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莺儿被问得哽住。
在她所预想的说辞中,并没有预料到这个应对,她本想着,这个时候,皇后听了自己的陈词,应该会有所表态才是,可现在……
偷偷抬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尤其是皇后娘娘那深邃的眸光,太子殿下也炯炯的注视着她,不由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嗯,那个……就……”
叶琼姜皱眉,莺儿还是差了一些,应变不够伶俐,竟然被对方问住。可是现在纵使叶琼姜能找到一万个理由,也不能由她自己说出去。
“呵呵……”
忽然一声轻笑打断了莺儿的支支吾吾,众人转目,见发出笑声的竟然是云妃。
叶琼姜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云妃。
顾容止问道:“云妃因何突然发笑?”
“回禀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在回味刚刚玓儿公主的那支玉足舞,想到妙处,没忍住笑了出来。”
云妃抬起头来,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饮了一半的酒盏轻轻放下,双手一拢散开的云袖压在膝上,她笑容亲切的望向白玓儿,“本宫刚才看玓儿公主的玉足舞,许多技巧都是由双足的扭动来完成的,想来……玓儿公主这脚上的‘功夫’,是颇为深厚的。”
敏王心头再次一跳,这大夏真是藏龙卧虎,不仅是顾容止父子,连这后宫的一位妃子,都有如此水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为莺儿解围,又暗指梁国公主利用脚上“功夫”将椅子勾倒。
一曲玉足舞,可是有目共睹,这脚上的“功夫”如何,大家可都全见到了,真要是用于勾倒椅子什么的,还真是不在话下。
这一句连消带打,真是相当漂亮。
叶琼姜略感诧异,忍不住多看了云妃一眼。
白玓儿脸色又难看几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都是无端猜测,拿不出确实的证据,仅凭你三言两语,空口白牙,便要定本公主的罪吗?简直可笑之极!”
莺儿道:“奴婢恳请皇后娘娘派人搜查广安殿。梁国公主声称补药是从梁国带过来的,能够随身携带的药物,想来是公主殿下时常服用之物,不会只带了一副过来吧。有了药物,各位御医也在场,不妨再仔细查看一遍。”
“放肆!”
白玓儿再也忍不住,大怒,“就以这些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猜测,便要搜查本公主的寝殿?”
她猛地转过身去,向着安坐如初的叶琼姜道:“琼妃娘娘,你若要诬陷本公主,有本事便自己站出来说,派个小小宫女出来说话,根本就是在藐视本公主!”
叶琼姜淡然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激动?若是心中没鬼,搜查一下又何妨?”
“广安殿为我大夏所有,难道便因为公主殿下住过,便成了梁国的吗?我大夏便无权搜查了吗?”
白玓儿被气疯了,广安殿是她的住处,被搜查的话,她的脸面何在?可是琼妃扯着国土的大旗,她反而无法反驳。
只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半天才森然笑道,“好!好!!本公主没有做过,何惧你们去搜!”
敏王暗道要糟!
看看殿上顾容止一直波澜不惊的神色,看看顾瑀所有所思的表情,看看琼妃从容淡定的举止,看看云妃还自顾自的举着酒盏饮那剩下的半杯。
敏王暗自心惊,这些人的举止表现,此刻看来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就像是设好了陷阱,围坐壁观。
整个事件根本就是针对公主的一计。或许这计划不值一提,但是用来对付骄傲的公主却再适合不过了。
一旦公主松口,同意去搜查,恐怕那证物就好端端的在广安殿里摆着呢。
白玓儿在梁国受尽尊崇,一向骄纵,何曾有人敢用计谋来陷害她?自以为聪明绝顶,其实却愚蠢得很。
不过这样的发展,倒是跟他预想的差不多。谋害妃子皇嗣的重罪,足以成为扣留白玓儿的理由。梁王得知之后,必定忧思成疾。
到时候,梁国的王权便能落入他的手中了。
顾容止沉吟道:“广安殿虽然属于大夏,但毕竟是公主目前的居所,搜查寝殿可不是小事。”
这话中的意思,竟是不想搜查吗?莺儿不由大急,脱口而出,“皇后娘娘……”
甫一开口,便被顾容止猛然瞪视过去的目光掐在喉咙里。
云妃道:“皇后娘娘,事关皇室血脉,虽然玓儿公主坚称并无相害之心,但,既然琼妃妹妹提了出来,臣妾以为,兹事体大,还是查一查的好。群臣面前也好交代。何况此举,若是搜不出什么,也可还公主殿下一个清白。免得日后不明真相之人,还要以此生出事端。”
顾容止面上略一犹豫,点头道:“好,就依云妃所言。”
他站起身来,朗声道:“敏王殿下,玓儿公主,未免不公,我等不妨一同前往,现场督办如何?”
