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天神!”
还在哭喊、还在震惊中的人们很快回过神来,人群中在一片纷杂的乱叫乱喊声中,骤然爆发出一阵巨大而整齐的呐喊声:“天神,天神!”
他们又哭又笑地全都一拥而上,“呼啦”一声全都跪在百里沉疴和夜惊鸿的脚边,双手高举指天,无比虔诚而敬畏地看向他俩,涕泪满面:“天神啊,请赐福与我们吧!”
“天神,天神!”
越来越多的城郊百姓们,如浪潮般急涌而来,将整马车队伍团团围住,集体跪地,神色振奋激昂地齐齐高喊道:“天神,天神!”
城门外震耳欲聋的响动,很快就引起城门里不少百姓的注意力。
他们听闻外头有真神降世,能让已死的圣鸟起死回生,不由也齐齐涌向城门口,大声疾呼道:“开城门,快开城门让天神进来!”
天神降世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如一阵旋风般很快席卷了整个宛阳城!
家家户户都将大门敞开,所有的百姓全都疯了一样自家中跑出,全都跑到南城门口,边伸手使劲推挤着城门,边激动地高喊道:“开城门,开城门!我们要见天神,我们要见天神!”
守城的士兵队长低头一看,这破破烂烂的城门都快顶不住人潮的推搡,说不定还得出可怕的踩踏事故,一抹脑门上的冷汗,赶紧大声咆哮道:“开城门!都操上家伙下去疏散人群!”
巨大的,还生着斑斑锈迹的大门,终于在沉重的摩擦声中,打开一条缝隙。
百里沉疴眉头微微蹙起,又呼唤江墨流道:“带人将百姓全都疏散到一边,快!”
然后他看向身侧,还在不断拉人起身,忙地腰都直不起来的夜惊鸿,傲然一笑,眸中金光大炽!
“惊鸿,随我进城去。”
他向她伸出双手,笑意明朗,眉眼温柔。
夜惊鸿擦擦头上的汗,闻言看向百里沉疴,见他这副痛快得意的神情,也忍不住嫣柔一笑。
“好。”
她果断地将手递进他温暖的掌心中,而他包着这双小手,一点一点地将手合紧、握拢。
夜惊鸿缓缓收了笑容,深深地凝视着百里沉疴。
而他唇边的笑意也收敛了去,唯有那漆黑眸中的汹涌暗光,明灭起伏不止。
至此,周边的所有声音、所有的人影全都不见。
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嗷啦,嗷啦。”
就在两人深情对视之时,两只在空中玩够玩累了的白孔雀突然往下飞来,就在人们的呐喊欢呼声中,飞向百里沉疴。
它们在他的周身环飞一圈后,默契地一左一右往他的肩头上一跃,收起双翅,高傲地昂起头来,就蹲坐在他的双肩上不走了。
夜惊鸿无语:“……你让它们过来的?”
百里沉疴一怔,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走吧!”
百里沉疴牵着她的手回身一动,那两只白孔雀依旧牢牢地扒在他的肩头上,安心地搭着这个人力车,还是不动。
百里沉疴没辙了,他也不能当着百姓的面将圣鸟赶走,只能一头顶着一只膘肥体壮的孔雀,一头钻进马车里。
江墨流还在外头维持秩序,没功夫赶回来。
夜惊鸿就坐在百里沉疴的旁边,听着马车外依旧汹涌响亮的呼喊声,眼珠子一转,伸手迅速地把门帘扯了下来。
“来,站到江墨流旁边的位置上,我给你驾车!”夜惊鸿回头对百里沉疴狡黠一笑,然后迅速起身跑到车夫的位置上一屁股坐下,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他赶紧站出来。
“惊鸿,你是想造神吗?”百里沉疴边笑,边从马车里猫腰钻出,昂首挺立于这金碧辉煌的马车之前,任风吹拂他一尘不染的白袍。
“行啊,怎么不行?”夜惊鸿爽朗一笑,抓起缰绳就用力一甩——
“你若是成了他们心中唯一的神袛,你想干什么事干不成?”
夜惊鸿如此这般地说道,两匹骏马被缰绳甩痛,立即嘶鸣着向前快速奔去!
“轰——”
城门终于被全部打开。
夜惊鸿两眼一眯,见门后头人山人海,声音鼎沸。
一眼望过去,这人竟然比门外头的还要多!
她立即操纵着马车减慢速度,让马缓缓踱步,驶进宛阳城。
一圈金色的光晕,自百里沉疴的身上向外淡淡散发。
他原本就丰俊深邃的脸,完全被这温柔的金光轻轻包裹住,眸中迸射的神光,亦辉煌夺目,一如这天上的熠熠赤日!
微微抬头,他斜入鬓角的浓墨剑眉轻轻一蹙,周身霸悍凌厉的王者之气瞬间爆发,重重的威压倏地充斥满整条大道!
这无可言喻的真龙霸气,让所有的人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都不由自主地乖乖跪地,顶礼膜拜,心悦臣服。
原本乱糟糟的叫声、推挤声和其他各种的声响,在百里沉疴出现的一刹那间,消失无踪。
在数万百姓们的默然叩拜之下,夜惊鸿稳稳地驾着马车,缓缓前行。
“骨碌,骨碌……”
周遭皆静,只有车辙滚动的声响回荡在众人的耳畔。
终是有人,在这寂静中忍不住抬起头,胆怯地看向那声音发出的地方——
“神!是我们的神来了!”
他看着在金色光耀下一身雪白长袍,宛如仙君的百里沉疴,惊喜激越地大喊起来!
伴着他这声突兀的喊叫声,无数的人亦纷纷抬起头,看向金光缭绕、惊世绝尘的百里沉疴,皆双臂高举,欢呼雀跃起来!
这注定是要被载入历史的辉煌一刻。
后《史记惊鸿王朝圣祖卷》中,是这么记载这一段,令后世无数人惊叹乐道的历史场景的。
“帝与后车行至城门下,门始拒,后有圣鸟飞伴而出,哀啼血伤,向帝求援。帝以金莲相赠,鸟得之,恢复如初,旋飞肩头不肯离去。”
“……帝以金光自盛,门开,万民叩拜行礼,群激涌动,皆叹之为真神矣!”
就在城中百姓的呼和声和叩拜声中,在他们渴慕和敬畏的眼神中,百里沉疴和夜惊鸿一路向着皇城进发,再无阻碍。
就在他们不慌不忙地行进之时,一个躲在巷口的黑色人影见着两人轻而易举地就赢得了民心,不由恨恨地捶墙,骂骂咧咧了一阵后,迅速调转身子,趁着没人注意,向皇宫的方向快速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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