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萧清疏抵京的消息,傅瑾睿便立即往云燕楼走去。刚刚走出归春苑,却迎面碰到傅均走了过来,说是侯爷在花厅等他。
傅瑾睿到的时候,傅云南和傅云征二人也在,似是在商量什么事。
“瑾睿见过父亲,三叔,四叔。”
“嗯,你来得正好,我与你三叔四叔有事要问你。”傅云天语气冷淡地觑了他一眼。
傅瑾睿微微挑眉,什么事这么大的阵仗,还用得着三个人同时询问?以往他们三人同时出现时,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有什么重大的宴席,要么,就是傅远柌又惹祸了!可眼下傅远柌不在京,京中也没听说谁家又要开席……
傅云征是个急性子,傅云天刚刚说罢,他便接口问道:“睿儿啊,你和你媳妇儿阿浅,是不是闹别扭了?”
“……呃?”
“老四,还用得问吗?一定是睿儿把人家给气走了。”傅云南缓缓说道,神色淡然,摆明了是火上浇油。
傅瑾睿刚想开口解释,傅云天便啪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
“睿儿!为父不管你和阿浅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既为丈夫,又是男人,要包容,要大度,要好好地对待你的妻子,怎么能将她给气走呢!还有几日便是新年了,你务必给我把阿浅带回来,就算是去向她赔罪磕头,也得把她带回来,听见了吗?!”
“我……”
“就是就是,你父亲说得没错,你一个大男人,跟自己媳妇儿置什么气啊!你看我和你四婶儿就从来没闹过别扭,虽说四叔不如你聪明,但这一点,你可得好好跟我学学!”
傅瑾睿抽了抽嘴角,心中腹诽:明明是你根本就打不过四婶儿……
傅云南一副瞧好戏的模样,戏谑地打量着傅瑾睿:“听见了吗?多跟你四叔学学……我们三个,可都等着抱孙子呢……”
提到孙子这茬,傅云天脸色更黑,还抱什么孙子啊,儿媳妇都被气走了!
眼看傅云天又要发飙,傅瑾睿连忙开口反问道:“谁说浅浅是被我气走的了?”
“难道不是吗?”傅云征皱了皱眉,指着傅瑾睿道:“那你倒是说说,阿浅那孩子怎么好几天了不回来呢?”
说?他也得说得上话才行啊!
傅瑾睿一脸无奈,刚刚吐出一个字来,就被傅云天再次给打断了。
“我……”
“罢了罢了,不管是不是你将阿浅气走的,总之你得把人给我带回来!听见了吗?!”
“唉,今年家中本就少了阿远……”
“三叔,您能少说两句吗?”
“呵,你这孩子,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好好好,我这就去把浅浅带回来,若带不回来她,我便也不回来了。”傅瑾睿一本正经地鞠了一躬:“睿儿告辞。”
傅云征满意地摆了摆手:“嗯,去吧去吧!快去!”
待傅瑾睿出了花厅的门,已经走得没影儿了的时候,傅云征方才迟钝地反应了过来:“不对啊!这小子方才说得什么?”
傅云天叹了口气,扶额无语。
傅云南一派悠然:“他说,他也不回来了。”
“……”
此时,怀州。
一处山洞里,阿绿正在给明重包扎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但却一直在往外渗血,触目惊心。
明重疼的龇牙咧嘴,时不时地倒抽一口冷气,就连阿绿都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能不能别喊了!一会儿再把那些刺客给招过来!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忍忍吗!”
若换到平时,明重一定会跟她吵嘴,然而此刻,他却是什么都没说,心中默然,自个儿是不是演的太过了?这伤口伤在胳膊上,袁七那小子的剑法倒是十分精准,伤在此处,虽然看着严重,但实则并无大碍。
“阿绿!”叶浅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出声轻斥了一句。
阿绿也自知不应该,只是方才一时冲动才说了那些话,并非有意责怪。
“对不起啊,我再轻一点……”
“没事没事。”
明重一脸讪讪,始终不敢对上叶浅的目光,但愿方才那一场戏,能够骗得过她。
叶浅靠在山壁上,神色淡淡,若有所思。一个时辰之前的那一场厮杀,一幕幕地浮现在她眼前。四名忽然出现的黑衣人拦住了他们,二话不说便与明重纠缠在了一起,她带着阿绿往陵安的方向跑,其中一名黑衣人立刻抽刀拦在了她面前,无奈,她只能往怀州的方向跑去。
明重以一敌四,应付的十分吃力,胳膊上中了一剑,危急之时,他扔出一把暗器,才得以脱身,带着她和阿绿三人躲在了这处山洞里。
是谁想要杀她呢?又是纪临寒吗?
