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还是有子嗣出生的。
不过只有皇帝和吉王两人,一个是浣衣局宫女所出,一个是异族妃子所出。
如今丽嫔从宫外而来,也能怀有身孕。
不过她因为怀孕所以不能承宠,从未接触过此物。
少倾,她看向文秀。
“可本宫从未用过这童颜丸,为何本宫也......”
文秀低头回道:“娘娘上次流产跟这件事倒是无关,娘娘是体质过于敏感。”
“臣女怀疑,可能是日常食物中有什么让娘娘不适,所以脉象正常。”
......
吉王听得目瞪口呆,尽管他知道宫内多阴谋。
但童颜丸这事实在时间太久了。
到底是谁,有耐心布置了这么长的线?
但又转念一想,宫内出此事,也是因为皇帝后妃众多。
被人利用了众妃之间争宠的心理。
他有些后怕的握住了文秀的手。
“卫姐姐,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心里一定只有你一个人!绝不叫你受这猜疑之苦!”
文秀:......到底你的思绪发散到哪儿了?
......
皇后从文秀这里知道了童颜丸的事,沉吟片刻后,就去见了皇上。
王公公见皇后匆匆而来,又面色凝重,不敢怠慢。
先叫人把内书房守了个结实,自己就在门口等着皇帝传唤。
皇后把童颜丸即是汉时赵飞燕所用的息肌丸一事先跟皇帝说了。
然后又说这是梅家归还卫文秀的嫁妆中夹带,被卫文秀发现后告诉了皇后。
于是帝后二人在室内把此事分析了个透彻。
皇后问道:“那梅家的五小姐最有嫌疑,文秀说是她亲自来送的嫁妆,可要马上把她抓起来?”
皇帝沉思道:“先不忙。”
“这是宫中秘药,她一个刚流放归来的官家小姐从何而来?”
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宫内有嫔妃勾结了秋淼;
另一种可能是有近支皇亲勾结了秋淼。
第一种的可能性本来不太大,梅家并没有女儿入宫,亲戚中也未听闻有人在宫中。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说不定是某位妃嫔的家人在暗中运作此事。
毕竟丽嫔有孕,影响的人太多了。
于是皇后先是下令宫里不得用带香味儿的东西,开始说是不许用香,后来索性连有香味儿的东西也都禁了。
也根本不去理宫内的怨声载道。
同时又借机让文秀依次为高位嫔妃诊脉。
提升了丽嫔的妃位后,低位嫔妃肯定要去贺喜,也可以趁此机会给低位妃嫔诊脉。
但最终的结果是大家的脉象都极为相似——都是长期使用了这童颜丸才会有的特殊脉象。
这就说明大家都在用童颜丸,于是第一种可能就这样排除了。
二人又商量了一下,既然对方想通过文秀害丽嫔流产。
那不如放出丽嫔已经没了的消息,如对方所愿,再看对方进一步的行为。
果然这个消息一放出来,梅秋淼马上就去了京兆尹那里告状。
“如何?”皇帝微笑着落下一枚棋子。
皇后微笑拈了白棋,落下棋子道:“皇上料事如神。”
“一定是有人许诺了这个梅五小姐什么事,一旦丽嫔没了,就让她马上告状。”
“幕后这人是不知道是想混水摸鱼,还是想推她出来做替死鬼。”
皇后凝眉思索着棋局,回道:“不管如何,这梅五小姐都是糊涂之至。”
“梅家家教很成问题。”
王公公弓腰进来,看帝后二人闲情逸志,轻声说道:“皇上,张服德在殿外求见。”
皇后看了看棋面,黑棋已经占满了棋面。
不由得气馁,“总也下不赢皇上。”
又站起身来,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先办正事吧,臣妾告退。”
皇帝哈哈大笑道:“梓童听听也无妨,肯定还是梅家一事。这棋嘛,可回去多加练习。”
于是皇后复又坐下来,等着张服德进来。
果然他进来请安之后,先递给王公公一张纸。
这才说道:“皇上,臣已查明。果然是古侍郎雇佣的江湖杀手来追杀的梅家女眷。”
“不过古侍郎雇佣的那个杀手组织名为‘藤壶’,擅长水上刺杀。”
又咬牙道:“戚百户即是折损在他们手下。”
“此外,还有杨家......”
“杨家?”皇帝问道。
“是之前的杨尚书?”
张服德恭谨的回道:“正是。”
皇上挑起嘴角一笑。
这杨尚书,也是后党的中坚力量。
可惜呀,老头子身体不好,前些日子一命呜呼。
人死债消,皇帝并不想跟杨家多做为难。
更别说此时得到了这个消息,杨家倒刚好做个鱼饵。
张服德低头听着皇上安排,又跟皇上仔细商量推演了一下过几天三堂会审的过程。
“对了,还差一个人。王公公,你找人悄悄的叫都察院的李格物过来。”
“哼,三堂会审嘛,朕就如了古侍郎的意。”
但天算不如人算,没想到这个梅家五小姐这么不中用。
居然在审讯过程中自己喊出了丽嫔的事。
幸好吴春庭脑子够使,及时堵了秋淼的嘴,没有暴露出更多的信息。
接下来,就是秋淼被送到锦衣卫诏狱的那一幕了。
……
“要说这颖王府上的爷们也是在女人堆中打滚的多了,这种后宅阴私的手段亏他们使得出来。”张服德随手将一把铁刷子扔进盘子里,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秋淼打了个哆嗦。
一旁站着的另一位锦衣卫小旗饶有兴味地拿起来那个小药枕,秋淼似乎很害怕似的往后一缩。
那小旗却毫不在意地笑笑道:“你不会真以为这种东西,能让人闻了之后就滑胎吧。”
“若是真有这种神奇的东西,我大梁何不在草原上到处喷洒,不就可以让鞑靼人三代灭国了吗?”张服德接口道。
?
颖王世子可是告诉自己,这是他后宅中的女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用这个谋害了别的妾室?
那小旗翻了翻秋淼的供词,笑道:“这不明摆着么,这东西是要贴身放置,且需要天长日久才能起作用,哪有闻一口就出事的道理——自然是颖王世子那个傻子被美色所迷信了她的鬼话了!”
“而你呢,又被颖王世子的美色所迷哈哈哈哈……”
张服德瞪了他一眼,皇上派来监督审讯的西厂公公还站在这里呢,笑的这么花枝乱颤成何体统。
谁知那位黑衣素面的西厂公公却也露出了迷之赞赏微笑——这又是在演哪门子戏?
这西厂可是皇帝的新玩具,平日这些人都是眼高于顶,对他们锦衣卫都是不假辞色,今天怎么出门带错脸了?
“这女人你们暂且严加看管,过几日宫里或许会再有人来提审,你们可得把他好看了。”那西厂公公和颜悦色道。
“那是自然,在我这诏狱里,没有皇上的允许,生不由得己,死也不由得己,公公只管放心。”
黑衣厂卫微微颔首,飘然而去。
他还要赶着去向皇上汇报——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有如此隐情。
西厂初立,这事关重大的案子就落到自己手里,还跟皇上最宠爱的瑾妃有关,这样送上门的前途,真是做梦都会笑醒。
说起来还是当太监好啊,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后宅阴私。
他摇了摇头,将腰牌出示给宫门守卫,径自进宫向皇上述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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