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顾将军的故事,轿辇也驶到了宫门口。
“中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饭。”太后跟李黛黛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总是很亲和的称为我:“做了你爱吃的烤牛肉。”
李黛黛一听烤牛肉就愣住了:“可是,律法规定,牛肉不能吃的啊。”
宰牛的话,一般都会用来祭祀,平常人不得食用,若是食用就会被判刑,而且十分严重。
“呵呵,这就是权利的奥妙之处呢。”太后望着她:“以后你就会明白,权利给你带来的好处,不仅仅是吃穿用度,还有享不尽的美妙。”
虽然很好奇烤牛肉是个什么味道,但是李黛黛还是义正言辞的决绝了:“你刚刚还想要杀了张白圭,你是个坏人,我不要跟你一起吃饭。”
“傻孩子,我都是为了你好。”太后拉住她的手,情深意切:“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是公主,是以后的皇后,这天下,什么都是你的,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有几分小聪明,可也不够瞧的。”
李黛黛不服气的很:“我什么都不要,就要张白圭,你还老是说他的坏话,亏他还那么相信你,让我跟你回来,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罢,转身就往外走。
忽然,她停住了脚步,太后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李黛黛走了回来,傲气的很:“你一会儿把绿倚给我送回来,还有,以后不许随便欺负我的人。”
太后没想到她是因为这个回来,顿时脸色变幻:“她是我的人,是我派去的,你还用她?”
一般来说,这种被人安插进去的钉子,都是十分不讨喜的角色,没想到李黛黛却主动要她回去,这实在是超出了太后的认知。
“我知道她是你派来的啊。”李黛黛一副你以为我傻啊的表情:“不过她照顾的我很好,对我也好,是谁派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完,又叮嘱了一遍:“以后不许随便再欺负我身边的人,不然,我真的不会原谅你的。”
太后一惊,顿时怔住了。
遥远却鲜明的记忆中,那个一身戎装的少年也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慕容岚,你若是再欺负青儿,下次我就真的不会再原谅你了。”
他曾经是她的天神,那样的保护她,爱着她。
可最后,他却娶了那个被他警告的慕容岚,将他的青儿,亲手送进了抬入皇宫的花轿上。
从此,一入宫门深似海。
“太后,太后。”
“恩。”她这才醒过神来,自从接回李黛黛,她发呆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用帕子擦了擦有些潮湿的眼角,太后又恢复了一脸正色:“绿倚带来了。”
“带她进来吧。”
绿倚忍着身上的剧痛,蹒跚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起来吧。”
太后看着她:“刚刚公主过来跟你说情了,并说你是她的人,让哀家以后都不许再欺负你。”
绿倚原本以为自己这条小命肯定不保,她替太后在监视着公主,可公主居然来为她说情,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奴婢何德何能,公主实在不应该为奴婢这样。”绿倚又惭愧又内疚。
“公主仁义,哀家也深为感动。”太后看似漫不尽心,实则没有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从此以后,你就不是哀家宫里的人了,好生去伺候公主吧。”
“太后。”绿倚茫然的抬起头,却听见太后继续道:“以后,你的主子就是公主一人,记住了,你需要效忠的对象,也只有公主一人。”
绿倚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太后是要她投诚新主子,从此将李黛黛放在首位,任何事情和利益,都以李黛黛为主。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激动,又有些不舍的心酸,自幼在太后宫中这么多年,没想到,今日就是要说分别的时候了。
但因为新主子是李黛黛,她又有了一丝希望。
“谢太后!”绿倚深深的叩了一个响头,抬起来后,眼神坚定而决绝:“绿倚以后,心中只有公主,凡事以公主为重,此生,只为公主效忠!”
太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点点头:“去吧,莫要让公主为你担心,不然,她又该怨恨我了。”
绿倚又跪下,向太后磕了个响头:“绿倚谢太后。”
说罢,站起身,拖着痛楚的身子,往外面走去。
绿倚回到陈华宫的时候,李黛黛正在院子里面的树下发呆呢。
一看见她进来,她一下子站起来,往这边跑:“绿倚,你没事了吧。”
胳膊刚摸上绿倚的伤口,她就疼的嘶的发出声音,吓了李黛黛一跳,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你现在还疼吗?”
