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了看三个虎视眈眈的女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寒颤,半天才吐出了两个字:“饿的。“
“饿的?”
“饿的?”
“又是饿的?”
三个人都是一愣,戚柔也是第二次看到宋明月饿晕了,心中咯噔了一下,已经相信了八成,可是其他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见到宋明月的这个习惯,心中总是有些不信的。先过过来的是柳怡,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太医,然后又打量了昏迷不醒的宋明月一眼,嗤笑道:“你这老头,别是个学识不精的庸医吧!她堂堂长乐郡主,正一品的衔儿,怎么会饿?再者说了,方才的践行宴上,就数她吃的最多了,怎么会饿?!”
苏盈虽然很不爽柳怡这个语气,可是说‘饿’,未免有些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她踌躇了一会,语气放得十分和缓,有些试探的问太医道:“张太医,你要不要再……再试一下?这郡主方才在宴上却是是吃了不少,即便是这样,也会饿晕吗?那她之前是很饿吗?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太医看到几个人都一脸不可置信,早就料到了。他捋了捋垂到了胸前的胡须,说道:“老夫行医少说也有三十年了,其实郡主的症状老夫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饿晕的。老夫也是觉得不可置信,所以这才又把了脉。事实证明,老夫的判断没有错误,倘若各位娘娘王妃信得过老夫,现在就去准备些吃的喝的,给郡主喂下,等她自然醒了,就好了。倘若诸位娘娘王妃信不过,那就只能另请别的太医来了,不过恕老夫直言,不论皇后娘娘您换多撒后个人来,也都是一样的答案。“
“这……”苏盈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张太医,你确定?”
戚柔看着苏盈和柳怡都是神色不同,但是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们也不要争了。我信,因为小明月从前来我府上做客,也这样晕过一次,也算是用过先例了。那次也是给她做了些流食,灌下去,休息了一会自然就醒了。我瞧着她这是病根子,但绝对不是骗人的。与其在这里争论真假,还是叫人快去做点吃的吧。”
好歹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苏盈还十分信得过戚柔的,看到她这样说,她也就叫了贴身的丫鬟叫御膳房去给宋明月做些吃的。刚吩咐完,就看到柳怡敲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冷着一张脸打量了两人,笑道:“贤王妃说的话可当真?可千万别是为了袒护自己这个干女儿而信口胡说的啊!我看,吃的要做,太医也要再请。虽然说张太医在太医院任职了几十年,可是也说不准是不是就在今天把错了呢?老眼昏花也也有可能,皇后娘娘,贤王妃,你们说是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她留了一截水葱似的长指甲,上面用凤仙花染了鲜红的颜色,随便拨弄了两下,就像是漫天飞舞的花瓣似的夺人眼球。又是一袭杏黄色的衣衫,衬的身型纤细,曲线窈窕,这张脸更是叫人妒忌不已。可惜空负美貌,却没有与之相配的气质,美的空洞,或许可以迷惑男人,可在女人的面前却是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苏盈烦都烦死她了,心中默默又给她记了一笔账,不过现在也不是算账的时候。她只是瞪了她一脸,然后冷声道:“既然柳妃一直不肯相信张太医,那就依柳妃的意思,再去太医院请一位,不再请三位太医来。来人,给张太医赏些金瓜子,算是体谅他在这种紧要关头来了,再好生把他送回去,千万别懈怠了。”
她处事圆滑,何况柳怡一口一个贬,她偏偏要好生去对太医。毕竟在宫中,只靠着自己的美貌,靠着皇帝宠爱,那是远远不够的。这些人心,交际,才是可以让自己立足的根本,可惜,这个柳怡不懂。苏盈略带鄙夷的看了一眼柳怡,没有再说话。自己拿了一盏茶喝,然后对戚柔说道:“贤王妃,你方才说之前也遇到过郡主晕倒的事情,来龙去脉是如何,你和我说说好吗?”
