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师太神情明显一滞,然后看着对方探究的眼神,知道不说些什么她是过不去清平郡主那关,她还是了解这个堂姐的。
“嗯,很熟,慧明经常就跟着光明寺的僧人一起送瓜果蔬菜来观里,一来二往的他与无心她们混熟了,时常也做些点心给他。”无名师太说道。
“就这么简单?”
“堂姐,能有多复杂,慧明不过是个小童罢了,怎么堂姐你问起他来?”无名师太问完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应该不可能的。
清平郡主叹了口气,“方丈大师居然想把慧明小和尚托付给浅浅,方才我特意去问方丈怎么一回事,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还提醒我来找你,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无名师太慌张之下,把茶盏都弄倒了。
“咸宁你……”怎么如此惊慌,难道其中真的有什么隐情?
“哦,没事,方丈是慧明的师傅,定然是为了慧明着想,不过你所说的浅浅又是谁?多大了?”无名师太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问起浅浅是谁。
方丈说过慧明下山之事,只是她没有想到如此快,还有方丈也没有说慧明会去到何处,堂姐叫那人为浅浅,一定是熟识之人,不过她没有听说过,同样她也没有想到方丈会将慧明交给一个孩子。
“方丈当然心疼他的徒弟了,所以他就想为难我家浅浅,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呢,怎么养和尚?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清平郡主说道。
无名师太听清平郡主如此所,还放心不少,她家的浅浅,莫非是她的女儿,无明只知道她有个女儿叫林清芷。
可能是在边疆那边生的吧,如果慧明道堂姐身边倒也是不错的,他也算是后继有人了,比当一个和尚好得多。
“浅浅是堂姐你的女儿?”
“那倒不是,浅浅她是林家小叔家的老七,这不今天三月才从江南那边回京,你别看她只有十四岁,是个有主意的小丫头呢,要不是她机灵我芷儿还有外孙可就遭殃,因此我就当她是自己亲身女儿般。”
清平郡主如此说道。
“你是说她是林甫的老七?”无名师太比听到要送最慧明更加震惊。
“是呀,有什么不对吗?”清平郡主看出她的异样问道,咸宁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直接问起林甫家的老七,她以前跟林甫也没有多少交集啊。
“没,没有什么。”无名师太猛的灌了一口凉茶。
“哎,要说浅浅就是命苦,都怪那个了悟和尚,有事没事跑小叔府里去说人家刚出生的闺女是灾星,害得小丫头寄人篱下十多年,回林府还被庶出的丫头欺负,都是那了悟和尚造的孽。”清平郡主气愤不已。
“孽债啊。”
“你说什么?”无名师太语毕,清平郡主就接住了话尾巴问道。
“哦,我的意思的了悟造孽,祸害了人家。”
她们又聊了一阵,无名师太才送清平郡主出来,后者打量了一阵慧明,又看了看咸宁,眉眼是有些相像。
原来无名师太经不住清平郡主审问,最终还是透露了她和慧明之间的关系,只是父亲是谁,她却闭口不谈。
无名师太也是想了好久才决定告诉清平郡主的,因为她知道清平郡主不会说给第三个人知道,还因为方丈不可能是随便选中的林清浅,她希望清平郡主在其中能帮上些忙。
只要能为了慧明好,她做一些妥协没有什么,只是为何那个人偏偏是林家姑娘。
清平郡主离开后,无名师太在把慧明领进房里,无心又去拿了些热乎的糕点来,慧明吃着又说起方丈要他下山之事。
“那你想下山吗?”无名师太问道,尽管她想离慧明近一点,但更希望他能还俗延续他父亲的香火。
慧明低着头,抠着手指甲小声道:“慧明不知道……”
好了,她明白了,慧明他心里是想出去的,便安慰着慧明,给他说起外面的事。
其实她也有很多年没有下过山,说的好多事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如今说起来还有些怀念。
清平郡主回去,看到林清浅还在抄经书,“浅浅字还写得不错,当年你外祖母没有少花心思吧?”
“嗯。”那可不是外祖母他们教的。
“好了,你歇会吧。”
“最后两行就完了。”林清浅把最后两行抄完才放下笔,“法会早就结束了,大伯母你去哪里玩,也不带上我?”
“去玩还能不带上你?对了,今天那个慧明没有来找你?”清平郡主状似无意的问道。
“来了,来哭一阵鼻子就走了,放心吧,我不会轻易养个和尚的。”林清浅以为清平郡主是劝她里慧明远一些的。
“其实慧明小和尚还小,只要他还俗了就不是和尚了,你要是觉得他可怜也可以带他下山,当做功德好了。”
林清浅偏来偏去观察清平郡主,出去一趟回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
“大伯母,出门前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有人给你说什么了?”林清浅问道。
“谁跟我说什么呀?我也是听了法会后感触很深,觉得慧明小和尚也很可怜的,这次我不是专门来还愿的嘛,慧明这件事我们就当做一件好事,给自己积德,我还有一座空宅子,到时可以给你养慧明,不用带回林府的。”
清平郡主说的空宅子其实是无名师太的,算起来慧明也是自己侄子了,他们东方家不用出太多和尚尼姑,就两个已经够了。
她作为一个母亲,很明白咸宁的想法,如果慧明住在那宅子里,咸宁会心安很多,而且她也希望咸宁想通了之后能够下山,母子团聚。
当今圣上一定也不会怪罪她,只是咸宁自己作茧自缚罢了。
“大伯母,你这是哪个什么醍醐灌顶了吗?一下子还能想得如此周全,宅子都准备好了,要不我跟方丈说,让慧明直接跟着你好了?”
“方丈让他跟着,肯定是有用意的,你就当带着一个开了光的物件在身边吧,慧明他自己有手有脚还不用像小毛球那样要你喂奶喂鱼干,多省事。”清平郡主说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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