宫女跟在穆九身后,走到了穆云兮的面前,确实是皇后宫里的人,穆云兮握了握拳头,低声道:“谁派你来的?”
“回皇上,是皇后娘娘说有要事相商,让皇上及众位大臣前往御花园一趟。”宫女如实回禀。
“皇后可说是什么事情了吗?”穆九看了穆云兮一眼,问道。
那宫女摇了摇头,“奴婢并未听真切。”就是听真切了也不敢说啊,万一皇上动怒,一气之下摘了她的脑袋怎么办?
“真的是……皇后?”穆九又重复了一遍,确定下。
“奴婢不敢撒谎。”宫女低下头,穆云兮让她回去,立马起身,往御花园走去,脚步有些着急。
御花园中,赵曦正坐在石凳上喝茶,前面贵夫人跪了一地,官员们站在池塘的另一边,个个面色不郁,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真的见到她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的时候,穆云兮的心里咯噔一下,她还知道回来!
见到皇上过来,众大臣行礼,赵曦也对着他福了福身,“参见皇上。”
穆云兮冷哼一声,不理会她,让众位夫人起身,命各位大人带着内眷离开。
赵曦起身质问,“皇上为何要放她们离开?”
“难道要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羞辱他们的夫人吗?”穆云兮的声音很冷,没有丝毫的柔情。
赵曦的倔脾气也上来了,“那你就任由那群长舌妇羞辱我吗?”
穆云兮没有出声。
赵曦负气离去。
帝后争吵,侍女们吓得不轻,小月福了福身就去追赵曦了,她走的也真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就走远了,小月一路小跑追上她,大力的拍了下她的肩膀,“有你的,在皇上面前都不怯场,颇有我们家公主的范儿!”
赞叹是由衷的,卿云真是找了个好帮手。
赵曦闷哼一声,停住脚步,深吸了几口气,“你这么大力干吗?想打死我啊?”
“公、主?”小月惊呼一声,“是你吗?”
赵曦白了她一眼,“不然呢?”
这下轮到小月语塞了,“你……不是……没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你看到的时候。”
那天晚上她按照字条上的地址寻过去,破庙里空无一人,她知道上当了,接着就往外走,不料,门窗忽然关上,她被锁在了里面,他们还往房间里吹迷烟。
赵曦假装被迷烟熏到,待他们开门察看时,冲了出去,虽然她及时的封住了周身穴道,还是吸入了一些迷烟,刚离开破庙,就浑身发软,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她只得用剑划伤胳膊,才清醒了许多,勉强跟他们斗在一起,撑到了阿莫和林仙过来。
穆云兮带着人过去的时候,她昏迷了,阿莫和林仙将她带到了医馆救治,所以,他们才没有遇到。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郎中给她强行灌了药,药效散去,她才醒过来,让阿莫和林仙带她回宫,恰好碰到文武百官上朝,为了避嫌,他们混进送水的队伍中,悄悄的进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命令下去,加强戒备,送水的队伍检查的如此松懈,皇宫的守卫都是吃闲饭的吗?”赵曦忽然命令道。
小月将她送回寝宫,到了禁卫军统领的住处宣读了皇后口谕,禁卫军统领哭笑不得,就是因为发现皇后在里面才没敢声张,这下竟成了皇后惩治他们的把柄了,早知道就不要放皇后进来了。
当日当值的,每人领了十板子,打的他们心疼。
林仙贡献了半个月的俸禄,那群禁卫军才消气。
他们这边处理好了,皇上跟皇后之间的隔阂却没那么快消弭,再次落雨的时候,小月数着手指头算,皇上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踏进皇后的寝宫了,皇后也足不出户,整日里下棋,作画,还学起了绣工,倒也像模像样的,她越是这样,小月跟卿云就越担心。
一个不愿意见,一个不想见,两个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弄得身边的奴婢们跟着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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