“小姐,我觉得我们躲在这里不是办法,那些黑衣人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阿绿一脸忧色,回想起方才,仍是心惊胆战。
明重立即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是啊,夫人,依我看,我们还是先返回怀州,在怀州暂住两日,容我将此事传信给公子。”
“是啊小姐,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等世子吧!陵安那边,年后再去也不迟!”
叶浅微微颔首,眸子里像是蒙了层雾。
“好啊,那就走吧。”
叶浅率先站起身来往山洞外走去,明重的脸上倏地闪过一抹欣喜,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将其掩饰下去,叶浅却又转过了身来,定定地看向他,嘴角似有嘲讽:“明重,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明重神色一僵,怔怔地开口:“夫人……您在说什么……”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我们不走了吗?”阿绿也表示不解,不明白叶浅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是真的不明白,而明重,却是明知故问。
叶浅冷笑了一声,从腰间取下了在陵安时,傅瑾睿留给她的那支银哨,用来召唤影卫所用的。
“还需要我当面吹响它吗?”
“夫人……我……”
明重扔在犹豫,叶浅却已经将那银哨放在了嘴边,霎时,一声悠远地哨声响起,在山洞里撞击出回音,仿佛凌厉的诘问一般,落在明重的耳中。
他腾地一声跪了下去,在这一刻,叶浅的心也跟着凉了下去。
“夫人,属下知错!”
“为什么要这么做?自从我说要来陵安之后,你便一路上刻意拖延,执意要我和阿绿乘坐马车前行,每逢茶馆客栈,必要停下歇息,明重,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明重不置一词,垂眸不敢面对叶浅。
叶浅凉凉地觑着他,神色漠然:“明重,那些刺客,就是跟在我身边的影卫对吗?你千方百计的阻拦我不让我去陵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在陵安,逸竹去刺杀她的那个夜晚,袁七曾在她的面前出现过,即便那时的他与今日的他都遮去了半张面,但他眉间有一颗痣,却是叶浅记得清楚的。
方才的那一场厮杀,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且不说那四人对明重是如何手下留情的,倘若来的人真是刺杀他们的杀手,明重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们呢?的确,他表现很吃力,看似不敌逃跑,可身上却只有这么一处剑伤,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再到阿绿为他上药时,他那夸张的表现,更让叶浅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人恕罪,属下不能说!”
“好,那我不去陵安了,我们即刻动身回京,我亲自去问傅瑾睿。”
“不,夫人不能回京!”明重情急之下,起身拦在了叶浅的面前。
叶浅眼中的寒意更甚,她不相信这一切是明重的自作主张,她断定,这一定是傅瑾睿的命令,否则,那些影卫又怎会听到她的召唤而不为所动呢?
“为什么?陵安不让去,盛京也不让回?明重,你和傅瑾睿,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你们两个,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没有!不关公子的事!是我自作主张想要留夫人在怀州的!”
“呵,理由呢?”
“因为……因为……”明重一脸焦急,这可让他怎么编啊!就连他也不知道傅瑾睿到底为什么不让回京啊!
“你不必再说,等我见到傅瑾睿,我自会问他。”
这一路上,叶浅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傅瑾睿那般守信的人,怎么可能说好了陪她一起去祭拜,却在临行前又变卦了?即便他真的有事耽搁,也不至于连送都不送她,这其中,必有缘故,且还是不能告诉她,需要瞒着她的缘故!
阻拦她去陵安,难道是陵安那边出事了?可为什么,连她回京也要阻拦呢?
不行,她必须立刻回去,找到傅瑾睿,问一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绿,我们走。”
“夫人!明重求您了!您就先跟我回怀州去吧!虽然我也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相信,公子他一定是为了您好,他不会害您的!”
叶浅索性绕开明重,径直向山洞外走去。
“小姐……”阿绿看了明重一眼,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明重却闪身追上了叶浅,一掌劈在了叶浅的后颈上!
阿绿一声惊呼,明重已经扶住了晕倒的叶浅。
“明重,你……”
“对不起,我必须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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