戚柔是个聪明人,她当然不会说那次宋明月是来找钟离期的了,只是说是宋明月想来找自己,自己恰巧不在府上,然后钟离期接待了她一会,她便直接晕了过去。叫了贤王府上的大夫去看,也是说是晕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症状,她倒是也是不知道。
上一次的晕倒且不说,这一次的饿晕未免太蹊跷了一些。毕竟戚柔是全程坐在宋明月身边的,柳怡那话说得不假,这宴会上,就数宋明月吃得最多了。都已经这样吃了,为什么还会晕倒呢……
三个女人都没有说话了,各自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阴沉着脸盘算着不同的东西。等了约莫两刻钟,终于有三个太医急匆匆的赶来了。因为怕柳怡再有话讲,特地把平日里为她请诊平安脉的太医也一起请了过来。太医们轮流上去把脉了一遍,得到的结果都一样——觉得是饿的,而且应当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又饿了太久,才会这样忽然的晕过去。要是想要醒过来,不需要什么药,只需要吃些东西就好。这些话,和张开的张太医说的一模一样。
柳怡这下不信也得信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眼前的排成一排的几个人,半天才说出话来:“你,你们当真吗!”
“柳妃,你够了。当真不当真,这话你已经问过了十几次了,太医们不烦,本宫也烦了。刚才宫女来说了,粥点也都已经准备好了,过会就劳烦贤王妃给郡主喂下。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我还是都早些去休息吧。”苏盈拨弄着戴在自己无名指和小指上的金色护甲,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弄着上面的稀碎宝石。她并不是个太美艳的夫人,可是那种浑然天成的高贵气场,却叫人不得不服气。
终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柳怡有点儿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的站了起来:“既然皇后娘娘不喜欢臣妾呆在这里,那臣妾就走。只是臣妾走前,还有一个要求。天色不早了,也希望贤王妃可以尽快回府,毕竟倘若这宋明月半夜醒来,和自己干娘共处一室,那所谓的‘真相’如何,也就不得而知了!”
“你这是怀疑我么?”戚柔都被气得笑了,她瞥了一眼像是好斗的公鸡似的柳怡,不屑地转过了头,“好吧,皇后娘娘,既然柳妃觉得我这个王妃也不可能。那好,我今夜就回去。”
“欸,妹妹,你可别走。这大殷之中能管的上事情的女人也就你我两个人了,这件事皇帝必然不好插手。姐姐我这里许多事情都需要你的帮衬呢。”见到人真的要走,苏盈连忙上前去携了戚柔的手,好说歹说的把她劝了下来。说完,还瞪了柳怡一眼,嘴角一勾,语气不善得嗤笑了一声,“柳妃,你未免也太没有直至知名了吧。你也不过是个小小妃品,算是什么东西?本宫罚你禁足,你罔顾本宫的禁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践行宴上,本宫和你算账了吗?倒是你,现在就给本宫滚回自己的宫中,禁足时间翻倍。除夕之前都不许出宫门一步。”
这可是非常严重的责罚了,原本禁足两个月就已经是宫中这么多年来对后妃比较严厉的责罚了,现在再翻倍,那就是四个月,当真过年之前都能出宫一步了。柳怡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旋即又不服道:“皇后娘娘,你这可是公报私仇。我固然有错,可又何至于罚四个月禁足这么久?不行,这责罚有失偏颇,我可不服。”
底下的妃子能这么猖獗,不顾尊卑,到底都是因为苏盈年事渐长,皇帝钟离渊除了初一十五外,就几乎没有来过皇后中了。只要是去后宫,就是留恋于年轻貌美的妃子宫中,柳怡自然也是其中起之一。一个空有地位却没有半分荣宠的皇后,又如何能压得住一个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宠妃呢。苏盈‘嘶嘶’倒吸了一口凉气,愈发觉得世态苍凉,她拧着眉硬是叫人把咋咋呼呼的柳怡给强行押了回去。自己叹了口气,无奈的跌坐在了椅子上:“贤王妃,你说今日这事……如何评价?”
“来的太蹊跷。”
言简意赅,却也十分正确。不管是陆明楼的突然求婚,苏氏的突然搅局,还是宋明月的突然饿晕,这都是出乎大部分意料和认知的事情。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无比的准确,而戚柔的第六感正在告诉她,宋明月大抵早就不是一个宋府的二小姐这么简单了。在她的身后……或许藏着无尽大的秘密。不然,一个普通的府上小姐,一个郡主,又怎么会被这样处心积虑的对待?
“唉,你说得不错。那个丞相府上的妾室也当真是胆大包天,擅闯宫宴,这是豁出了命的架势,难道只是因为恨这个丫头吗?不应该。“苏盈摆正了身体,把桌上的茶水揽到自己手中,用杯盖慢慢拨了拨上面的茶叶沫,吹了两口,”我看,问询的时间不着急。先把那个苏姨娘和她带来的那些所谓证据都单独关起来,叫个刚正不阿的人去记下笔录。这边……咱们再单独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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