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下,湿润的红唇堵住了她舌尖的话语。
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只相信自己调查了几遍你的真相,相信他战场上屡屡失利是被她出卖,相信他带去的粮草染上鼠疫是被花流年父子动了手脚,第二批粮草失火是阔天辰粗心大意,第三批粮草被难民哄抢而空是南康细作从中作祟,更相信阔天辰最后送去的粮草是擎天王府戴罪立功艰难补上的。
而这一切,她无时无刻的不再出卖他,伤害他,就像今天为了一个陶匠毫不留情地刺伤他一样。
他将血淋漓的往事冰封在心底最阴冷地位置,脑力子渐渐浮现出白天的情景,浓浓地醋意带着对她擅自外出多日不归的愤怒,身体力道和混乱的思绪都想潮水一样波涛汹涌。
身体被贯穿的疼痛在她脑子里蔓延成海,舌尖的话语被他死死的堵住喉咙间,她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掐着他的膀子,恨他不肯相信自己,恨他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更恨他明明不肯信她却还要与她死死纠缠不肯松手。
上一刻,明明还在为他担心为他伤痛;这一刻,却是身陷地狱中的悲愤和绝望。
刚才那一瞬过而过的解释与好念头化作二行清泪,默默地滑过脸庞滴落在枕头上。
她玩不起,更伤不起,与其苦苦纠缠落得千苍百孔死无全尸,不如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岸?
她还有岸吗?
休书已经被他撕了,萝卜也被她连累了,她如今不过是个任他摆布的玩偶罢了。
想到这里,她眼底的泪水想喷泉般涌出,身体因为哭泣而猛烈颤抖。
霍尊身子一僵,急忙从她身上退了下来。
“夏芫,你看着我!”他惊慌地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她失声的痛哭着,将多日来的情绪发泄出来。
霍尊莫明地惶恐起来,上次他不顾她的感受与他纠缠了一夜,次日她将自己的身体划的满是伤痕,这一次,她的情绪明显比上次更加激动。
“明明是回来求和的,为什么又闹成这个样子?”
他深吸了口气,无措地看着头顶的帷帐。
分明是回来演苦肉计的,却万万没想到会演成这样!
许久,他扯了条毯子覆在二人身上,将她扶起来轻靠着床头坐下,用帕子轻轻地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夏芫,你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能做到的我不会让你为难!”
她泪眼朦胧地盯着他,似乎想了好半天,才哽咽着说:”萝卜大哥不是坏人,你不要为难他,也不要为难白冰。”
“好,过去的事情我一概不究,不为难你,也不为难他们!“
“我,“她抹了把眼泪,”你知道的,我已经不爱你了。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我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不要再逼我!“
他脊背一僵,深深地倒吸了口气斜靠在床头上。
他知道,她强撑着一口气忍到现在,无非是为了等到白冰回来,等着他给我的那份休书生效,等到带上静雅和白冰永远脱离他的视线……
如过这些都没有了,她一定会用更极端的办法来摧残自己!
他再次深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双眼:“这件事情,你让我想想!“
“需要多久?“夏芫紧紧地盯着他,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华。
她知道,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想好。
而她铤而走险的将这句话说出来无异于赌博,赌他心里还有她,不忍看到她伤残死去。
这筹码有几分,中间隔着那么多误会,她真的无法判断。
现在的霍尊就是个受伤的野兽,稍有不慎都会伤到他敏感的神经,然后千倍百倍的施加在她身上。
她顾不了那么多,他的不信任和那三个女人的咄咄相逼,即便是堵也得孤注一掷,只有远离他和那三个女人,她才能过上好好活着。
“那封休书约定的时间是三个月,才过了十八天。七十二天之后,若是有新的休书你就尽管改嫁,若是没有,你可以走的远远的,永远别让我看到!“
这个答案虽不能让她将心彻底塞回肚子里,但也给了她不少希望。
天下之大怎可能无她容身之所,大不了不去漠北,不见朋友,她一个人改名换姓四处飘荡还不行嘛?
第二日,夏芫眼眶红肿,静雅用鸡蛋清帮她敷了半天也无济于事。霍尊默默地盯着院子里那颗枯死的梧桐树,说他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让夏芫和静雅等着他吃早饭。
静雅看夏芫心情不好,想到城西有家煎饺做的不错,安顿好夏芫后,就急匆匆地出了西院。
他刚出西院,看到秦新月挺着大肚子和宋涟漪、景倩兮走进将军府,他顿消脚步,目光落在秦新月身上。
这三人听说他昨日受伤,在南山营住下了,一大早急匆匆地赶去看他。到了南山营才知道霍尊后半夜回了将军府,而且在西院里住下了。
想到霍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夏芫抠了绿帽子,而且还刺伤了,霍尊却留宿在西院,她们三个满身游走的怒气空前团结的拧到了一起。三人言语间对霍尊心疼关切的同时,微妙地渲染着夏芫与萝卜关系。
其实,她们的话都是丫鬟们从南苑那些商贩处听来的,不非是巧妙地添油加醋渲染了下氛围,在通过静雅昨日送鹅蛋的事情将夏芫和萝卜认识的时间往前推测一翻。
霍尊虽面未改色,心里却不知不觉间扭成一团。
“杖五十!“他朝西院外的府兵看了眼,淡淡地说了句。
宋涟漪和景倩兮脸上一愣,随即偷偷地乐了起来,看府兵拎着长凳大板朝她们三人走了,秦新月目光一沉,立即朝那二人递了个眼色。
“季藤哥哥伤身有伤,你们不知道关心体贴就算了,还偏偏惹他生气,还不赶紧求饶!“秦新月柔声细语地说着,上前在霍尊身上察看了番,急切地问他伤到哪里。
霍尊没有理会宋涟漪和景倩兮的哀求,对着紧扶着肚子的秦新月柔声说道:“你怀孕辛苦,我先送你回北院好好歇着。南苑有一家豆腐闹不错,我一会带份给你!”
西院外宋涟漪和景倩兮的惨叫声阵阵传来,秦新月还没走出几步便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倒在地,霍尊将她扶稳后送回北院。
“季藤哥哥,我心跳的好厉害,你刚才罚的是不是重了些?”
霍尊到了杯热茶递到秦新月手上,认真地回道:“娘不在,我将家里交给你打理,你就是主母。她们污蔑你是犯上,污蔑西院的人也是犯上,不严加整治,日后只会越来也乱。我知道你们三个交情不浅,宋涟漪与你还有些旧交情,若是不便的话她们二人我亲自管教,或者交给夏芫管家也成!”
“不,不用了!季藤哥哥你军事繁忙,姐姐她身体不适修养多日,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就成!“
霍尊走出北院时,俊美的眸子里凝结了薄霜。看那二人撕心裂肺地趴在西院门口的长凳子上惨叫着,他默默地朝西院里看了眼,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脸上莫明地泛起失落。
“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樊莽突然跑进来,冲着站在西院门口的霍尊大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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