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恋恋不舍的站起身,想要悄悄的离开,却在迈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纤纤玉手拽住。
回头,不期然的与叶琼姜的目光相对,顾容止有些无奈的摇头一叹,“本想悄悄离开的,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你。”
离别的气氛有些悲伤,叶琼姜强忍着想哭的冲动,露出笑容,道,“你悄悄的离开不要紧,我要怎么回去?”
顾容止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圈,却故意说这样的话,不忍弗了她的意,微笑着道:“那好吧,我就再留一会,亲自送你回去。”
回到皇宫很简单,并不需要像出宫那样做特殊的安排,还没走到近前,就远远的看见庆安领着一队小太监站在皇宫的门洞外。
“你看,有人来接你了。”
顾容止向前指了指,伸手拭去叶琼姜眼角缓缓溢出的泪水,“我们会很快再见面的。”
“要多久?”分别在即,忍了一路的眼泪说什么也忍不下去了,叶琼姜抓住他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想要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顾容止沉默起来,过了良久才道:“不会太久的。”
叶琼姜猛然抱住他,紧紧的抱住他,没有哭泣,只是一字一顿的道:“我等着你。”
抱过之后,她非常果断的松开手,转过身向着皇宫走去。
她是叶琼姜,是南平将军之女,更是辛国七皇子的妻子,她要成为他最强劲的支援,泪水只会拖垮他的意志,让他犹豫不前!
她要做的,是更加坚定和坚强的活下去,不让他为自己担心。
一步,两步,三步……
数十丈的距离,一直走到皇宫门口,一直走到庆安的面前,她都没有回过头。
回头张望,只会暴露顾容止的位置,只会让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决堤,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这座皇宫,在朝阳的映衬下是这样的金碧辉煌,厚实而高耸的城墙,看起来充满了不可撼动之感。
可那又怎样?
她会从内部,将这座不朽的皇宫彻底的崩塌!
“琼妃娘娘,神官大人让老奴等在这里接您回去。”庆安躬身一礼。
叶琼姜看都没有看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大神官的命令吗?果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大神官的耳目。
也许……想要突破大神官的保护,控制住莫华,她才是真正拥有这个能力的人。
只要……只要像那个人说的一样,只要她用一点点……一点点毒……
待她走过去,庆安才直起腰杆,微微向外张望了一下,什么都没说,领着小太监们紧跟在琼妃身后。
“曾经说着情深不寿的人,如今竟动了真心么?”
一个声音从身后淡淡传来,顾容止没有回身,不必去看,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你能动用的力量越来越强了,不过这地方很快人就会多起来,你这样半透明的飘在半空,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他离开皇宫的时候,大神官曾用这种方式出现过,第一次时的惊奇,在第二次接触时就变得淡然多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种神识投射而出现的方式,绝对是玄之又玄,让人难以理解,不过拥有神力的大神官使用起来却得心应手。
“不必担心,最近我从封印之地能更多的抽取出力量,对神识投射的控制增强了不少,只有经我允许的人,才能看到。”
“封印之地到底在什么地方?”顾容止微微眯起眼睛。
“等你彻底控制了这个国家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在此之前,你知道了也没有任何用处。”
一进宫门,叶琼姜还没走几步,就见到几个太监抬着两个担架向外走,那担架上蒙着白布,看起来应该是两个死人。
庆安见她止步皱眉看着那两个抬出去的担架,不由上前低声回禀道:“琼妃娘娘,这两个是昨晚进宫的民众,应该是在看表演的时候偷偷的溜到千岁殿外去幽会,误跌入荷花池中溺水身亡。”
“这死的两人是谁?”叶琼姜心中一动。这死去的两人,很有可能就是李冒真正的侄子李风华,以及那个叫做娟儿的女子。
“由于是今早才发现的,大概在水里泡得太久了,尸体有些走样,已经没有办法辨认。皇上也没深究此事,只让抬出去交给司律府办理,看看是否有家人来认领,若是无人认领尸体,那便妥善安葬。”
听了这话,叶琼姜也就大概知道了莫华的意思,显然莫华对于她的行踪,以及离开皇宫的方法都非常清楚。这两个人的死亡原因,绝对不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跌入荷花池的。
这样的安排,不过是一种心照不宣,甚至是向她示好,在帮助她彻底解决后患,掩饰行踪。否则,让这两个人活着出去,难保不会到处宣扬,避免了许多麻烦。
尤其是早不抬出去晚不抬出去,偏偏她一回来,便要抬着死尸从她面前经过,这也可以理解为是莫华的对她的一种敲打。
“除了这些,皇上还有什么话让你说给本宫听的?”
