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月回到了屋子中,连坐下也来不及,连忙跑到了书桌边把靠近的窗子打了开来。对着空空荡荡的外面,轻轻吹了一声短哨,很快,刚才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游逛的黑鸽子就出现在了宋明月的视线里,并且渐渐的往她的屋子中费劲。她心中松了口气,回去摊开了笔墨纸砚,言简意赅的在纸条上写了佩儿最近的状况,然后把信绑到了黑鸽子的身上。其实这些日子里,黑鸽子就是个送信的角色,宋明月并不知道要怎么让它去把自己的这封信给青玄。
她从自己准备着的小碟子里给和黑鸽子喂了一些谷物,然后说道:“倘若你真的明白的话,就把这次的信送给青玄吧。他是小七的主子,应该也是你的大主子的……总之,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说着她就把黑鸽子碰到了手中,带到了窗子外,顺势就把它往外一送。
倘若佩儿也已经造了毒手的话,那不就自己连累了她吗!她这一生都没有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倘若这么一连累就连累了一条命,那叫她怎么能释怀?宋明月想着想着,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倘若那个黑衣人只是骚扰一下她们那就算了,倘若是真的要害她们性命——宋明月不敢想。她嘶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下定决心,打算今夜不睡了。即便青玄的回信不能很快的来,那她也要自己亲自去找一下这个黑衣人的线索了。
从前也就罢了,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不是很介意这种所谓的’慢性折磨‘,可是宋明月是极其护短的人,绝对不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对自己受一点委屈。虽然黑鸽子已经过去传信了,但是她还是在屋子中来回的走动,十分不安。想着想着,她就跑到了衣柜面前,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套还算是轻便方便行动的衣服。她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无论如何,也要铤而走险的去试一试。她在边上整理了一番,只觉得太阳穴处一跳一跳的,又有些难受了。
这个和从前残蛊发作似的症状不听,只是因为优思过度而引起的脑袋疼。宋明月停了一会,拿了一点药膏出来给自己抹了抹太阳穴,顿时觉得也没什么吃饭的意思了。她卸下了披风,走了出去说道:“环儿,佩儿,你们吃过东西也就早些休息吧。我晚上没什么胃口,不想吃晚膳了,这就先睡下了。”说着,她也不管两个人是怎么样说,就自己去床上躺着了。毕竟是打算晚上不睡,这会趁着天还没有黑,多补补觉。
环儿和佩儿都听到了,还没来得及回答,那边的门就已经关起来了。佩儿看着那关得严严实实的门,叹了一口气道:“环儿,你说郡主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想去和她解释我这几日休息不好的事的事情,可是我又怕郡主觉得我在找借口,更怪我了。而且……郡主即便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这么对自己的身子吧,她都因为这种事情晕过去好几次了,这要是少吃了一顿,惹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我们这晚膳还做不做了?“
听到她现在比下午的时候平静许多了,环儿也觉得欣慰了不少。她笑了笑,拍拍佩儿的肩膀说道:“你能这样想,郡主就已经很欣慰了。至于解释不解释,就算了吧。她本来也就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这样去解释,反而显得有些画蛇添足了。再者说,她今日朝你发脾气,也就的确是就事论事,你做得错了,她才会罚你。但是你倘若做得不错,她又怎么怪你了?唔,吃的还是要做的。郡主要是这会儿去睡了,起来了总归是要饿的。咱们做些点心先。”
佩儿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她毕竟还是第一次被宋明月那样责问,心中不免有些耿耿于怀,但是刚才被环儿那么一纾解,也就好受了不少。她跟着点了点头,笑笑道:“你说得不错,既然郡主不吃了,那咱么就不做热菜了。多做些糕点,她到时候饿了,放到炉火便靠烤一烤就是了。不然其他的东西了冷了再热也不新鲜,至于我们两个,就随便吃一些对付过去吧。你也要多吃些,这些日子我迷迷糊糊的,你都替我做了不少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过你呢。”