白玓儿听得心中一甜。琼妃如此针对自己,恐怕是私下准备了“证物”,一旦搜查难保不会让人夹带私物进去,装作是被搜查出得证据,还真得自己亲自去监督一番。
“玓儿遵旨。”白玓儿向着顾容止露出甜甜的笑容。自己看上的这个男人,从他对搜查之言的犹豫,到此刻的温柔提醒,果然心里还是向着她的。若不是出言提醒,恐怕自己便要一个大意,栽在琼妃手中了。
敏王看着白玓儿脸上那甜美的笑容,不由暗中打了个冷颤,愈发觉得顾容止厉害之极。
亲自邀请她同去监督,要的便是当着她的面搜出证物,要她难以抵赖,百口莫辩。
明晃晃的陷阱摆在面前,却让当事人跳得心甘情愿,甚至感恩戴德,白玓儿算是彻底入瓮了。
白玓儿更是转头恶狠狠的盯了云妃一眼。这个云妃,竟然也处处针对于她,等她上位之后,一定不能放过云妃!
顾容止带着顾瑀率先出去,千岁殿中的众人也全都起身离座,跟在父子二人的身后,一同行至广安殿。
四平领着顾容止的口谕,调来一队御林军,对广安殿进行彻底搜查。
白玓儿傲然而立,看着到处翻找的御林军,时不时的冷眼扫过琼妃,那冰冷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莺儿提心吊胆的站在叶琼姜身后,眼看着御林军一处处的翻找搜查,却并没有立刻找出那盒红花,不由万分焦急,心里不停的叨念着再仔细些找找啊!恨不能亲自动手。
“禀报,寝殿没有异常。”
“禀报,憩室没有异常。”
“禀报,外间没有异常。”
“禀报,前院没有异常。”
“禀报,小花园没有异常。”
各处搜查回来的御林军不停的回报,广安殿内美誉搜查的地方越来越少。
白玓儿一眼不发,脸上隐隐有着不屑的得意之色。
莺儿越发慌乱起来。
姚司膳难道光收钱不办事?没有把东西带进去吗?这要是大动干戈了半天,却一无所获,那后果……
我的天啊!她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娘娘……”莺儿脸色煞白,额头渗出汗水。
叶琼姜转头看了看她,皱眉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奴婢……奴婢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叶琼姜念头一转,便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姚司膳是否将东西带了进去,光担心害怕也没有任何用处。不如从容以对。
“奴婢害怕的是……是……”嚅嗫半晌,莺儿没敢说下去。
“她当然是害怕最后什么也搜捕出来了!”傲然而立的白玓儿突然冷笑出声。
叶琼姜和莺儿交谈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也没有刻意压低,白玓儿站得并不远,自然也听到了。
“禀报,在偏厅搜出此物!”最后一队御林军从偏厅出来,一个圆形盒子被呈到了顾容止的面前。
“什么?!”白玓儿悚然一惊,顾不得叶琼姜和莺儿,快步走到顾容止面前。
没有理会走到面前的白玓儿,顾容止打开盒盖,看了两眼便合上盖子,眼神一动,四平便会意的上前将盒子接过,递到敏王手中。
顾容止道:“敏王殿下请看。”
敏王皱了皱眉,低头看着眼前的盒子,恐怕这东西便是用来敲定白玓儿罪过的证物了。
他吸了口气,佯作疑色,“这盒子中装的是什么?小王并不认得啊。”
一同前来的胡御医答道:“红花。”
“红花?”敏王凝眉。
顾容止神色萧肃,缓缓道:“红花,活血通经,散瘀止痛,孕妇用之,则易流产。”
“不可能!这东西不是我的!”白玓儿脸色大变,惊声而叫。
她猛地转身,毒怨的盯住叶琼姜,“是她!是她故意栽赃陷害我!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的!”
顾容止淡淡一笑,“御林军搜查的过程中,玓儿公主一直在场,琼妃连动都没动,又怎么能栽赃陷害?何况她腹中怀有龙种,是我大夏重要皇嗣血脉,怎会冒险用红花这种药物!”
“我……”白玓儿气息一窒,男人唇角的笑容像是针尖般,直接刺入她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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