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零仰头，望了望九凤披散在肩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明亮的大眼，咕噜噜的转动一圈，想要用灵力，替九凤烘干头发，又怕惹她不高兴。

　　虽然心里很怕九凤会讨厌自己，但零更担心，她要是染上风寒，自己一定会内疚死的。

　　南宫说，人，是最脆弱的。比他们妖镜还要脆弱一百倍。

　　稍微吹一吹风，就得卧床休息好久好久。

　　零纠结的有点着急，想要开口，询问九凤，是否需要她的帮助。话还未说出，张嘴的一瞬间，眼睛突然看到九凤垂在身侧的手，零眼神变得贪婪，盯住九凤又白又细的手指，脑袋顿时当机，不听使唤了。

　　唔……

　　好想……

　　好想抓住。

　　抓？

　　不不，万一被九凤讨厌了，怎么办。

　　不抓？

　　万一今晚是她最接近九凤的时候呢？

　　抓，还是不抓？

　　零的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拼命的厮打。

　　她咬住粉嫩的嘴唇，仰头望了望九凤面无表情的脸，小心试探的，慢慢把背到身后的小手伸过去，指尖先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九凤的手背，见九凤的手动了一下，像是要从身边挪开时，零慌张的赶紧俩手都上阵，一把抱住九凤要“逃跑”的右手。

　　掌心突然传来的温度，又暖又软，却震得九凤浑身一颤，本能的欲要甩开。

　　然而，零慌张又小心的眼神，楚楚可怜的仰望着九凤，就算铁石心肠的她，甩开零的手的举动也变得迟疑了。

　　山下，微风带着月光，在点缀着星光的湖面，掀起一丝丝波澜。

　　宁静的夜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鸟叫的声音，时不时地刮起的夜风，柔柔的吹起九凤湿漉漉的长发。

　　在这种祥和之中，九凤僵硬的身体慢慢平复下来，缓步继续往前走，淡淡开口：

　　“下不为例。”

　　“嗯啊！”零欢喜的使劲儿点头。

　　大小牵着小手，两人走在寂静的山林间。

　　九凤脸上是不自然的冷漠，她在尽量的克制自己，不去甩开零的手，脚步不自觉地加快。

　　零紧紧的抓住九凤的手，努力的跟上。

　　虽然，九凤并没有回握零的手，可零心口却被幸福填的满满。明明她高兴地恨不得立马冲去挽云阁，讲给南宫听，然而，她的鼻子却忍不住一阵发酸。

　　没一会儿，两行眼泪挂在零的脸上，往下流。

　　眼泪湿润了她的眼睛，同时，也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九凤的手。

　　零慌忙抬手，用手背抹去泪花，不敢哭太大声，生怕吵到九凤。

　　岂知，她小声小声的哽咽声，在夜风中，更显得可怜，轻易的便能触动人心中最深处的柔软。

　　九凤没有低头，也没有开口安慰，更加没有开口询问，她哭什么，只是默默地放慢了脚步。

　　零因为九凤的这一微小举动，像个孩子一样，扯着嗓子嗷嗷大哭了起来。

　　零的哭声中，透着一丝委屈，一丝难过，但更多的，则是喜极而泣的激动，和感动。

　　同一刻。

　　不知何时出现在林间的南宫烨，手中熄灭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笼罩在一片暗影里，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零嗷嗷大哭着，泪水肆意的淌过她哭的涨红的小脸。

　　九凤目光平静，只有眉头微不可察的蹙着。

　　凝望着她们渐走渐远的背影，南宫烨的脚不受控制的跟上，刚跨出一步，他又极力克制的站住，痛苦的转过身，背影充斥着深深的孤寂，和哀伤，朝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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