两个人自从到了宋府开始就就一直形影不离,相比她们两个人和宋明月的关系,其实两个人彼此之间的关系才是更亲密的。环儿听到佩儿这么感谢自己,不由得笑出了声:“好了,咱们都是什么样子的姐妹了。说什么谢谢不谢谢?你倘若真的想谢我,那今夜就好好睡一觉,明天打起精神来,这样我就不用替你做活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对。”两个丫鬟在灶房中说说笑笑,声音也渐渐地低了下去。
冬天的白日十分的短,还没有一会,天就黑了下去。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肆虐了起来,刮的窗户呜咽呜咽的声儿不停,什么都揉碎了,什么也听不清。宋明月就在这种喧嚣的声音中醒了过来,因为提前补觉过,她这会儿十分清醒。起来抹黑找到了一个火折子,点了火,把屋中的蜡烛一个个的亮了起来。摆在她床边的几个炭盆也不知道烧了多久,已经有一些微微的泛白了。她那着火剪子拨了拨,从炭火里还蹦出了一些火星。
这么弄了一会,宋明月也清醒了不少。不过仍旧不知道现在几时几分,毕竟在深山之中又没有什么打更人,更没有更漏声,分辨时辰,还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又过去喝了茶,又一个人发了会呆,去屏风后把衣服都成了白日里找的那身合身的衣裳。她穿了一身窄袖的小袄衣,袄衣上绣着黄色的小花,在边边角角的上面连绵不断的勾连着,下身是杏色的长裙,穿着一对勾花的红色小修鞋。头发就不绾了了,毕竟戴着那些珠钗之类的,反而不方便行走。
她坐在镜前,用梳子慢慢梳着头发,努力的在外面的风声中辨别着其他的声音。因为宋明月坚信,倘若自己可以听到残蛊的声音,那么那个黑衣人再用笛声或者什么其他的古怪声音,她也应该听得到才是。而且如果佩儿这一阵子都睡得不好的话,恐怕夜夜都有这样的声音。趁着现在还没什么声音,她便能有一会儿的清闲了,宋明月在屋子中来回走了两趟,发觉桌子上不知道何时被摆上了两盘糕点。上面放着一些蜜饯和糕点,大抵是那两个丫鬟怕自己饿了,特地准备的。
想来,自己晚上没有吃,现在倒是有些饿了。她两只手端着碟子走到了炭火盘边,把东西都搁到了上去。宋明月伸手,捻了一个蜜饯放到口中,慢慢吃了起来。其实说起来她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一会自己还是要出门的,她也怕自己忽然就饿晕了。毕竟那个幕后的主使是个会用各种邪术的人,不容小觑。她就算想反抗,那也没办法反抗。
吃了一会,觉得肚子不再那么饿了,精神也好了不少了。她把放到炭盆上面的糕点都拿了起来,也放到了妆台上,又慢慢的接着吃了起来。今夜如果运气好的话,那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正在万物静籁的时候,在凌冽的寒风之中,她听到了几个断断续续的笛音。因为宋明月是学习过乐理的人,这几声声音显然和之前催动自己身体内残蛊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那么,如果没有出错的话,这个声音大抵就是叫佩儿夜不能寐的东西吧。
宋明月当下起了身,拿了别再门口的一个灯笼,里面罩上了蜡烛。出门前又披了一个勉强可以挡风东西薄披风,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冬夜的夜格外的黑,外面的天色就是伸手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这灯笼之中的一圈淡淡的光晕。环儿和佩儿那边的屋子的灯都熄了,宋明月看了一眼那边,登时快手快脚的跑了出去,那笛声并不密集,而且断断续续的。加之晚上又吹着北风,她还真的不好分辨方向。
也好在那边的的神秘人笛声功力不浅,声音虽然细碎,不能分辨具体位置,但是也是能找出大致的方向的。宋明月站在风中被风吹了一会,很快就提着灯笼往院子的后方走了过去。因为笛声的不确定和缥缈,宋明月总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得,身后已经看不到自己住的那个院子了,可是至于自己现在处于什么地方,她也不知道。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那个短促缥缈而诡异的笛声,越来越近了。忽然,又是一声尖锐的笛声,跟着,又是一声十分清晰但是音量极低的兵刃相接的声音。宋明月一愣,顿时有些僵住了步子,倘若不是那个神秘人一个人的话,那这个声音恐怕不是为了让佩儿不好好睡觉,而是……故意引诱自己来!
在经过了大脑短暂的一片空白之后,宋明月做出了自己此生做正确的一个决定,转身就跑。她甚至可以从这种呼啸的风声中感觉得到那种兵刃相接的声音,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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