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孩子充满好奇的疑问、追寻真相的目光让大人们不适,也或许是霍尊冷俊忧郁的眼目,看得她和陆境衡有些不适。
夏芫顿了顿,给陆境衡敬了杯酒,浅笑道:“皇上,我为你跳支舞吧!”
“好啊好啊!就跳上个月刚教我的那支《新贵妃醉酒》吧!爹爹可喜欢看呢,几日前还让我跳给他的看的!”沁水兴奋地叫道。
陆境衡和夏芫二人又是一阵尴尬。
片刻,陆境衡轻咳了声,对沁水说:“那是因为你跳的也很好,要不你就同你娘亲一跳,爹爹为你们抚琴好不好?”
夏芫惊讶地看着他,这支舞的乐曲她从未在他面前抚过,难道也是偷听的?
这首舞曲的特点在于以几百年后的京剧为基础,将古典音乐元素和现代音乐元素相结合,又采用了双声唱法,才短短几句,就把宫宴上的气氛给烘托了起来。
近二丈长的七色水袖在她手臂间飞舞,独特的歌声伴着陆境衡指下优美的琴曲,将一段千古爱情深情地诉说出来。
这支舞刚跳完,她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这些朝臣的心里,此中的爱情是不被看好的,曲中的杨玉环还正被这些人理解为,让玄宗皇帝丧志亡国的红颜祸水。
她把这首曲子,这只舞道搬到朝堂上来,不是自己作死吗?
发现大家都还沉醉的舞道琴曲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赶紧补了一曲歌舞。
第二支《天池》,还是李玉刚的,同样是双声唱法,本是希望能补救之前的失误,哪料唱到后面竟成了“倾国倾城倾满天!”
她紧锁着眉头想再去补救,急想了半天竟想道了李玉刚的《镜花水月》。
刚开口唱了几句:“镜照佳人花无眠,水映残月月无颜,风吹花枝儿摆,月儿走心却留,镜中的花为谁红,水中的月为谁颜……”
一想到这首歌的基调,不忍又想到了歌名《镜花水月》上,心里一怔,不由看想了殿堂上的陆境衡。
她今日肯定是疯了,竟然一连出错,自听到霍尊来参加宫宴时,她的思绪就不对了!
夏芫锁了锁眉头,硬着头皮换了首《水墨丹青》,急得小沁水嘟着嘴巴在一旁抱怨,说她曲子换的太快,自己跟不上。
陆境衡笑着将沁水抱自己跟前,解释说:“你还太小,你娘会的东西太多,今后可得好好学着点!”
夏芫回到饭桌前,尴尬地看着陆境衡,拿起酒杯连灌了几杯酒,算是给自己压惊。
石榕等人起身敬酒,她一一喝下来了,没多久便脑子里酒劲萦绕,脸颊通红。
陆境衡看着夏芫,又朝不远处目光炙热的霍尊看了眼,拿下夏芫手中的酒杯,柔声笑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是啊,的确醉了!”她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跟陆敬衡回了凤华殿。
今日,她喝的酒不少,还未走到凤华殿,脑子里就已经乱成一团。
常言道,喜酒不醉人,闷酒最戳心!
躺在床榻上,她脑子里胀痛,心里更是闷得慌,揪着痛。
这二年,她一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霍尊,不去想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一个月前她寻找东西时,发现了霍尊在漠北战场上写给她的信。
这些信,她之前看都未看,吩咐玉暖全部烧了,谁知玉暖非但没烧,还将它们偷偷保存起来,放在她压箱底的东西里。
她鬼使神差的打开看了下,发现厚厚的一塔信全是苦诉相思的。
她知道,他攻打南康、漠北全都是为了她们景、诩二家;
五年了,他一直都活在对她的内疚自责中;
他对她的感情从未变过!
“霍尊……季藤……季藤哥哥……”
醉酒后,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忘记了陆境衡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当朝的天子正坐在自己身旁,情不自禁地叫出了霍尊的名字。
陆境衡怔怔地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在烛光下有些泛黄,显得他病弱消瘦的面孔更加憔悴无光。
“再等等,就让我再自私一次,走完了这最后一程,就成全你们团聚!快了,一年,只要一年时间就够了!”他眼底含泪,一脸悲伤地说道。
此日尚午,夏芫醒来时,身旁只有玉暖陪着。
“我,昨夜喝醉了?”她扶着额头问道。
玉暖将备好的衣服拿上前,一边帮她穿着,一边浅笑道:“是啊,醉的很厉害,皇上在这陪了你一夜,一大早眼睛都没合下,又赶着去早朝了!”
“这样怎么行?他身体那么弱,对了,你派出去的人查到了吗?境衡他究竟得的什么病,为何衰老的这么快?”
“这个?”玉暖轻锁下眉头,继续浅笑道:“宫里的太医你都打听完了,他们也说不清楚。我的朋友大都是些江湖人士,这等奇症他们的确没有见过,包括石榕等人也打听了,都说皇上只是衰老的快了些,并无性命之忧,你就不要担心了!”
穿衣梳妆后,她倚在门栏上,想到昨日的事情,她心里有些烦乱。
接过玉暖送来的茶水轻咽了一口,她问道:“今日初一,大过年的朝臣有那么多事启奏吗?皇上到现在都还没下朝?”
“这……”玉暖锁了锁眉头,委婉地说:“今日朝堂上展开了辩论,关于盛唐衰落和玄宗皇帝宠爱贵妃之间是否有关的辩论,朝臣们虽然说的婉转,但是人数众多。”
?!
夏芫目瞪口呆地看着玉暖和几个侍女,刚下肚的茶水在胃里蹿腾着,极不舒服。
昨晚补救了二曲,还是把祸给闯下了。
“他们……没喊着要杀妖后之类的吧?”
玉暖脸上一怔,笑道:“皇上那么宠你,这么造次的话自然没有人敢说。而且,咱们皇上在朝堂上也说了,他不是唐玄宗,但是比起唐玄宗宠杨玉环来,他更加宠你,万不会为了江山去舍了心上之人!”
夏芫怔怔地看着玉暖,玉暖噗嗤一笑,继续说:“这还不算什么,咱们皇上当着文武百官说的最霸气的一句,便是‘江山易得,美人难求,若非要只选其一,他永远都选后者,而且是毫不犹豫。除了西蒙的外患之忧,大邑的江山基本上稳固了,你们谁自认有能耐,朕可以退位让贤!现在就可以!’皇上这么一说,你猜怎么着?那些原本还理直气壮,指责皇后迷惑君心的人,立马就没话说了!”
夏芫听了,忍俊不住地笑了起来。
侍女们跟着笑道:“皇上这会,估计还在忙着整治这些朝臣呢!”
“是我不好,昨日多喝了几杯,给他添乱了!”夏芫看着头顶的日头,自愧地说。
尽管如此说着,想到陆境衡对她的袒护,她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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