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的身体直接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叶琼姜惊得想要叫喊,柔软的唇瓣却被一个熟悉的气息覆住!
瞪大的惊慌的眼眸里,映出的是朝思暮想的容颜,那熟悉到有些陌生的眉眼,那清隽温雅的气度……
叶琼姜呆住了,眼前这带着温柔笑意的容颜,是无数次午夜梦回里的积聚到心头的思念,细腻的,浑厚的,化成他的名字,若不是被他噙住唇角,几乎要脱口而出!
容止——
急切的抱紧他,用双手去确认他的真实存在,叶琼姜激动得几乎以为是幻觉。
可手指下这温热的身躯,结实的胸膛,这实实在在的温润触感……是真的,是真的,他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顾容止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颊,结束了这深沉的一吻,让两人之间终于拉开了一点点微弱的距离,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她的心尖响起,“琼姜,好久不见。”
眼泪,在一瞬间模糊了双眼。
心,仿佛要激动的跳出胸口。
思念,如潮。
她想过无数次他归来的场面,她以为要等许久,她以为再见面时,他会领着千军万马,直接杀入皇宫,她以为他会和莫华刀剑相向于金銮殿上。
却不曾想,再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快,又是以着这样离奇的方式见面。
千岁节上,外面上前的平民围拢,千岁殿里,皇帝与神官坐于堂前,她和他挤在红松木搭成的高台下面,窄小而黑暗,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明亮畅快。
明明周围是无数的人,却没有任何人知道那高台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松木搭成的高台,木板之间有着细小的缝隙,她眯着眼睛,透过泪光,可以清晰的看见千岁殿里莫华的忽然起身,然后被大神官死死按住,他冷如刀锋的眉眼仿佛与她对视,吓得叶琼姜打了个冷颤。
难道被发现了吗?
顾容止捧着她的脸庞,朝她微微摇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他没发出任何声音,她却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不用怕。
眼泪止不住的掉落,数月不见,长久的分离,让她想到这段日子以来在皇宫之中,独自面对一切,心里那些委屈便如同爆发的山洪,随着眼泪疯狂的涌了出来。
顾容止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紧她,两个人的身体契合无间的躺在高台下的窄小空间里,默默的听彼此那融为一体的心跳声。
十指纠缠,顾容止轻轻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叶琼姜也悄声问着,她离开的话,这里怎么办?
毕竟是个戏法,把人变没了,也总要再变出来才行啊,她要是走了,台上的戏法怎么继续?
顾容止微微一笑,只是抱着她用力向旁边一滚。
“当”的一声,铜锣再响,台上的长衫男子已经将黑色箱子的活门再次关闭,却没有再次打开的意思,左右双手再身前虚晃了两下,将观者视线全都集中在手掌之时,猛然向台下一指,大喝一声,“现!”
底下围观的百姓都不由转头看去,只见那位刚刚被变没的娘娘,不知何时竟然出现在了人群之中,引起阵阵惊叹。
粉色滚金的华丽服饰,斜飞的凤钗随着她的步伐而微微颤动,透过面上覆着的那抹轻纱,可以隐约看见她抹着金色红脂的唇瓣。
莫华倏然而起,甩开大神官按住他的手掌,几步踏出千岁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众一见皇帝急冲冲的走了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连忙跪拜。
那华服女子也躬身一礼。
莫华停在她的面前,打量了片刻,才慢慢的伸出手,“免礼。爱妃请起。”他的声音,清冷无比,爱妃两个字更是没有一点爱意。
哪怕妆容再像,假的也依旧是假的,就算有面纱的遮掩,也依然无法在他眼前蒙混过关
直到将手放入莫华的掌心,直到跟着他一起回到千岁殿中坐下,云清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害怕得微微颤抖,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多少个梦境里她也曾幻想自己有一天会飞上枝头变凤凰,会出现在皇帝的身边,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这种场合之下,出现在他的身边,竟然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可悲的替身……