她讨厌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不如挑明了摆在明面上说。
庆安尴尬的咳了一声,腰躬得更深一些,“皇上说,您劳累了一夜,交代老奴接您回宫之后,便要您好好休息。”
“哦?”叶琼姜冷笑一声,“他就没什么话想问我吗?”
“皇上最近政务繁忙,恐怕不能分心在后宫伤神了。”
庆安停下脚步,“老奴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就送到这里了。”他向身后的一队小太监摆手道:“替咱家护送琼妃娘娘回琼露殿吧。”
“是。”
小太监们迅速跟上,列成两队,将叶琼姜夹在中间。
叶琼姜走了两步,回头瞥了庆安一眼,只见他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遥遥向她深深一礼。
哼,护送吗?说的好听,这分明是在监视。
回到琼露殿,还没进门,纺春便迎了上来,“娘娘,娘娘,您昨晚去哪里了啊?奴婢都担心死了!”
“你不知道我去哪了?”面对纺春这样的反应,叶琼姜反而有些怔住,难道莫华没有进行掩饰?难道她离开之后,那个被变出来的“琼妃”露出了破绽?
纺春陪着她走进寝宫,“昨夜您没回来,皇上也没派人传话过来,奴婢去问了庆安,庆安也沉默不语,奴婢真的是担心死了,还以为您在千岁节上做了什么异常的举动,开罪了皇上,被关押了起来。如果今天再打听不到您的踪影,奴婢,奴婢就准备闯到勤政殿去面见皇上了!”
“纺春,以后再有这种事情,你千万不要如此冲动行事,就算这次我真的开罪了皇帝,被关押起来,你冒冒然冲到勤政殿去,除了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之外,也会连累了你自己。”
进了内室,叶琼姜有些乏累的坐在梳妆台前,缓缓的将发髻放下来。她出宫时已经将那身华服换成了普通的装束,连发髻都梳得简约之极,仅仅用一支银钗松松的绾着,看起来如同平民百姓一般的低调。如今回到宫中,这样的装束当然不再适合。
纺春接手帮她重新梳理长长的秀发,却忍不住好奇的看着叶琼姜身上的衣服,月白色的长裙,外罩一抹烟柳色的轻纱,看起来飘逸如竹。虽然很衬琼妃娘娘,但这一件显然不是昨天穿的那身衣服,为何会突然换了衣服?
琼妃娘娘昨夜到底去了何处?
由于昨夜玩得挺疯,虽然有睡了一觉,但到底睡得时间太短,叶琼姜换好了衣服,便吩咐纺春去休息,自己也上床补眠。
纺春拿着她换下的衣服走了出来,只见莺儿等几个小宫女正在院子里围成一堆,神色慌张的悄声议论着什么。
纺春皱了下眉,“你们在说什么呢?”
莺儿等人一见她出来了,立刻呼啦一下上前将她围了起来,并且往角落里拉。
“干什么干什么?这神神秘秘的……”
莺儿拉着她悄悄的道:“纺春姐,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哭声啊?”
“什么哭声?”纺春被问得莫名其妙。
“就是……就是昨天晚上,凤鸣殿里传出哭声,那哭声一直持续了一夜呢!”
“凤鸣殿?那不是皇后的寝宫吗?”凤鸣殿里传出哭声,这……
“是呀,就是皇后的寝宫里传出来的,那声音,听起来呜呜咽咽的,有点……有点渗人……”莺儿缩了缩肩膀。
旁边的小宫女仿佛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惊恐的猜测道:“会,会不会是……皇后娘娘殡天了!”
其他宫女听得都大吃一惊,这皇后一直病中,身边除了宫女云清,不得任何人近身探望,谁也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这……没准还真的可能是病重不治……
“别瞎说!”纺春严厉的瞪了一眼那个猜测的宫女,“皇后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儿,整个皇宫都会震动,怎么可能只是听到哭声?”
呵斥之后,纺春看着小宫女们一个个都蔫蔫的缩起来,叹了口气道:“行了行了,你们要想活得长远,就要学会多听少说,以后不得再有这种议论,否则,别怪我不看顾你们了!”
“散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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