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阵沉默后,二个黑甲将领站了出来。
这二人是雾图的前锋将军,之所以站出来的理由是南康溃军攻进城时,他们这批人是最先赶来救驾的。
“放屁!“樊莽看着这二人,气愤的骂了起来,“我们将军府的人赶过来时,你们这些人连个影子都没有。要说救驾第一批赶来救驾的,自然是这些亲兵!”
陈公公见状,连忙跟着解释道:“是啊,南康溃败攻进青龙城时,明明是阔大统领带着亲兵先进来的,之后是石副统带着援兵赶来。而陆驸马和西蒙……太子妃,是一直都留在紫宸殿护驾的!”
在这些人的争吵声中,前朝的红甲将士更是怨气冲天,指着请他们出山的萝卜军师罗玉成问道:“朱煜死了,江山就这么易主,是不是太随意了些?我们这些人虽不是来护驾的,但至少是来护国的,这个江山可以不姓朱,但凭什么要姓陆?”
“因为传国玉玺在他手中,这枚盘龙玉玺,乃开国皇帝亲自所请,且公之天下得玉玺者承帝位。朱帝一族无后,皇上临行前请出玉玺,明示要传位于贤能之人。陆驸马即是皇亲国戚,又是皇上的谋士,化解青龙城危机,他功不可没,得皇位乃是天意所趋,民心所向!“夏芫看着红衣铠甲者,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
这群红衣铠甲者乃是前朝将士,夏芫虽在邑国危难时护驾守城,但毕竟是西蒙的太子妃,他们听到她的话后,全身的气血直往上涌。
就在这些人准备上前指责夏芫时,罗玉成及时将他们拦下,几句低语后这些人全部惊愕地望着夏芫,全都不再言语。
霍家军全部将目光落在镇国大将军霍尊身上,而霍尊的目光一直都未离开过夏芫,直到他身旁的人提醒他时,他的思绪似乎才从复杂的感情世界里收了回来。
“大将军,你说话啊,你可是镇国大将军!论兵权、论威信,都是一言九鼎的!”樊蟒焦急地提醒道。
然而,霍尊只是僵在那儿,一言不发。
陈公公朝众人看了眼,再次宣布道:“皇上以身殉国,尊天意,顺民心,授皇位于驸马陆境衡,望新皇早日登基,以安民心!”
四下议论声一片,阔天辰见状趴下紫宸殿台阶,拖着他已经残了的左腿跪地叩拜道:“望皇上早日登基,御外敌,安民心,重振我邑国雄风!”
夏芫看着陆境衡笑了笑,跟着跪地叩拜。
萝卜,石榕等人跟着跪下,他们身后的亲军,还有那些赶来支援的前朝将士亦跟着跪下。
霍尊目光依旧落在夏芫身上,静静地看了许久。
他的面色是变冷的,眼神却是炙热的,带着沙漠里的仆仆风尘,带着对她的无尽思念和愧疚。
夏芫的视线早早的从那身紫金甲上绕开,淡然目光一直落在陆境衡身上。
就在其他人还不满的抱怨着,隐隐的期待着,在皇权与性命间左右权衡时,霍尊忽然放下手中的长枪,率领霍家军跪了下来。
剩下的那些朝臣和雾图的部下已经无路可走,不得不跪地叩拜。
萝卜说,攻进青龙城的南康溃兵实际上只有三分之一是真正的南康溃兵,而混在了里面的大部分都是西蒙的士兵,此一战青龙城亲兵和百姓死伤过半,若非霍尊带着霍家军及时赶到,整个邑国就彻底没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若是霍尊对陆境衡继承皇位有异议,陆境衡即便拿着盘龙玉玺,也当不了皇帝。
正是因为阔天辰,萝卜,石榕,何金亮以及亲兵的大力支持,霍尊的默认,陆境衡才能在七日后顺利登基继位。
一场激战,几军联手虽然击退了敌兵,但西蒙的援兵还在向青龙城汇集,城内还残留了批攻进来的敌兵。
邑国存亡之秋,全国上下人心惶惶,朝中官员更是寝食难安,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皇帝不好做,更清楚无权无势的陆境衡要做到定内安外,带着邑国走出危机比登天还难。
七日后,新皇登基仪式一切从简,刚当上皇帝的陆境衡就拖着虚弱之躯,和罗玉成、阔太辰、何金亮等人筹划着御敌之事。
陆境衡当上皇帝后,夏芫彻底获得了自由,或许是敌人兵临城下,压抑了许久的她,在彻底获得自由后倒是不知该往哪走。
玉暖说西蒙局势动荡,西蒙王病入膏肓,几个皇子对西蒙江山从之前的暗斗变成明争,夏芫更为阙名担心,但玉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阙名不可能有事。
霍尊回城后几次要见夏芫,都被夏芫找着借口推了,她与他二年的夫妻,出了伤的身心俱损外,似乎只留下了些结痂的伤痕。
她知道,这些伤痕看似不痒不痛,但它们就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一旦揭开了,就是难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宫外有霍尊,木蓉苑里有林氏,她想了又想,继续带着瑭越暂住在琉璃宫。
陆境衡令人将沁水也送了过来,有玉暖和二个孩子陪着,石榕时不时跑来看她,她倒也不觉得孤单。
偶尔见,陆境衡也会过来,说是来看孩子,但实际上他的目光大多时候都在停在夏芫身上,眼底泛着淡淡的柔情。
私下里,他们依然互称对方姓名,夏芫觉得不妥,改口称过他几次“皇上“,每逢这时,陆境衡便会不瘟不火的称她”西蒙太子妃。”
这个称呼让夏芫很是纠结,一来阙名那面情况不明,二来几国交战,她这个无名无份,无根无据的太子妃听的实在堵心。
索性,她也不再坚持,就与他继续以姓名相称。
“你……没事吧?”
夏芫看着陆境衡,吃惊的问道。
“什么?”他同样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说你的身体!之前你一直咳嗽的,这段日子似乎不咳了,但是……”
后面的话夏芫没说出口,因为短短一个月里,年仅二十三岁的陆境衡似乎老了十多岁,锁眉的时候,额头上会有皱纹,脸上还带着些隐隐可见的胡茬子。
她仔细一想,陆境衡是从敌兵攻入皇宫,朱煜死去那几日开始不咳的,但也是那几日开始,看上去突然沧老了一截。
那些日子大家的心全部都悬在嗓子眼,因此没有人发现他的变化。
“没什么!我找了位神医调理了番,应该没事了!“陆境衡抱着沁水在院子里走了会,平静地回答说。
除夕那日,陆境衡再次来看她,聊了一会后,他一遍逗着二个孩子玩耍,一边朝夏芫问道:“刚才霍尊来见我,说想进琉璃宫看你。这件事情,我想听过你的意见再做答复?”
“不用问我,直接拒绝了就是!“夏芫不假思索的说道。
“霍尊说,她娘病重,临走前想再见你一见面!”
病重?
夏芫心里一揪,猛地站起身来。
陆境衡逗着孩子们玩的动作僵了片刻,看着她温柔的笑道:“你如是想过去看看,我这就令人准备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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