叶琼姜吃了一惊,这样一滚岂不是要撞到木板上?可是心底对顾容止的信任让她没有抵抗,随着他的力道滚过去。
扑。
一个轻微的布帘翻动之声传来,原来高台的后方并不是钉死的木板,而是有一个布帘遮挡着暗门,一滚出去,眼前忽然一亮,放眼看去,入眼的是各种表演用具,原来在高台的后方专门用帐篷搭建了一个后室,用于表演者上台前临时呆着的地方。
这时候,台上的节目还没有表演完,所以这后台的帐篷里也没有什么人,叶琼姜紧紧的握着顾容止的手,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还是有些担心戏法的后续,顾容止以这种特殊方式与她见面,显然是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出现在莫华的面前,若是高台上的戏法出现什么纰漏——毕竟是活生生的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不给出一个交代,那是万万不能的。
她正想说些什么,顾容止只是微微一笑,低声道:“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好了。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想。”
仿佛是在应验他的话,外面传来了热烈的鼓掌和叫好声,也随之传来了莫华那句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免礼。爱妃请起。”
心中悬起的巨石,终于缓缓落下,叶琼姜露出笑容,眼前的男人,果然是辛国最强的七皇子,是她全心全意爱着的引以为傲的丈夫。五年的隐忍,换来的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的处事手段。
天空中的下弦月洒下柔和的月光,明亮的星辰将夜幕点缀得更加深蓝,当第一门礼炮响起,五彩斑斓的火花便开始在天空中络绎不绝的盛开出绚烂的花朵。
民众的欢腾响彻云霄,在这个最隆重的节日里,连明亮的星辰都无法比拟这美丽的焰火。
“来来来,大家都来领千岁酒!当值的兄弟也可以先喝一口,一会换班了,再痛快的喝几碗!”
一辆小推车载着两坛子御赐的美酒推到皇宫门口,银亮的盔甲熠熠生辉中,面容硬朗的校尉官扯着嗓门招呼着守门的兵将。
大夏向来治军严明,值守之中是严禁喝酒的,可是今天是千岁节,是大夏最隆重的节日,自然要犒赏军中,只不过值守的兵将不能贪多,只能喝一口意思意思,以示皇恩,没有忘记在节日里依然尽忠职守的兵将。
“哈哈,董校尉,辛苦啦!”
守宫门的御林军小队长赵大牛大笑着迎了上去,虽然官职略低,但是他们本是同乡,私底下关系很好,节日之中自然更加放松,赵大牛走上前去,大手用力拍了拍董校尉的肩膀,“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送酒!”
“大牛,你带兄弟们先喝几口,我带人去换还在值守的兄弟,让他们也来喝一口,再过去。”董校尉一样笑得爽朗,硬朗的脸庞,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赵大牛想也没想,爽气的道:“行,那就麻烦你的人了。”回身叫道:“叫兄弟们都过来,都来谢过董校尉。”
“谢谢董校尉!”被赵大牛一招呼,守门的士兵便也不客气,一个个赶过来,行礼道谢后,看着那推车上的美酒,都露出兴奋的目光。
“哪的话,都是兄弟!”董校尉微微一笑,一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七八个人便径直走到宫门值守的位置上站好。
董校尉的人刚刚站好,赵大牛边捧着酒碗喝了两口,边见远远的从千岁殿方向走过来三个人。
走得近了,才看出是两男一女,男的里一个年老者在前方领路,似乎是这一伙人中的长者,两个青年男女跟在他身后,青年的相貌倒是英俊不凡,女子则用手帕掩着唇,不时咳嗽两声,显得不太舒服。
“站住!”替换了值守的兵士呵斥一声,已经将三人拦住。“干什么的?”
那年长者拱手一礼,笑道:“军爷,老朽留仙居李冒,这两位是我的侄子李风华,还有岳娟姑娘。岳娟姑娘受了些风寒,所以老朽等想先回家去。”
兵士审视了一下三人,道:“千岁节还没有结束,你们不得离去。”
夜里虽然有些寒冷,不过却不能任由这些平民三三两两的随意出入皇宫,得等到焰火燃放完毕,统一离开才行。
此时天空焰火正盛,正是节日最欢腾的时刻,这三人突然要离去,不得不引起注意。
那青年有些焦急的扶着不停咳嗽的女子,恳切的道:“军爷行个方便吧,这夜里太过寒冷,娟儿体弱受不住,我们也不是故意破坏规矩,实在是不能再待下去。”
“怎么回事?”赵大牛放下酒碗,大步走了过去。
“这三人想要提前出去。”士兵行了个军礼,恭敬的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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