绿倚摇摇头,露出苍白的微笑:“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
“胡说!”她有些生气:“你看你疼的,嘴唇都发白了,还说不疼。”
一想到太后下的狠手,还是愤愤不平的:“太后也太狠了,怎么能这么打人呢,把人都给打坏了。”
她扶着绿倚,两个人一起进屋,进去后,一定要绿倚坐下来,然后开始爬到床上,东摸西找,翻箱倒柜。
“找到啦!”她从床榻上爬下来,手里握着一个浅色木小瓶,眼睛都乐弯了:“就是这个。”
她走过来,打开瓶子,替绿倚细细的开始涂抹起来:“我从来老是不听话,爬来爬去的,有一次,擦伤了腿,张白圭就给我买来这个。”
她细细的手指扣出来一坨绿色的药膏,涂在绿倚的伤口上,一接触上,就感觉一阵冰冰凉凉的触感,火辣辣的痛感顿时消失许多。
“公主,这么珍贵的东西,你却给我用。”
绿倚知道李黛黛有多么在乎张白圭,这是张白圭送的东西,她肯定格外珍惜。从她把这件东西藏在自己枕头边就能看出来。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李黛黛很认真的替她涂抹着,忽然抬起头,长睫忽闪:“以后别人若是打你,你就跑,打不过还不会跑吗,怎么就那么傻,站着让人打啊。”
绿倚垂下眼帘:“主子打奴婢,是应当应分的。”
“什么应当应分,怎么就应当应分了。”李黛黛神情严肃,望着她:“奴婢也是爹妈生爹妈养的,难不成就活该被打?你啊,真不知道应该说你迂腐还是笨!”
李黛黛又开始念叨:“我看这个宫里,表面上看的光鲜亮丽的,其实一点都不好。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凭什么太后说什么都行,她要打人就打人,要杀人就杀人,一点道理都没有。”
“公主!”绿倚吓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您说话,可要谨慎一些。”
“吓我一跳。”李黛黛捂着胸口,嗔道:“怕什么啊,在自己屋子里面说话还要一惊一乍的,再者说了,我说的是事实,她还能过来对付我不成?”
“反正,您记住一句话。”绿倚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周围,轻声道:“在这个宫里,处处都是危险,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李黛黛一愣,不相信的看着她:“要不要这吓人?”
反正现在绿倚也是李黛黛的人了,从此以后,只对她一人忠心,索性将一切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倒了出来:“您也知道,我是太后娘娘送来的。”
说道这里的时候,她有些不自在,毕竟是揭自己伤疤。
可李黛黛毫不在乎,点点头:“对啊,我知道啊。”
“这个屋子里的人,都跟我一样。”绿倚指了指外面:“门房的两个小太监,是陈太妃送来的,两个扫地的丫鬟,是尚太妃的人.....”
绿倚七七八八都说了个清楚之后,又接着道:“那些我没说的,虽然一开始就在陈华宫,可是您也并不知道,她们的亲戚姊妹,有没有在别的王府伺候的,这里面的旁枝细节,随便一个,就能要命。”
“乖乖!”李黛黛目瞪口呆:“你们在宫里,都是这样生活的?”
“是啊,一切都要小心为上。想要活的比别人长久,比别人自在,就要步步为营,步步小心。”
“算了!”李黛黛摇头:“我可不想那么累。”
忽然,她伸了伸懒腰:“幸好张白圭三年之后就来娶我了,反正我是不会在宫里待着的。”
绿倚看着一脸天真的李黛黛,心里惋惜。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只可惜,太后对于这个儿媳,是有着深深的执念,势在必得。皇宫就像一个大染缸,李黛黛就是一张纯白无暇的宣纸,而如今,这张宣纸,势必会被太后破坏的。
李黛黛给她涂好膏药,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绿倚一下子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往后退,倒是李黛黛,十分不满:“你怎么来了。”
“朕怎么就不能来了。”朱吉勋也不愿意来,若不是母后派人过去说,若是能将李黛黛给哄开心了,下个月就让他去围场围猎,并且可以随意挑选人手,他才不来呢。
“是啊,我忘记了,皇上说过,我是一个乡下女子,寄人篱下。这是您家,您当然想来就能来啊。”
李黛黛阴阳怪气的样子,气的朱吉勋下意识就想跟她吵,可一想起太后的话,又硬生生忍住了。
他露出一丝讨好的笑:“瞧你说的,你还真是曲解我的意思了。”
“我是说,您是我表姐,我来瞧我的表姐,怎么就来不得了。”
“哼!”李黛黛一点都不领情:“我可没有皇帝的表弟,沉受不起啊!”
“瞧瞧你,还真的生气了。”朱吉勋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逗她:“我就是随便说说嘛,还在为上次生我的气?”
李黛黛忽然转过身,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脸:“你是不是属狗的?”
朱吉勋一愣,不知道话题为何跳转到这里,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我是属猪的,比狗小一岁。”
“哦!不是属狗的啊。”李黛黛故意装作奇怪的样子:“那为什么跟狗一样,说翻脸就翻脸呢。”
“你!”
朱吉勋气的伸手就指着李黛黛,望着她那张笑的欠扁的脸,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表姐还不是一样,我还以为表姐是属鸡的呢。”
这下,换李黛黛不明白了:“我虽然听不明白,但是知道你肯定没说好话。”
“不属鸡,怎么整天跟只斗鸡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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